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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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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的声音》中国当代作家凌代琼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身体里的声音

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存储器。岁月的烟火过往,风花雨雪、酸甜苦辣,嬉笑唱咏,虽然都已沉入心底,日子被树叶般飘散的日历一层层覆盖,可只要有微风吹过,记忆的河流里,就会泛起涟漪。走过,路过相同的路口,哪怕眼睛里看到的是陌生的景与人,身体也会从日子的沉淀里,泛起曾经的希言之音。

身体就是这样携带着浓缩的日子在生活里旅行,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它都挟持着你。有时,子夜的月光挟持着远方的风,轻声把我吻醒。不知刚才是梦泊李白的明月光里,还是在孟浩然的江清月近人的环境里。安静地听,月光如水水如天。身体深处遗忘的曲线上暗物质在移动,如烟往事的浓雾在渐渐消退。短时记忆重游故地,将身体深处衔生出的这些信息声音接引,我的身体就渐渐从渺茫中飘来了声音。而此时的内在心理处在情境依存之中。是身体被唤醒,还是感知被穿过。人再醒醒,再嗅嗅空气里,感觉有花语的声音。我还真不知是在第一身体还是在第二身体之中了。渺渺茫茫又朦朦胧胧躺在月光水中,直到记忆一层一层拉幕般将亮一层一层覆盖,我才从另一种声音里,走入身体的梦境。

身体里故乡的声音,以及情感和创造性的元素,不是什么时候都如天地万象只是奔流而过,它必需要有情境的依赖与情绪的作用,还与信息联系的紧密程度与环境的相似性有关。在天气、环境与人文特定的格局里,身体里的内在感觉、内在需要、内在节奏,才能转化为有回声。这有点像北京天坛的“回音壁”,没有那种“场”,是见不到,也听不到历史回声的。

身体的体验是理解空间,感受空间的基础。春季,闻到花香,蜜蜂翅膀嗡嗡的声音振动着,而此时,内心故土里的守望,也探头在寻找那个春天的味道。蝴蝶飞入菜花,酥软的风,吹谜童年的眼。生活现在的“场”与身体里的记忆“场”相吻合,合二为一的场景里,才能从左脑储存录制下来的童趣土壤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记忆碎片在串联,一丝丝生发出天真的追笑,那笑声随着云朵飘动,然后也随着山坡滚落。原风景里的人,找呀,找呀,终在一条小溪里找到了欢笑。那藏在山沟深处的一条欢乐的小溪。孩子们天天都要上演自己的故事。水里,捕鱼捉蟹,山上,砍柴聊天。掏水声,在上溪用泥打泥坝声,与后来溪水掏干了的捉鱼欢乐声,都从嗡嗡的春风里细微的发出,一会风就将身体的声音,有声有色的绘成眼前嗡嗡的童话图像了。

风和日丽里的我们,就像向阳坡上的草,在阳光的温软里有声有色的生长,用山上的荆条做成草帽戴在头上,用小狗尾巴草打成小圆双结,再做成眼镜的两个角,挂在眼睛上当眼眼镜用。这般的孩子一字纵队,像小游击队员出山。我们领队还手拿着木头枪,一二一的喊着口令。

身体的声音就如山上小鸟一样多,叽叽喳喳,喳喳叽叽,鸟声与青草的味道,总是包裹着童年的日子。穿过一团烟雾,我们在“野花向客开如笑,芳草留人意自闲”的自然空间玩耍。夏初芳草青青的山坡、草甸上,追蝴蝶,逮蜻蜓,抓青蛙,小伙伴们如风在山坡、草甸上跑着。小黑蛋一边跑一边高兴的叫,看,我掏到一窝鸟蛋。蛋还是热的,一窝五个。带回家是盘好菜。

风与我们一起高兴的跑,可天上的两只鸟,也追着我们旋飞。鸟的叫声已不是我们最初听到的悦耳的叽叽喳喳了,从头顶划过的近与声大,吓得我们不知道怎么往家的回路上跑。鸟正和我们相反,离窝越来越远的追着叫着,紧追我们不舍。叫声越来越凄惨,我们听着感觉也越来越瘆。虽然我们还跑着,可心里在鸟的飞追情境下,真生怕起来。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我叫小黑蛋把鸟蛋还回窝去,不能让鸟追到我们家。要是鸟追到我们家,日夜对着我们家叫,与鸟过不去,不成了大笑话了。鸟蛋放回去,鸟也还在我们头上绕飞了一圈,然后就去胆怯怯地看蛋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掏鸟蛋,打鸟雀了。.

