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 (北宋末年太尉)
高俅 (北宋末年太尉) 高俅(?—1126年),北宋末年太尉,宋徽宗時期的官員。 高俅因善蹴鞠,獲寵於端王趙佶(即徽宗)。高俅官居太尉,沒有戰功,他恃寵營私,「侵奪軍營,以廣私第,多占禁軍,以充力役」,導致禁軍「紀律廢弛」、「軍政不修」,以至於金兵來襲之時,禁軍一鬨而散。金兵南下侵宋之後,高俅、童貫、蔡攸等人和宋徽宗一路南逃,身為軍事高官而不思抵抗。 他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有一定的詩詞歌賦功底,會使槍弄棒,有一定的武功基礎。對皇帝宋徽宗百般討好,迎合宋徽宗好名貪功的喜好。高俅管理禁軍,在軍隊訓練上玩了不少花架子。
目錄
文學形象
以北宋晚期社會生活為題材的歷史小說《水滸傳》里,朝廷中有一個殿前都太尉(掌管軍事的高官)高俅,這是個令人憎惡的反派人物,他逼得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背井離鄉,把另一位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弄得家破人亡。他時時出奸計與梁山好漢作對,最後還陷害宋江等人。雖然《水滸傳》是小說,刻畫出的這樣一個惡貫滿盈的人物,不能作為信史來看待。但它也不是空穴來風,憑空捏造出來的。 金聖歎在評《水滸》時,曾經說過:「蓋不寫高俅,便寫一百八人,則是亂自下作也;不寫一百八人,先寫高俅,則是亂自上作也」。金聖歎不愧是才子,這一番話,入木三分,發人深省。 高俅這人,書上說他「踢得好腳氣球」。更兼「吹談歌舞,刺槍使棒,相撲雜耍;亦胡亂學詩、書、辭、賦」。如此看來,他倒是個挺全面的人物。「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這倒也無妨。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像這樣各方面都懂一點,道德方面「瀟灑」一點,足球又踢得好一點的男性青年,若生於現代,倒有可能成為女孩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他偏偏生在宋代,而且居然稀里糊塗地當上了殿帥府太尉。於是,就只能扮個丑角了。 剛開始,他在東京並不吃香。只是陪着別的公子哥,鬥雞玩馬,風花雪月的到處逛逛。後來被發放出界,只好到淮西柳大郎處安身。三年後,哲宗大赦天下,他也想回家了,便由柳大郎一紙書信,送到了東京董將士家裡。董將士見他是個破落戶,怕留在家中會帶壞孩子,便又一紙書信,將他送給了小蘇學士。出於同樣的考慮,小蘇學士也來一封信,把他送人了小王督太尉府里。這時的高俅,就像一個皮球一樣,被人傳來傳去,日子也不好過。 但也是他合該發跡。一日,小王督太尉差他去給端王送東西,端王恰巧正在踢球。這渾球一見那圓圓的東西,獻技之心痒痒,便上前踢了一腳,這一腳,把球踢到了端王腳下,其實也就是把自己踢進了統治集團。後來的宋江等人,還打算「到邊庭上一刀一槍,博得個封妻蔭子」。而高俅只一腳便定了乾坤。足球的魅力,在此可見一斑。 之後的道路便十分平坦了,哲宗駕崩,端王即位,是為徽宗。沒過半年,高俅便當上了殿帥府太尉。