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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和牛牛(李景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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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和牛牛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丫丫和牛牛》中国当代作家李景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丫丫和牛牛

丫丫和寡妇妈过日子,牛牛和跑腿子爹过日子,两家院子中间隔着一道盈米高的土墙,土墙靠房处有个豁口,每年夏天,丫丫妈都和泥堵那豁口,可是,那豁口总也堵不住。

两家大人极少来往,即使都在各自的院里干活,也不打招呼。原来,寡妇和跑腿子是初恋,当初硬生生被两家父母搅黄了。如今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就断了这股脉。两家的孩子却往来不断,何止是往来呢。

每天早上,丫丫背着用布角缝制的花书包,跨过墙豁口去喊牛牛上学,十回有八回,牛牛在被窝里答应着,急忙起炕披挂上,背上油渍麻花的帆布黄书包,趿拉着鞋子走出来,打着哈欠,用黑手爪子揉眼睛。每每这时候,丫丫就会抢下他的书包,踢他屁股一脚,叫他回屋洗手洗脸。丫丫每天找牛牛上学,并不是出于自愿,是老师交办的任务,她一丝不苟地执行。

走在路上,有时牛牛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丫丫就会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苞米面饼子,或者苞米面窝头,掰一半给他吃,还不忘骂上一句“讨捞鬼”。牛牛憨憨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丫丫最爱看他笑。

在班里,他俩是同桌,桌和凳是土坯垒的,土凳上铺着用苞米穗叶子编的坐垫,那是老师的手艺。老师是个老学究,秃顶,戴一副老花镜,粉笔字写得漂亮,对学生要求严格。牛牛不爱学习,屁股上经常挨板子。丫丫学习好,脸上经常泛起红晕,那是遭到表扬才有的颜色。牛牛爱看丫丫的红脸蛋,像个大红苹果,一笑俩酒窝。 牛牛勉强念到小学毕业,就上生产队干活。丫丫考上了初中,没有去念,不忍心让妈再供她,也上生产队干活。牛牛干农活是把硬手,割、拉、铲、打,春种秋收,都不落在老农的后头。丫丫也很要强,但她毕竟是女孩,干活赶不上牛牛。牛牛干完自己的活计,总是帮丫丫干。劳动之余,两人经常打嘴仗。尽管如此,社员们背地里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

牛牛心里有丫丫,但嘴像棉裤腰,笨的要命,也不敢向丫丫公开表示。丫丫恨牛牛不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她有心去捅破又想要憋牛牛,气气他。 有一天晚上,丫丫看牛牛爹上生产队喂马去了,就跨过墙豁口找牛牛。进屋就说,她要结婚了,到时候请牛牛过去给当伴郎,说完,“噔噔噔”出屋了,跨过墙豁口回家了。

丫丫躺在炕上,侧耳倾听那院动静,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墙角蛐蛐的鸣叫声。她气得心中暗骂:死鳖子,不吐沫。 牛牛被丫丫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躺在炕上睡不着,直折饼子。他后悔,早该跟丫丫表白就好了,如今,说啥都晚了。 第二天,生产队长派牛牛赶车进城买农药,丫丫请假进城去买嫁妆,顺便搭牛牛的马车。马车出了村,走挺远了,二人也不说话。

闷了半天,丫丫问:咋地,我要结婚,你不乐意呀?

牛牛苦笑:我有啥不乐意的?就是吧,总觉得太突然,到现在还没醒过腔来呢,你对象是谁呀?

你管是谁干啥,反正比你强。丫丫故意气牛牛。

那倒是啊,我是个闷葫芦。牛牛语气里挺自卑。

丫丫眼睛乜斜着牛牛:你有啥话没倒出来咋地?说给我听听。

半天,牛牛叹口气:说也晚了,不说了,烂到肚子里吧。

你不说我下车了。丫丫佯装要跳车的姿态。

牛牛慌忙回身用胳膊拦丫丫,正巧碰到了丫丫肉乎乎的胸脯上,牛牛的脸“腾”地红了,感觉有股脉在躁动,连忙说:我,我不是……

丫丫也脸红了,一口咬定牛牛是故意的。

牛牛一咬牙:你说我是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的。

丫丫问:你干嘛耍流氓?

牛牛说:反正也是耍流氓了我,我就再耍一把吧,我、我早就把你当媳妇了,没等我,你却……说不下去了,哭了。哭的挺伤心。

丫丫也泪目了:你要是早跟我那啥,我不早就成你的了……

牛牛愣住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手不由自主地拽了一下缰绳,那匹通人性的老“咯噔”一下停了下来。

牛牛回身问:你说啥?

丫丫说:没听见就拉倒。

二人沉默了。

马车又走了。眼前是一片高粱地,高粱杆举火把,绿叶子迎风摆动。

牛牛突然指着这片青纱帐,挑衅地问:你敢不敢跟我钻高粱地?

丫丫一愣,说:有啥不敢的,你敢我就敢。

牛牛立刻停住马车,“腾”地跳下,径直钻进青纱帐。

丫丫也跳下了马车,紧跟着“噌噌”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回身上了马车,赶着马奔跑。牛牛从青纱帐里钻出来,飞跑着追上,蹿上了马车。

牛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喘着粗气问:咋耍赖了?头一回看你这样。

丫丫瞪圆眼睛问:你还真要耍流氓啊?

牛牛一勒马缰绳,马车又放缓了。

牛牛说:真后悔呀我,早跟你耍流氓就好啦。

丫丫挥起肉乎乎的小拳头,雨点般的捶到牛牛宽阔的后背上,叫嚷着,你这个坏家伙,你真是坏死了……

马车驶进了草甸子,青草疯长,野花点缀,车像小船,在绿涛上飘… [1]

作者简介

1949年8月29日出生,黑龙江肇东人,1980年毕业于黑龙江省艺术学校首届编剧大专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