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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呼唤(邓贵环)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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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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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呼唤》中国当代作家邓贵环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一声呼唤

不记得是谁曾经说过,小时候同吃过一棵树上的果子,喝过同一条溪里的水,玩过同一个游戏的人,就会有那么一些相通的东西,在某一个时间的点里,彼此会产生感应。无论在哪里,一声呼唤,那人就会回来。

我不知道跟我一起度过漫长孩童时光的小伙伴们,一起吃过山山岭岭无数棵树上的各种各样果子的小伙伴们,你们是否感觉到了我此时正浓的思念?

你们还记得吗?那时我们娃娃寨的五六个孩子,上学放学,都是一起的。即使不在同一时间出发,先出发的伙伴也会在路上等待,直到大家都凑到一路,一起去学校或者回家。

回家的路跟学校其他同学相比,算是远的了。中间要经过一个叫樱桃树坡的地方,那里有一处郦道元《三峡》里写到的“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的凹处。凹处上方是一座岩屋,岩屋的上面和两旁是深而密的树木。那个凹处长年地缺着一个口儿,探身从口子望下去,底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水潭。不知道水潭里的水究竟有多深,看上一眼水面晃动的波纹,人就眩晕起来。

娃娃寨里的长辈们操心有人会从那道口子掉进下面的水潭里去,就砍来一些木棍并排铺在口子上,再往木棍上面盖土、捶实,这样,一道一半倚靠在山石上,一半悬空的沙土木桥就搭成了。我们无论天晴下雨,亮着黑着,都要从那道桥上经过,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从那道口子掉进下面的水潭里去。

口子上方的岩屋,是一块从山腰悬悬探出来的石头遮蔽出来的。

岩屋很狭小,但也能装下我们这五六个走了很长一段的路,想休息一下的孩子。

下雨的时候,有伞的人也会扔了伞,大家一窝蜂往上爬。其实从路的缺口到岩屋是没有路的,但爬的次数多了,便有了路。只是那路十分欹斜陡峭,几近竖直,被雨水一淋,路面的稀泥像抹了油,滑得很,稍不留神,就是一个扑地啃泥。大家只得抓树枝,揪藤蔓,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攀登。

最先到达的,就占得了岩屋里唯一的一块可以当凳子坐的方形石头,后面爬上去的,就只能坐在碎石的地上或者站着。但最小的我,却总是受到优待,哪怕我是最后一个爬上去的,也会有石凳的一角留着给我。

等到都爬上去,岩屋就变得热闹非凡了,简直就如同大人形容太过嘈杂吵闹的那样:鸦雀窝里进了蛇。岩屋顶上啪啪啪啪往下滴落的雨水,打在我们被汗水湿透、还冒着热气的头上或者刚刚脱掉鞋子露出来的白白的脚趾头上。

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 从大人那里听来了什么就谈论什么,反正是用来打发这休闲的时光的。我们说谁偷吃了谁放在书包里的老玉米,谁家的姑娘找了个留长头发的男朋友,谁家的新媳妇被恶婆婆欺负赶出了家门,谁又成了万元户等等。闲话说完了,大家就不吱声了,各自想着刚刚讨论过的、能够引发各自联想和想象的事情。那是关于不可知的明天或者更远的未来的。女孩子最关心的,是未来自己的婆家会在哪里,是什么样的一户人家,大家想心事的时候,岩屋里就格外安静,雨水打在树叶和石板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我读小学的时候,村里有一个读书很厉害的女孩子,从小就表现出很高的学习禀赋,后来考上了好的学校,毕业就留在了一个遥远的叫做宜昌的城市里。老师常常把女孩的故事讲给我们听,那个女孩也就成了那时的我全部的希望和梦想。在其他的女孩思考婆家的问题时,我在想,我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呢?我也会像她一样地住到城市里去吗?若去,我要带着我的爸爸妈妈一起去。可是城市在哪里呢?不知道;我如何才能去到城里呢?也不知道。

这种时候,我们都忘记了时间,直到暮霭四起,各家的父母呼儿唤女地找了来,我们的思考和展望才算结束。

你们还记得吗?我们在放学的路上,总是玩得很快乐。我们玩抓石子的游戏,在长满野果的林子里上窜下跳,下河抓鱼,还在河里挖一种我们当地人叫“铜广”的金灿灿的方方正正的石头,装在布袋里当“金子”炫耀。谁挖的多、颗粒大,谁在大家的眼里就最富最有出息。挖了好几年,每个伙伴的家里,“金子”都积累了不少,光是我,就攒下拳头大的一袋子。那些“金子”,每一颗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我把它们藏在一个不被人知的地方,希望等待有一天真的可以拿去换钱,买回那些我渴望的东西。不知道你们藏的“金子”都还在不在?我的早就不知所踪了。

其实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石头,发洪水那年,那个能挖到“金子”的凹凼就被沙石覆盖了。从那时起,我们就再也没挖过“金子”,甚至再也没见到过那种像金子一样的石头。现在想起来好可惜,没准还真的就是金子呢!

你们还记得我们经常站在一头架在一个树杈里、另一头搁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杉木杆子上晃荡的那种惊险和刺激吗?

回家的路上,经常有很多刚砍下来剥皮不久的杉木杆子架在石头或者树杈上晾晒,而晃杆子,是很刺激的游戏。凭借经验,我们知道竿子越细长,晃得就越厉害,于是我们专门找纤细的杆子站上去晃。我们把人分成两组,比赛晃。哪一组的人在上面晃的时间长,被甩出去的人数少,哪一组就获胜。我所在的那一组经常是失败者,原因在于我们三个人胆子都小,还没晃几下,全大呼小叫地被甩了出去。记得最恶劣的一次,由于杆子太细,晃荡太剧烈,我竟然被甩出去岔了气了!伙伴们见我躺在地上不喘气了,都吓呆了。回过神来之后大声哭着喊我,喊过一阵,我终于悠悠醒了过来。见我还活着,这才破涕为笑。后来大家对这事守口如瓶,生怕被我的家长知道了,因为我已经昏过去一次,若家里人知道了,我还要受一次皮肉之苦。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没有汲取教训。每天只要不下雨,放了学就还是要找个时间去晃一阵。我心中却有了恐惧,更加胆小,大多数时候只愿在旁边做个看客,很少再有勇气参与,大家也都不强求。

咱娃娃寨那几个吃过同一棵树上的果子、喝过同一条小溪里的水、亲密无间地在一起那么久,有过很多今生不可能重来,但永远也不会忘却的共同经历的伙伴们,你们现在在哪里呢?我的呼唤你们有感应吗?[1]

作者简介

邓贵环,湖北秭归屈原故里人。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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