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草包當了皇帝,便把下面的饅頭也一個個封了官,而且還是大官。那個充其量只能當個足球教練的高俅,一下子當上了「軍委主席」,便很快地跟着人五人六起來了。 但是,饅頭畢竟是饅頭。或許你一時運氣,憑着自己巴結,主子賞賜,能得到無限的榮華富貴。可是,肚裡的學問和那身上的本事,卻不是幾個馬屁就能拍出來的。像高俅這樣的貨色,平時給三軍將士領個獎、簽個名,還能像個模樣;真到了是驢是馬拉了來溜溜的時候,那骨子裡的渾球本質,就畢露無遺了。後來他組織軍隊,多次進剿梁山,竟沒一次成功,空費了許多兵馬錢糧。最後一次,他掛帥親征,率十節度一同討伐,卻跟耍猴一樣,只三陣,便被宋江殺得屁滾尿流,自己也被張順捉上山去。要不是宋江招安心切,放他回去,只怕高太尉的腦袋,真得讓好漢們當球踢了。 像這號人,干好事,未必能幹好;幹壞事,卻絕對能幹壞,你看他上任伊始,既不整頓軍紀,也沒檢閱兵馬,第一件事,就是把跟他有過節的王進修理了一頓。沒過幾年,又因為乾兒子高衙內青春躁動,看上了林沖的老婆,就機關算盡,硬是把這個一貫忍氣吞聲的老實人給逼反了。後來還把楊志弄得流落街頭,無處容身。梁山水泊之所以能聚起這麼一批虎狼之徒,高太尉實有不可磨滅之功。 這樣的喜劇在中國歷史上上演,並非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上帝在創造領袖的時候,總不忘再造幾個小人,放到他身邊去,給他聊天解悶,歌功頌德,於是,阿斗身邊出了個黃皓,乾隆身旁也來了個和珅。連那個世稱明皇的唐玄宗,在任用姚崇為相的同時,還不忘把李林甫放在身邊,時不時地講個葷笑話來解悶呢。 而宋徽宗的情況,較以上幾位又更為複雜。他在登基之前,是個不問政事的人物,整日琴棋書畫,品竹調絲。比起高俅來,他才是真正的魅力男性,不但球踢得好,而且有文化,有內涵。談情說愛古今無雙,再加上天生的英俊面龐,及一身的榮華富貴,放到現代,肯定傾倒一片。他如果老老實實地當他的文學家、藝術家或情聖的話,或許還能在史書上留下不少美談,可誰知他那寶貝哥哥哲宗,連太子都沒生下,就忙着西去了。眾大臣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把那隻逍遙猴給推了上去。 可想而知,在這之前,大臣們當中,肯定很少有人去他的端王府做客。都忙着巴結皇上哪,誰有空去給這花花公子請安呀?所以,當他那屁股剛沾上龍椅的時候,面對階下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心裡是很緊張的。這幫渾球表面上都在山呼萬歲,心裡想什麼?天曉得!他不禁生出一陣孤獨感。 一日,他上朝回來,碰到了高俅。他仔細看了看,覺得那身段,那造型,竟是當忠臣的絕好素材!而在高俅看來,徽宗又未嘗不是一塊當聖上的好料呢?隨着這群小丑的粉墨登場,北宋王朝那走向覆滅的步伐大大加快了。 高俅原名高毬,本是東京一個潑皮無賴、市井流氓,連他的父親都容不得他,忍無可忍之下到官府告了他一狀,結果,高俅被「斷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發放」。後來,高俅到淮西投奔了一個開賭坊的閒漢柳世權。 不料柳世權不想長期收留這個無賴。經柳世權推薦,高俅回到了東京投奔藥商董將仕。董將仕也不願收留他,便打發他去投奔小蘇學士,小蘇學士又將他推薦給小王都太尉。這一次,高俅算是找到了知音,小王都太尉居然待他「如同家人一般」。