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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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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傳》是由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出版社 於2008年10月出版發行的一部人物傳記,作者陳孝全。
本書是朱自清傳,記錄了朱自清的一生。
內容簡介
《朱自清傳》講述朱自清,朱自清是我國現代著名作家學者。他在"五四"風雨的激勵下步上文壇,直至1948年去世,經歷了整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朱自清傳》緊扣時空線索,將時代風雲交織期間,生動地描述了朱自清的生活歷程,細緻地剖析了他的思想情緒、心理狀態、個性特徵、主要作品以及作風和情致,於眾多平凡事件的描寫中,顯現其不平凡的精神。
目錄
"我是揚州人"
北京風雨
錢塘潮淙
苦悶靈魂的呼聲
溫州蹤跡
白馬湖春秋
重返北京
哪裡走?哪裡走!
"千里魂應憶舊儔"
歐洲之旅
生活新篇章
山雨驟至
盧溝烽火
初到春城
"一載成都路"
在司家營
"新中國在望中"
"一二·一"風暴前後
"你是一團火"
高舉起投槍
"何須惆悵近黃昏"
塔煙裊裊
新版再語
原文欣賞
「我是揚州人」
江蘇北部有一座小城東海,古時稱為海州。城市雖然不大,歷史卻頗悠久,乃「古少暗代遺墟」1也。物換星移,滄海桑田,城址幾經變遷,辛亥革命後,海州乃改為東海縣,屬徐海道。始建於光緒年間的隴海鐵路,終點就在於此。公元1898年,11月22日清光緒二十四年戊戌十月初九日,東海縣承審官朱則余的宅邸里,紅燭高燒,香煙繚繞,全家上下笑逐顏開,喜氣洋洋。
原來,一個寧馨兒誕生了。
這個小孩上頭原有兩個哥哥,叫大貴和小貴,不幸相繼夭亡,因此他的出生,給全家帶來了無比的歡愉,倍受寵愛。祖父朱則余,號菊坡,原籍浙江紹興,本姓余,因承繼朱氏,遂姓朱。祖母吳氏。父親名鴻鈞,字小坡,娶妻周氏。是個讀書人。他對兒子有很大的期望,蘇東坡有詩云:「腹有詩書氣自華」。他乃為兒子取名「自華」,由於算命先生說孩子五行缺火,因給他起號曰「實秋」,這一面因「秋」字有半邊「火」,一面是取「春華秋實」之意,希望兒子長大後能詩書傳家,學有所成。家裡人迷信,怕他不易長大,還特地替他耳朵穿孔,戴上鐘形金耳環。小自華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自幼穩重安靜,聰明好學。1901年,父親朱鴻鈞從東海到高郵的邵伯鎮做小官,把他和母親接到任所,住在萬壽宮裡。在那裡,他先從父親啟蒙識字,後到一家私塾里讀書。
