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生日(魯玉琦)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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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生日》是中國當代作家魯玉琦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不一樣的生日
快春節了，女兒帶着外孫還有孫女從垣曲老家來三亞陪我和老伴過年。新冠肺炎就像一個魔鬼，從武漢開始向全國肆虐，我們宅家度過了不一樣的年，度過了靜悄悄的元宵節，疫情不減，防控嚴峻，家鄉的小區禁止外出人員回家，一條戒令隔斷了孩子們回家的路。
一連幾天孫女的情緒低落，耷拉着臉不愛說話，孫女的生日快要到了，她掰着手指盤算，心裡就像一團火焦急地等待。常常獨自站在陽台上沉默，就像一隻小鳥被關在了籠子裡，望着夕陽和晚霞，指着海洋中的西島說「我想站在山頭抱住太陽回家」。夜間她蹲在飄窗上仰望眨着眼睛的星星，指着北斗七星說「北邊就是我的家」。
我問孫女「快過生日了，想家了？」
孫女噘着嘴說「是，每次過生日一家人聚在一起，爸爸抱着，媽媽親吻着，飯店裡擺上一桌，最親密的小朋友送來鮮花和玩具，再來個生日派對，多美呀！今年呢？」她的眼睛濕潤了。
正月二十一，孫女早早起來對我說「爺爺，今天是我六歲的生日。」
我高興地說「祝你生日快樂！」
早餐後我手機鈴聲響了，「京東快遞」送來一封信，打開一看感到一種意想不到的喜悅，像春風一樣刺激了我的淚囊，眼睛濕潤了。一家人圍在一圈看着我的兒子寫給他女兒的信，孫女接過信雙手握得緊緊的，就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綢帶把父女倆的心繫在一起。孫女拆開信，左瞧瞧右看看就是讀不成句子，我接過信讀給大家聽「親愛的寶貝女兒:長這麼大我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和你交流，爸媽很想你，很愛你，更期待你回家。」我的聲音有點斷續，眼睛濕潤了，一家人都默默地擦着眼淚，孫女啜泣着。我接着讀信：「你去三亞的日子裡，我們不敢和你長時間視頻，怕你哭，怕你想家，每次視頻完爸媽的眼睛都是紅的。」這時孫女已泣不成聲地哽咽着，眼淚就像一串水珠，從兩腮滾到嘴角，滴答在衣服上，老伴哭泣着給孫女擦了擦眼淚，我強忍着心酸繼續讀「看到這封信就是你六歲生日了，媽媽給你買了生日蛋糕。寶貝生日快樂！愛你的爸爸媽媽。」見信如面，孫女收斂了哭泣，揉了揉紅紅的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仿佛看到了一縷陽光。
我愛和孫女一起玩，教她背古詩，給她講故事。人常說「爺爺親孫，親似命根」，是人之常情。在三亞這段日子裡，孩子的事是頭等大事，孫女從小挑食，身體瘦弱，抵抗能力差，天氣驟變，她常常出現發燒咳嗽，扁桃體腫大。如今這些病症是最忌諱的，我一天三四次摸她的額頭，出汗了沒有，發燒了沒有？我的心總在嗓子眼掛着，萬一有點閃失，這可咋辦呀？一天天就像在刀尖上過日子。幸好這一段孩子食慾大增，吃肉喝奶，水果蔬菜有啥吃啥，再也不挑挑揀揀。身體壯了，自身免疫力強了，平穩度過了非常時期。
看到孩子焦慮的情緒，我對孩子心理疏導「今天你過生日，武漢的兒童有過生日的沒有？新冠肺炎感染者有過生日的沒有？」
孩子低頭想了想「應該有吧？」不敢肯定地回答。
