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卷八·高祖本纪第八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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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八·高祖本纪第八》 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收录于《史记》中。该文记述了汉高祖刘邦从布衣到皇帝的传奇一生。刘邦是汉朝的开国皇帝,庙号为太祖,谥号为高皇帝,所以史称太祖高皇帝、汉高祖或汉高帝。他对汉民族的统一、中国的强大和汉文化的保护和发扬有着决定性的贡献。[1]
作品名称:史记卷八·高祖本纪第八 | 作品别名:高祖本纪 | 作品体裁:纪 |
作品出处:《史记》 | 创作年代:西汉 | 作 者:司马迁 |
史记
《史记》最初称为《太史公》或《太史公记》、《太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开始了《太史公书》即后来被称为《史记》的史书创作。该著作前后经历了14年,才得以完成。
《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后来的《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 ,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2]
作品原文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太公、媪分别为对老年男女的敬称,并非刘邦父母之名。刘邦父母不参与政治活动,又因为避讳,所以文献中没有留下他们的名字。】。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陂:水边。】,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高祖为人,隆准【隆准:高鼻梁。】而龙颜【龙颜:额头丰满。】,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廷中吏无所不狎侮【狎侮:不庄重的亲近。】。好酒及色。常从王媪、武负【武负:姓武的老妇。负,通“妇”。】贳【贳:赊欠。】酒,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怪之。高祖每酤留饮,酒雠【雠:出售。】数倍。及见怪,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责:同“债”。】。
高祖常繇【繇:服徭役。】咸阳,纵观,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沛中豪桀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进:接收客人进献的礼物。】,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易:轻视。】诸吏,乃绐【绐:欺骗。】为谒【谒:拜访别人时所用的名帖,上面书写姓名等个人信息,以及拜访原因等说明文字,多为木片、竹片制成。】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诎:谦让。】。酒阑【阑:尽,结束。】,吕公因目固留高祖。高祖竟酒,后。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季自爱。臣有息女【息女:亲生女儿。】,原为季箕帚妾。”酒罢,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也。”卒与刘季。吕公女乃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
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耨:锄草。】,有一老父过请饮,吕后因餔【餔:请吃饭。】之。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元,亦皆贵。老父已去,高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高祖问,曰:“未远。”乃追及,问老父。老父曰:“乡者【乡者:刚才。乡,同“向”。】夫人婴儿皆似君,君相贵不可言。”高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及高祖贵,遂不知老父处。
高祖为亭长,乃以竹皮为冠,令求盗【求盗:负责缉拿盗贼的亭卒。】之薛治之,时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乃是也。
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郦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击斩蛇。蛇遂分为两,径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告【告:因其不诚而告发,未免小题大做。《汉书·高帝纪》作“苦”,即让老妇吃点苦头,比较合理。《汉书·高帝纪》材料主要取自《史记·高祖本纪》,所以此处从《汉书》。】之,妪因忽不见。后人至,高祖觉。后人告高祖,高祖乃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之。