萬壽宮的院子很大,也很安靜,出了門就是舉世聞名的大運河,滔滔江水,向北流瀉,晝夜不息。邵伯鎮很小,沒有什麼地方好玩,小自華讀完書,無聊時只獨自在河邊溜溜,望着靜靜的流水,向河裡扔瓦片子,看瓦片帶着串串漣漪涉水而去。有時,父親的當差把他帶到鐵牛灣去玩,那就是他最開心的日子了。那兒有一條鐵牛坐鎮着,很是威武,小自華喜歡爬上牛背騎着,輕輕地撫摸它,享受到無限的樂趣。小鎮上沒有兒伴,他幼小心靈難免寂寞,還好在私塾里結識了一個長得十分瘦弱的,叫做江家振的小男孩,閒時常到他家去玩。傍晚,當流霞布滿天宇,暮色開始四合時,在江家荒園裡,他和小家振並排坐在一根橫倒的枯樹杆上,親切地交談着,依依不捨,留連忘返。對這個童年夥伴,自華有一種深切的感情,不幸江家振體弱多病,未成年就夭逝了。40年後當他回憶起孩童生活時,還對這個生平「第一個好朋友」,寄予深深的懷念。
光陰荏苒,在枯寂的邵伯鎮度過了兩年,1903年小自華六歲時光,朱小坡將家搬到了揚州。
揚州位於長江下游北部,南臨大江,北踞蜀岡,河渠縱橫,平疇彌望,大運河縱貫南北,與長江交叉,東流入海,是一座具有2400多年歷史的有名古城。「春風十里揚州路」,「夜市千燈照碧雲」,歷代詩人所寫的詩句,形象地描摹了當年古城繁華的景象。朱小坡先把家安置在東關街一條小巷裡,後又遷至萬壽街附近的安樂巷29號。房子大門朝東,進大門有兩間很小的客堂,進了二門,裡屋三間,對照三間,還有兩側廂房,雖不算太寬敞,也夠住了。祖父菊坡公退休後也來這裡定居。弟弟物華、國華,妹玉華都在這兒出生,家發越來越大了。
朱自華在揚州生活了13年,在那裡渡過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這期間,曾因父親到江西九江做鹽務官,他去過江西一年。對古城這段生活,他的感受是微妙而複雜的,大概是過於單調了吧,所以他後來曾說,他的兒時記憶只剩下「薄薄的影」,「像被大水洗了一般,寂寞到可驚程度」它如「沙漠般展伸着」,沒有「依戀迴翔的餘地」。1但是,「青燈有味是兒時」,在漫長而曲折的人生旅途上,兒時畢竟是首發的「驛站」,那裡的一切都是「有味」的。
在「憶之路」上,愈走得遠,愈是有味;因苦味漸已蒸散而甜味卻還留着的緣故。最近的地方是「兒時」,在那裡只有一味極淡極淡的甜;所以許多人都惦記着那裡。這「憶之路」是頗長的,也是世界上一條大路。2童年畢竟對一個人的個性形成和品格的確立,都有着莫大的影響。人們都會對它切記不忘。
朱小坡對兒女教育甚嚴,一到揚州惟恐自華學業荒疏,即把他送到私塾接受傳統的教育,讀經籍、古文和詩詞。不久,就讓他進入初等小學,但沒有讀到畢業。這期間,朱小坡又送他到一所私塾從戴子秋先生學做古文,後來他曾說:「我的國文是跟他老人家做通了的。」1還到過揚州知名的老教師李佑青先生那裡聽課。李老師很喜歡這個眉目清秀的孩子,對他很照顧,雖是臨時來聽,卻讓他坐在前排。
放學回來,晚飯過後,朱小坡一面吃着花生、豆腐乾下燒酒,一面低吟着兒子寫的一篇篇作文,看到文章尾後有好評,字句邊上有肥圈評點,就點頭稱是,欣然飲酒。且給坐在旁邊的兒子幾粒花生米,或一塊豆腐乾。若是文章字句圈去太多,尾後有責備的評語,便要埋怨兒子,甚至動起氣來,把文章投在火爐里燒掉,小自華這時就忍不住哭了起來。這幾年的古文教育給他的古典文學打下了紮實的基礎,也誘發了他對文學的愛好。
朱小坡對子女嚴厲但也慈愛,在寒冷冬天的晚上,為了使孩子們身子溫暖,便在屋子裡點起洋燈,燒了一鍋豆腐,讓兒子們圍坐在桌子邊,他覷着眼睛,從氤氳着熱氣的鍋里,夾起白煮豆腐,放在孩子們的醬油碟里。室外天寒地凍,室內溫暖如春,溢滿天倫之樂。