「肯定有！他們在病房裡打針輸液，在痛苦呻吟中度過生日，看不見一個親人，怎麼樣？」我帶着感情說。
孫女沉着臉說「我希望武漢早日消滅病毒，小朋友們好去上學呀！」
孫女哭了，揉着眼淚說「醫生真偉大，救活了別人，犧牲了自己。我爸爸是醫生，我替爸爸高興。」
我和老伴是「候鳥」，沒有參加過孫女過生日，這次我想方設法辦得好一些。我拿着一本素描本和一盒繪畫彩筆送給孫女。我們衷心希望孩子無憂無慮，快樂成長，用手中的彩筆描繪出五顏六色的童年，繪畫出彩色斑斕的人生。
身邊女兒送給孩子一個算珠計數器，笑嘻嘻地說「侄女，這是姑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成為一名小博士。」
快十二點時，外賣送來大蛋糕，孫女高興地說「這是媽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
餐桌上放着蛋糕，上面是一層白色的奶油，一隻漂亮的小花貓坐在蛋糕中間，白色卡片上書寫着「寶貝女兒生日快樂」的黑色字體，顯得格外醒目。孩子們拉住窗簾，點燃「紅紫藍綠橙青白」六根蠟燭，孫女戴上皇冠，心裡默默許願然後吹滅蠟燭，從她的口型和面部表情我猜得出許願內容是「消滅病毒，我要回家。」
一首「祝你生日快樂」的歌曲，拉開了生日派對的序幕。生日的派對是兩個孩子們自編自演。孫女拿着話筒有模有樣當起了主持人，和她倆形影不離的外孫女是派對的主角，口風琴獨奏抑揚頓挫。我編的一首「過生日，不聚餐，身體健康把好關；生日快樂家裡轉，新冠肺炎乾瞪眼……」順口溜，倆孩子朗誦得聲情並茂。
孫女拿起塑料刀子在蛋糕上動了第一刀，我的女兒接過刀子，分給每人一塊。孫女多留了兩塊蛋糕，低聲說「一塊是給爸爸媽媽的，一塊是送給武漢小朋友的。」一句話說得人心裡酸溜溜的。
我的手機傳來視頻的提示音，孫女猜到肯定是自己父母發來的視頻，她點擊綠色接收鍵，剎那間網絡把萬里之遙拉到近在咫尺，「天涯若比鄰」得以實現，小小屏幕面對面，是一種心連心的連結。孫女看着爸媽，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一顆熱愛父母的心仿佛蕩漾在一波春水裡。
「祝女兒生日快樂」孩子爸媽齊聲祝福。
孫女笑容滿面說「瞧，這塊蛋糕是留給你們的」。
她的媽媽說「你們吃吧，高興就好」又聊了一會兒，聲音嗚咽着說「媽媽是醫務工作者，要上班，手機掛啦。」瞬間看到孩子的臉刷一下陰雲密布，長長的眼睫毛煽動，雙眸淚花盈眶，聲音有些微顫「我第一次離家過生日，我想和你一直說話，手機不掛可以嗎？」看着孫女的表情，我心裡就像鑽進了一隻刺蝟，隨着刺蝟的蠕動我的心被扎得千瘡百孔，我心痛呀！
孩子的媽媽平靜了一下心情，忍住了快要掉下來的淚水說「我的女兒最乖，最懂事。抗擊新冠肺炎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為了打贏這場戰鬥，我們每一個醫務工作者敢於擔當，勇於逆行。前兩天我們醫療集團派出三位女醫護人員去支援湖北，她們的孩子想媽媽嗎？醫務工作者的孩子都是好樣的。我的女兒也是好樣的，要堅強，要勇敢，將來才能有所作為呀！」
孩子媽媽的話就像一劑靈丹妙藥，孫女立馬變得陽光燦爛，高興地說「新冠肺炎一定會被消滅，長大我也當醫生。」
六歲是人生的一個新台階，這個「特殊的生日」，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更可貴的是激發了孩子一顆仁愛之心。[1]
作者簡介
魯玉琦，山西垣曲人，與共和國同齡。運城市作協會員，垣曲縣作協會員。部分作品在《運城日報》《運城晚報》《舜鄉雜誌》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