不久,小王都太尉的小舅端王看中了高俅。自從高俅投奔小王都太尉之後,實際上已露出了發跡的契機,這時的高俅雖然還是一個幫閒者,但無形中已攀上了高枝,平步青雲是遲早的事了。《水滸》作者別具匠心地在王都太尉和其舅端王的前面各加了一個「小」字,說明凡為老百姓所深惡痛絕的小人,自然受小人的賞識,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那個小舅端王不是別人,正是後來即位的徽宗皇帝。徽宗是個足球迷,恰好,踢球是高俅的長項,所以東京人才稱他作「高毬」。當然,僅僅踢一腳好球是不夠的,高俅自有別的本事。且看他初見徽宗時的表現:先使個「鴛鴦拐」將恰好滾到自己腳邊的球踢還徽宗,這一手令徽宗驚嘆不已;然後,在回答徽宗問話時連忙「向前跪下」,繼而又「叉手跪覆」,並且「拜道」、「再拜道」,恭敬得不得了。徽宗令他踢球,他便「叩頭謝罪」,「把平生本事都使出來奉承端王。」 《蕩寇志》(《結水滸傳》)也有關於高俅結局的故事。 《蕩寇志》續貫華堂本《第五才子書施耐庵水滸傳》第七十回「梁山泊英雄驚噩夢」故事,作者俞萬春。清嘉慶十一年(1806年),俞萬春感兆。清道光六年(1826年),俞萬春初創《結水滸傳》。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始竟其緒。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俞萬春未遑修飾而歿。其子俞龍光手校之,清咸豐元年(太平天囯元年,1851年),俞龍光作識語。清咸豐三年(太平天囯三年,1853年),《結水滸傳》初刻本付梓。清同治十年(1871年),《結水滸傳》重刻本問世。《結水滸傳·引言》曰:「當年宋江並沒有受招安平方臘的話,只有被張叔夜擒拿正法一句話。」魯迅《中國小說史略》謂:「《結水滸傳》七十回,結子一回,亦名《蕩寇志》,則立意正相反,使山泊首領,非死即誅……。書中造事行文,有時幾欲摩前傳之壘,採錄景象,亦頗有施羅所未試者,在糾纏舊作之同類小說中,蓋差為佼佼者矣。」 《蕩寇志》第一百三十二回《徐虎林捐軀報國,張叔夜奉詔興師》(節選): 次日,有一太學生,姓陳名東,應直言之詔,挺身上疏。天子聞有諫疏,甚喜,看其疏中寫道:「今日之事,蔡京壞於前,梁師成陰賊於內,李彥結怨於西北,朱勔聚怨於東南,王黼、童貫結怨於遼、金,敗祖宗之盟,失中國之信:惟此六賊,罪惡貫盈。今蔡京、童貫既已伏誅,而梁師成等四人猶在,願陛下明昭睿斷,速正典刑。」天子覽畢,便傳張叔夜、賀太平進宮,問:「此奏何如?」張、賀二人極言陳東所奏甚是,因共陳六人劣跡。天子嘆道:「朕為此輩欺矇久矣。」便傳旨將梁師成、李彥、朱勔、王黼盡行正法。叔夜因奏:「朝中尚有一賊,皇陛下去惡務盡。」天子問是何人,叔夜便將高俅劣跡一一陳說。天子道:「縱此人於朝端,皆朕之不明所致,今日豈可尚道典刑。」便立將高俅拿下,將家私盡行抄沒,不日將高俅發配滄州去了。 《蕩寇志》第一百三十三回《衝頭陣王進罵林沖,守二關雙鞭敵四將》(節選):這日,宋江正在忠義堂議事,忽報朱仝、雷橫自鹽山回來。宋江急令進見。朱仝、雷橫一齊進來,與宋江及眾人相見了。宋江開言問道:「近日鹽山之事何如?」朱仝、雷橫齊道:「仗哥哥洪福,鹽山近日倒十分興旺。緣鄧、辛、張、陶四將都調開了那裡,我們因得聯絡了蛇角嶺、虎翼山兩處人馬,借糧屯草,招兵買馬,重複整理事業。近聞大寨被兵如此緊急,小弟們卻日在記掛。