着同學們調皮搗蛋。一年春天,他跟着一群同學到城外一個寺里去白吃桃子,理由是一些中學生都看白戲,小學生為什麼不能白吃桃子十幾個小孩子浩浩蕩蕩地出城,一到寺里便氣勢洶洶地呵斥道人,領他們到桃園去。道人躊躇着說:「現在桃樹剛剛開花呢。」小孩子們不相信,闖到園裡,果然是花正開着,由是都喪了氣,一怒之下,把花都折了,叫嚷道:「沒有桃子,得沏茶喝」。結果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回去。
高等小學畢業後,朱自華考入了江蘇省兩淮中學後改名為江蘇省立第八中學,他個子不高,坐在第一排第一座。在教師們的眼中,這個臉兒圓圓、身子結實的孩子,有點少年老成,不苟言笑,學習認真,做事踏實,從不缺課。平時喜歡看小說,對文學有濃厚興趣,頗有志向,曾自命為「文學家」。由於品行與學業俱優,畢業時,校方曾授予品學兼優的獎狀。當時有一位同學不服氣,認為學校不公,感到朱自華不及自己,但教師們都認為這位學生雖然各科成績均優,但英華外露,不如自華老實渾厚。
「廣陵富佳麗,隋季此為京」。揚州在歷史上曾享有「淮左名都」的盛譽。山靈水秀,風物宜人,峰巒秀疊,園榭相連,「九里樓台牽翡翠」,令人目不暇接,美不勝收。自古以來人才薈萃,文化發達,歷代詩人如李白、杜甫、蘇東坡、歐陽修等均曾流連於此,尋幽探勝,寫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瑰麗詩章。揚州也是一個英雄城,在抵抗異族侵略戰爭的歷史上,曾譜寫下無數輝煌的篇章,留下許多可歌可泣的文物古蹟。古城的綺麗風光和濃郁的崇尚文化的風氣,於無形中陶冶着少年朱自華的性情。養成他和平中正的品性和嚮往自然美的情趣。
朱家在揚州是個客籍,沒有親戚故舊,朱小坡在江西做事多年,遠離家庭,1912年菊坡公又故世了。人口日多,生計漸艱,家道一日不如一日了,因此他們的家與當地鄉紳望族毫無往來。在說揚州一文中,他回憶說:他們的雅事,如訪勝、吟詩、賭酒、書畫名家、烹調佳味,我那時全沒有份,也全不在行。
由於沒有身世顯赫的靠山,也無舉足輕重的社會關係,因此難免要受到當地惡勢力的欺凌。辛亥革命那年,朱小坡生病在家休養,就讓一個鄉紳打着軍政府的招牌,敲去一筆錢。落寞的家庭,單調的生活,養成自華沉着倔犟,疾惡如仇,潔身自尊的性格。當時他少年氣盛,血氣方剛,對社會上黑暗現象和市井俗氣,極為不滿,他最討厭揚州人的小氣和虛氣。所謂「小氣」,就是目光如豆,只圖眼前小利,所謂「虛氣」就是「大驚小怪、以少報多」,虛張聲勢。揚州有一個大官兒,常常坐着包車在街上飛馳,前面一個拉着,旁邊還有四個跟着車子推着跑,沿街闢辟拍拍,神氣活現,威風凜凜,出足風頭。對這種自我炫耀大耍氣派的「虛氣」,少年朱自華深惡痛絕之。他還看不慣橫行鄉里的「甩子團」的行徑,「甩子」乃揚州方言,當地紳宦子弟,仗着家勢結成團伙,胡作非為,在公共場所鬧「標勁」,看戲不買票,包攬訴訟,調戲婦女,聚眾起鬨。更令朱自華感到奇怪的是,豪門鄉紳的僕人竟然可以指揮警察區長,大模大樣地招搖過市。滿清王朝早被推翻,封建統治業已結束,民國也已開創多年了,然而揚州黑暗卻依然如故。少年自華目睹現狀,氣憤填膺,但自知人輕言微,只能讓那口怒氣憋在心裡。自然,他也並沒有一概抹殺揚州人,他喜歡他們和紹興人一樣,有一股可愛的「憨氣」,對那些具有刻苦誠篤品性的朋友,他始終懷有誠摯的敬意。