身体里上下声音的切换,改变着我们。有时这些声音也随着脚步,你能够体验到更微妙的声音、香味与光。越走越远,记忆图像里的声音有时也让我们冥想。而这些情境的状态,有时会成为回忆提取的有效提取线索。雨就是这般。它总能将天上地下的声音,串在一起,有时将地上的声音升高,而将天上的云朵降低,人在烟雨的江南,不知身客何方?一如李煜往事知多少的,一晌贪欢在烟雨里。

穿过雨巷,路过溪水,手撑着绿色的大荷叶,在山色空蒙的细雨里去摘桑叶。那时的我们不知道“春在乱花深处鸟声中”,哪怕只见到桑树上有一片嫩叶,就当是我们的春色了。

一片春色就在眼前,满山的桑树林,在轻烟弥漫的细雨里等待着我们,使寻找与发现的我们丢掉荷叶伞,狂喜的跑到我们心中的春色之地。雨忽左忽右地散飘又晃动着我们的笑声,我们象传说中的蚕姑娘一样手上下忙碌着。绿色的桑叶装满了口袋,就往胸口的衣服里放。我们一群孩子就这样被春天烟雨的味道裹着,心情被绿色染着。我将烟雨里得来的桑叶,一片一叶轻轻如梦般覆盖在蚕宝宝的身上,然后,闭上眼睛,安静听蚕宝宝蚕食桑叶沙沙沙的声音,一如江南细雨沙沙沙地落在树叶上的感觉。

外在觉知牵动着身体,又将存储在身体里的声音牵引出来。记忆便切分着曾经的过往,那些如《史记》般忠诚,又被反复从身体里调动的文字,便呼声在耳的排列。然后,顺着血液流淌出来。

声音的折光就是这样反照着,我在两种向度之间。身体与外界的自然接触着,而感觉却在体验着内在的声音里穿越。肉身一刻一刻地觉知,身体里遥远故乡的亮光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亮。

外婆家越来越近,雪光却越来越大。好大的一场雪啊!身体里的声音,呼哧呼哧地响着。小姨领着我和大弟两个10岁以上的孩子,在无为的江堤上冒着风雪,脚踩着半尺深的雪向外婆家赶路。回乡的路已被大雪封了两天了,路上根本就没有一辆车。明天就是大年30了,路还有40多里,而鹅毛大雪还在下。我们必须要在30晚上赶到外婆家过年。

小姨是个顽强的人,一路领着没有出过小城的我和弟弟。其实,走在路上的小姨也只是比我大6岁。起先小姨还有歌声与笑话,我和弟弟还说,正好学习革命前辈爬雪山过草地,现在比那时的物质条件要好多了。也唱着红军不怕远征难的歌曲。一路走来,精神没有丢,可走着走着,我们已无话了。就是我们身在雪地的困境之中,也根本就无法想象,长征天上有飞机,地上还有大炮,前面有狙击,身后有追兵的日子是怎么过过的。

见天渐渐暗下去,再有精神的孩子心里还是生怕的。吃,是饭店里冷饭,因为就要过年,工作人员都回家了。不过饭店老板是好人,专门为我们烧了锅热水,教我们挑脚上磨出的一个个大血泡,喝几口热水,叫我们休息休息,再赶路了。因为你们去的路上,是没有饭店了,就是有饭店,等你们走到人家也关门睡觉了。并夸奖鼓励我们,是了不起的城市里长大能吃苦的孩子。临出门,还从邻居家找来两个冻硬的馒头递给我们。

走着走着,雪色的光亮将我们围困,而此时我的感觉里也出现“海市蜃楼”的感觉,总是指着前面白雪覆盖的村庄说,看外婆家到了。起先,小姨笑话我。可当弟弟说看不见了,小姨和我们一下紧张起来。坐在北风呼啸的大堤上,小姨用自己的围巾包裹着弟弟的头和脖子,过了许久,弟弟说能看见了,我们才缓缓地起身。

那时,疲劳已超越了身体的极限,身体私人暗示来调节身体的体验。可每当此时,小姨都说休息一会,还有10里路就到家了。小姨说10时,起码还有20里路。小姨知道,这时她的意识必需像火一样向上而又能温暖我们,才能带着我们走过这身体的边界与地理的困境之中。

漫漫的雪像里,小姨就是我们的第三只眼。小姨一次又一次地在迷茫、困顿与雪雾中点然我们。我们啃着馒头就着雪,虽然在冰点下穿行,可小姨总能找到办法,让意识向上移动,使困境中的我们能闻到外婆家年的滋味。年,越走越近,滋味越来越浓,终使我们一步步,走入芳香的邻域。

今天的我无论是站在身体的外面看着里面,还是在外面看着上面,身体里向下的能量流,在那时,都被转换成向上的能量流。那时的小姨凭着心里的灼热与身体里流动的声音,领着我们从一种感觉象里,走进了真正的故乡。

身体就是流动的故乡。身体里的声音知道,当你向中心走的时候,它们靠得越来越近,当你向外围走的时候,它们离得越来越远。无论怎么觉知、观照故乡的存在,可它就在我们的身体里化散了。故乡是回不去了,这才放生出思想的鱼,让它逆流游回童年的出生地。 [1]

作者简介

安徽铜陵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