秦始皇帝常曰“东南有天子气”,于是因东游以厌【厌:镇压。】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心喜。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
秦二世元年秋,陈胜等起蕲,至陈而王,号为“张楚”。诸郡县皆多杀其长吏以应陈涉【陈涉:陈胜,字涉。】。沛令恐,欲以沛应涉。掾【掾:曹参任狱掾,因此“掾”字应在“曹参”前。】、主吏萧何、曹参乃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听。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劫众,众不敢不听。”乃令樊哙召刘季。刘季之众已数十百人矣。 于是樊哙从刘季来。沛令后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诛萧、曹。萧、曹恐,逾城保刘季。刘季乃书帛射城上,谓沛父老曰:“天下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子弟可立者立之,以应诸侯,则家室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无为:徒劳,指白送命。】也。”父老乃率子弟共杀沛令,开城门迎刘季,欲以为沛令。刘季曰:“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壹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愿更相推择可者。”萧、曹等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后秦种族【种族:灭族。】其家,尽让刘季。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诸珍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于是刘季数让。众莫敢为,乃立季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庭,而衅【衅:杀牲以血祭新制的器物。】鼓旗,帜皆赤。由所杀蛇白帝子,杀者赤帝子,故上【上:同“尚”,崇尚。】赤。于是少年豪吏如萧、曹、樊哙等皆为收沛子弟二三千人,攻胡陵、方与,还守丰。
秦二世二年,陈涉之将周章军西至戏而还。燕、赵、齐、魏皆自立为王。项氏起吴。秦泗川监平【泗川监平:泗川郡御史,名叫平,其姓不详。御史监察一郡政务,因此又称监。据史学界对西安市北郊秦宫遗址出土的封泥研究得出结论,泗川郡应为四川郡,《汉书》更是讹为泗水郡。汉武帝元鼎四年(前113年)分东海郡三万户封刘商为泗水王,光武帝建武二年(26年)封刘歙为泗水王,刘歙死后废国设郡。可知四川与泗水不是同一郡。川、水二字篆、隶字体相近,可能是讹误的主要原因。】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破之。命雍齿守丰,引兵之薛。泗川守壮败于薛,走至戚。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沛公还军亢父,至方与,未战。陈王使魏人周巿略地。周巿使人谓雍齿曰:“丰,故梁徙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齿今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不下,且屠丰。”雍齿雅不欲属沛公,及魏招之,即反为魏守丰。沛公引兵攻丰,不能取。沛公病,还之沛。沛公怨雍齿与丰子弟叛之,闻东阳宁君、秦嘉立景驹为假王,在留,乃往从之,欲请兵以攻丰。是时秦将章邯从陈,别将司马[生僻字<尸二(上下结构)>]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砀。东阳宁君、沛公引兵西,与战萧西,不利。还收兵聚留,引兵攻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攻下邑,拔之。还军丰。闻项梁在薛,从骑百余往见之。项梁益沛公卒五千人,五大夫【五大夫:秦二十等爵的第九级。】将十人。沛公还,引兵攻丰。
从项梁月余,项羽已拔襄城还。项梁尽召别将居薛。闻陈王定死,因立楚后怀王孙心为楚王,治盱台。项梁号武信君。居数月,北攻亢父,救东阿,破秦军。齐军归,楚独追北,使沛公、项羽别攻城阳,屠之。军濮阳之东,与秦军战,破之。
秦军复振,守濮阳,环水【环水:掘开堤坝以水环城。】。楚军去而攻定陶,定陶未下。沛公与项羽西略地至雍丘之下,与秦军战,大破之,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
项梁再破秦军,有骄色。宋义谏,不听。秦益章邯兵,夜衔枚【衔枚:偷袭时衔木棍于口中,以防士兵说话。】击项梁,大破之定陶,项梁死。沛公与项羽方攻陈留,闻项梁死,引兵与吕将军俱东。吕臣军彭城东,项羽军彭城西,沛公军砀。
章邯已破项梁军,则以为楚地兵不足忧,乃渡河,北击赵,大破之。当是之时,赵歇为王,秦将王离围之钜鹿城,此所谓河北之军也。
秦二世三年,楚怀王见项梁军破,恐,徙盱台都彭城,并吕臣、项羽军自将之。以沛公为砀郡长,封为武安侯,将砀郡兵。封项羽为长安侯,号为鲁公。吕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
赵数请救,怀王乃以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北救赵。令沛公西略地入关。与诸将约,先入定关中者王之。
当是时,秦兵强,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独项羽怨秦破项梁军,奋,愿与沛公西入关。怀王诸老将皆曰:“项羽为人僄悍猾贼【僄悍猾贼:凶悍残忍。】。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坑之,诸所过无不残灭。且楚数进取,前陈王、项梁皆败。不如更遣长者扶义而西,告谕秦父兄。秦父兄苦其主久矣,今诚得长者往,毋侵暴,宜可下。今项羽僄悍,不可遣。独沛公素宽大长者,可遣。”卒不许项羽,而遣沛公西略地,收陈王、项梁散卒。乃道砀至成阳,与杠里秦军夹壁【夹壁:对垒。】,破秦二军。楚军出兵击王离,大破之。