對揚州明媚山水,朱自華有說不出的喜愛,但他有自個兒的選擇。在揚州西北郊有個清瘦秀麗的古典園林「瘦西湖」。它原名保障河,亦稱長春湖,清錢塘詩人汪沆從西湖來此遊覽,即興作詩云:「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着瘦西湖」。從此保障河遂有是稱。瘦西湖蜿蜒曲折,州嶼散落,山環水抱,堤邊一株楊柳一株桃,紅綠交映,風光秀麗。但是,朱自華對它卻不太喜歡,原因就只在它「假西湖之名以行,雅得這樣俗」。1「兩岸花柳全依水」,他認為揚州的好處,大半在水上,在護城河下船,有七八里河道,曲折而幽靜,沿河有小金山、法海寺、五亭橋、平山堂等著名風景。小金山四面環水,山水相連,波光煙影,亭閣增輝,小土山上有風亭,半山間有月觀,可以望水,也可以觀月。五亭橋呈拱形,中間一亭最高,兩邊四亭,參差相稱。五亭橋有十五個橋洞,朱自華以為,遠望最好,看水中倒影也妙,如乘小船在橋洞中穿來穿去,則更有風味。平山堂在蜀岡上,是歐陽修任揚州太守時所建,那裡遊人少,很是寧靜。朱自華喜歡登堂閒坐,遠眺江南諸山淡淡輪廓,深感以古詩「山色有無中」來形容這一景色,恰到好處。揚州遊船有多種,大船專供宴遊之用,他小時候常跟父親在船里聽謀得利洋行的唱片,領略河中美景。「小划子」則像一瓣西瓜,他感到「一個人坐在船中,讓一個人站在船尾上用竹篙一下一下地撐着,簡直是一首唐詩,或一幅山水畫」。1揚州美麗的山色湖光,如雨露般滋潤着少年朱自華的心靈,哺育着他的感情世界,豐富着他的想象力,致使他的情懷永遠氤氳着詩情與畫意。
但,朱自華最喜歡的還是抄過天寧門,向東上梅花嶺瞻仰史可法的衣冠冢。史可法於明弘光元年,率部抵抗清兵,誓守孤城,堅持十日,城陷被執,不屈殉國。後人在梅花嶺建祠築冢,以志紀念。辛亥革命前,朱小坡曾住在史公祠養病,朱自華陪侍在側,常常聽他講史可法領導揚州軍民為保家衛國,抗敵殉難的悲壯故事,對史可法的忠貞精神和民族氣節無限崇仰。上中學後,他得暇就上梅花嶺史公祠,憑弔他所欽敬的民族英雄,還寫下不少詩章。
揚州茶館最著名,吃的花樣也多。假日裡,朱自華也常常光臨茶館小吃以消閒。在北門外有一條小街,茶館最多,店名也風雅,如香影廊、綠楊村、紅葉山莊等。坐定了沏上茶,便有賣零碎的來兜攬生意,有小蒲包分放着瓜子花生炒鹽豆之類,有又香又熱的炒白果,有五香牛肉,還有著名的燙乾絲。最可口的是小籠點心,有肉餡兒的,蟹肉餡兒的,筍肉餡兒的,還有菜包子、菜燒賣,特別是乾菜包子,蒸得白生生的,熱騰騰的,到口便輕鬆地化去。揚州的茶食太有味了,因此給他的印象特別深,以致許多年後還記得綠楊村茶館隨風飄揚在綠楊樹上的幌子,使他想起「綠楊城廓是揚州」的名句;還記得茶館裡幽靜的小池、叢竹和茅亭,感到上海、北平的茶樓都不如那裡雅致。他還滿懷深情地惦念着那裡的小籠包子,說:「我離開揚州,也來過七、八處大大小小的地方,還沒有吃過那樣好的點心。」1「飛去的夢便是飛去的生命,所以常常留下十二分的惋惜,在人的心裡,」「飛去的夢因為飛去的緣故,一例是甜蜜蜜而又酸溜溜的。這便合成了別一種滋味,就是所謂惆悵」2,這是朱自華日後談到「兒時的夢」時說的話。在那飛去的童年之夢裡,留給他「甜蜜蜜而又酸溜溜」,多少又帶點「惆悵」滋味的,便是家裡為他包辦的終身大事了。
朱自華是朱家的長子長孫,在封建家庭里,他肩負着傳宗接代的重任,因此當他還不滿11歲的時候,長輩們便為他張羅親事了。很快就說上了,是曾祖母的娘家人,在蘇北一個小縣份,叫做「花園莊」的鄉下,姑娘比自華還大四歲,個兒高,裹小腳。那時他還小,根本不理會這事兒,印象最深的倒是每年那邊鄉下有人來,藍布短打扮,銜着煙管,帶來的小麥粉和白薯干很好吃。大約在他12歲時,姑娘害癆病死了,因此母親又為他的親事着急,她托常來做衣服的裁縫做媒,為的是裁縫走的人家多。不久,裁縫物色了一個錢家的姑娘。錢家有兩位小姐,一位是姨太太生的,給自華說的是正太太的大小姊。接下來便是相親,一天,母親給自華穿上棗寧綢袍子,黑寧綢馬褂,戴上紅帽結兒的黑緞瓜皮小帽,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留心些。裁縫把小自華帶到一個茶館裡,那裡早有一位30多歲的先生等着,先生方面大耳,穿着布袍馬褂,為人很慈祥,他不住地打量着自華,看得很仔細,並問他念了些什麼書。他對孩子的長相很滿意,認為「人中」長,不是短壽的樣子,就是看他走路,怕腳上有點毛病。但不管怎樣,總算讓人家相中了。那麼,對方姑娘是什麼樣子呢母親不大放心,便派親信老媽子去看,回來報告說,大小姐比自華大得多,很胖,坐下去滿滿一圈椅,二小姐倒是苗條的,母親聽後不太樂意,以為胖了不能生育,有意和二小姐結親,誰知裁縫一傳話,對方生了氣,不答應,事情就這樣吹了。母親只得重新羅致,隔了一年,她在一次打牌時,遇見一位太太,她有個女兒和自華同年,跳跳蹦蹦的很是聰明伶俐,於是派人去探口氣,對方也是做小官的,門當戶對,很樂意做這門子親。事情進行得頗為順利,不料半途卻出了岔子,原來本家叔祖母家的一個老媽子熟悉這家內情,說這小姐不是親生而是抱來的,母親一聽心又冷了。轉眼間,又過了一年,朱小坡得了傷寒病,請揚州名醫武威三診治。有一天,母親從醫生的轎夫口中,打聽到武家有一位小姐和自己兒子同庚,於是和朱小坡商量,並托舅舅探問武醫生的意思,對方一口便答允了。朱自華的樣子武醫生見過了,武家小姐長得怎麼樣母親還是老規矩,派老媽子去相看,回來報告說不壞,就腳大些。母親讓人傳話去,讓小姐裹上點兒腳。其實,老媽子去相親時,武家讓自己的女兒躲開了,她看到的是另一個姑娘。
朱自華的婚姻命運就這樣地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操縱下確定了。這時他才14歲。
揚州這個古城與朱自華的關係是太密切了,他的人生途程是從這個站頭出發的,他生命史上的第一頁是在這兒寫下的。他的祖籍在紹興,但這個城市對他是太陌生了,只不過小時跟母親回去過兩回,每次只住一天,家裡除了母親外,沒有一個人會說紹興話。他是在揚州長大的,在這兒受教育,在這兒定終身,他的祖塋也在這兒,因此他儘管對揚州某些方面有點「討厭」,但在感情上,對它卻是「漸漸親熱起來了」。在我是揚州人一文中,他滿懷深情地說:「童年的記憶最單純最真切,影響最深最久;種種悲歡離合,回想起來最有意思」。他終於公開宣稱:在那兒度過童年,就算那兒是故鄉。何況我們的家又是「生於斯,死於斯,歌哭於斯」呢所以揚州好也罷,歹也罷,我總算是揚州人的。
但是,這個「揚州人」,從兩淮中學畢業後,「就不常在揚州了」。他迎着時代的風雨,踏上了新的途程。[1]
作者簡介
陳孝全,福建福州人,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教授,主要著作:,《朱自清的藝術世界》、《朱自清傳》、《細讀與隨想--陳孝全學術隨筆自選集》、《魯迅散文欣賞》、《老舍短篇小說欣賞》。
參考資料
- ↑ 朱自清傳-正文 第1節2020-06-21 來源: 空藍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