沛公引兵西,遇彭越昌邑,因与俱攻秦军,战不利。还至栗,遇刚武侯,夺其军,可四千余人,并之。与魏将皇欣、魏申徒【申徒:官名,即司徒。】武蒲之军并攻昌邑,昌邑未拔。西过高阳。郦食其为监门,曰:“诸将过此者多,吾视沛公大人长者。”乃求见说沛公。沛公方踞床【踞床:叉开腿坐在床上。床是坐具,形似方凳,正式的坐姿是跪坐其上。踞即两腿叉开而坐,形如簸箕,所以又称箕踞,是一种不庄重的坐姿,因此郦食其说“不宜踞见长者”。】,使两女子洗足。郦生不拜,长揖,曰:“足下必欲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于是沛公起,摄衣谢之,延上坐。食其说沛公袭陈留,得秦积粟。乃以郦食其为广野君,郦商为将,将陈留兵,与偕攻开封【开封:当时称启封,《史记》避汉景帝刘启讳,改启为开。】,开封未拔。西与秦将杨熊战白马,又战曲遇东,大破之。杨熊走之荥阳,二世使使者斩以徇。南攻颍阳,屠之。因张良遂略韩地轘辕。
当是时,赵别将司马卬方欲渡河入关,沛公乃北攻平阴,绝河津。南,战雒阳东,军不利,还至阳城,收军中马骑,与南阳守齮战犨东,破之。略南阳郡,南阳守齮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而西。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险。今不下宛,宛从后击,强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乃夜引兵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南阳守欲自刭。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宛,大郡之都【大郡之都:南阳郡治所在宛县。】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蓄多,吏人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今足下尽日止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后,足下前则失咸阳之约,后又有强宛之患。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通行无所累。”沛公曰:“善。”乃以宛守为殷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至丹水,高武侯鳃、襄侯王陵降西陵。还攻胡阳,遇番君【番君:吴芮。】别将梅鋗,与皆【皆:同“偕”。】,降析、郦。遣魏人宁昌使秦,使者未来。是时章邯已以军降项羽于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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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夏之政忠【忠:质朴。】。忠之敝,小人以野,故殷人承之以敬【敬:崇信鬼神。】。敬之敝,小人以鬼,故周人承之以文【文:文采,指礼乐制度。】。文之敝,小人以僿【僿:不诚恳。】,故救僿莫若以忠。三王之道若循环,终而复始。周秦之间,可谓文敝矣。秦政不改,反酷刑法,岂不缪乎?故汉兴,承敝易变,使人不倦,得天统矣。朝以十月。车服,黄屋左纛【纛:帝王车马上的羽毛饰物。】。葬长陵。 [3]
创作背景
《史记·太史公自序》说:“维昔黄帝,法天则地,四圣遵序,各成法度;唐尧逊位,虞舜不台;厥美帝功,万世载之。作五帝本纪第一。”司马迁认为,从前黄帝以天为法,以地为则,颛顼、帝喾、尧、舜四位圣明帝王先后相继,各建成一定法度;唐尧让位于虞舜,虞舜因觉自己不能胜其任而不悦;这些帝王的美德丰功,万世流传。因此作《五帝本纪》第一。[4]
作者简介
司马迁,西汉史学家、文学家,夏阳(在今陕西韩城西南)人。出身史学世家,父亲司马谈官至太史令。司马迁十岁时随父到长安,先后求学于董仲舒和孔安国门下。二十岁开始游历名山大川,所到之处均考察风俗,采集史迹传说。继承父亲太史令的职位后,司马迁得以饱览朝廷藏书,又随汉武帝到各地巡游,增长了见识;他同时开始着手整理史料,以完成父亲写一部“名主贤君、忠臣死义之事”的通史的遗愿。
汉武帝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李陵出征匈奴时因友军接应不力身陷重围,在矢尽粮绝的情况下投降匈奴,司马迁因上疏为李陵辩护触怒武帝,被处以宫刑。受此大辱,司马迁愤不欲生,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决心“隐忍苟活”。出狱后任中书令,继续发愤著书,完成了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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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参考资料
- ↑ [1],百度,2018-10-21
- ↑ 《史记》到底是一部怎样的史书?,百度,2018-10-21
- ↑ 《高祖本纪 原文及注释,5000yan,[引用日期 2022-12-09]
- ↑ 霍松林 赵望秦.宋本史记注译(第十册).西安:三秦出版社 ,2011:3291,[引用日期 2022-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