若非戴院長到來,說出後山小洞之路,弟等正無從進來。不識寨內情形如今怎樣了?」宋江嘆口氣,將所有情形一一說了。朱仝、雷橫都道:「如此怎好?」吳用道:「二位兄弟休要着急,小可自有調度。只是二位兄弟來得正好,就在寨中辦事,不必回鹽山去了。」宋江便吩咐開筵為二人接風。席間,朱仝、雷橫捧出一個大圓包來。眾人啟看,乃是一顆首級,細細一看,正是高俅。眾人齊問何處取來,朱仝、雷橫道:「小弟在鹽山時,聞得這奸賊犯了事,發配在滄州。小弟因與鄧、王二兄弟商議,起了兵馬,去打滄州,活捉了這個賊來,照那年林兄長處治小賊的法兒處治了他。因想林兄長與他切齒深仇,特地取來與他舒氣。」眾人嗟嘆不已。吳用道:「這顆頭來得正好。林兄弟現在患病,大半由於舊時的怨氣。難得二位兄弟取了這高賊的頭來,何不與他看看,以解其悶?」朱、雷二人忙問:「林兄長患了甚病?」宋江將王進辱罵的情由說了。朱全、雷橫道:「既如此,這顆頭與他一看,必定霍然病癒。」大眾稱是。當時吃了酒飯,同到林沖房內。林沖臥床半月有餘,僅存一絲一息,不能起床。忽聞朱、雷二人來探病,便勉強應酬了幾句。朱、雷二人齊道:「恭喜林兄長,有一件事,小弟們報得仇來。」林沖問是何事,二人便將高俅首級捧上道:「這是高俅的頭,小弟如此如此取來,特為兄長解悶。」林沖一見,呼的坐起身來,接了高俅的頭,看了一看,咬着牙齒道:「我為你這廝身敗名喪,到今日性命不保,皆由於你!」言畢,將頭擲出窗戶之外,摜為齏粉。林沖狂叫一聲,倒身仰臥而絕。眾人大吃一驚。急前看時,果然氣息毫無,認認真真的死了。大眾痛哭一場。惟宋江哭得個死去還魂。當時收殮安葬了,宋江仍與吳用等商議拒敵官兵之策。[1]
人物生平
劉仲武在崇寧三年(1104)約十月,吐蕃趙懷德等叛宋的事變中,指揮得當獲得大勝而使趙懷德等復降。有學者認為當時高俅也參加了以上戰役。 大觀二年(1108),童貫及劉仲武在西邊又取得了一次較大的勝利,他們成功地招降羌王子臧征仆哥,收復了積石軍。宋徽宗對此十分高興,親自接見了劉仲武,頗為恩寵,並悉命仲武的九子為官。從徽宗的表現來看,他是認為這是一次很大的勝利,高俅也有可能參與了其役,《揮麈後錄》說高俅「數年間建節,循至使相,遍歷三衙者二十年。」高俅升遷的資本很可能出於在劉仲武軍中的經歷,而劉仲武深知徽宗將高俅托給自己的目的,也有可能擴大高俅的功勞,做個順水人情。這從高俅以後與劉仲武家的密切關係中可以看出。劉仲武在政和五年打了敗仗,但他的仕途卻沒有受到影響,高俅在朝中替他說了好話。劉仲武死後,高俅又極力向徽宗推薦其子劉錡擔任大將。 趙懷德叛宋事件實際上是西夏聯合青唐當地勢力對北宋占領青唐地區的一次大規模反撲,時間是崇寧四年初。劉仲武在這一事件中既不是指揮,也沒有功勞,反倒有罪!他作為副將隨高永年出兵救援宣威城,在高永年被帳下親兵叛變送給了多羅巴被殺之後,劉仲武作為軍中僅次於高永年的副將,不但沒有穩住軍心繼續完成救援任務,反倒一路逃回西寧,坐看宣威城被圍。兩個月後才由其他兩名將領帶兵解去宣威城之圍。而劉仲武也被監禁在秦州大獄。 元祐八年(1093),高俅原本是蘇軾的「小史」(也就是小秘書一類的角色),將高俅推薦給了他的朋友小王都太尉王詵(即王晉卿)。他為人乖巧,擅長抄抄寫寫,不僅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有一定的詩詞歌賦的功底,且會使槍弄棒,有一定的武功基礎。 王詵是宋神宗皇帝的妹夫(《水滸傳》中說是宋哲宗皇帝的妹夫),端王趙佶(後來的宋徽宗皇帝)的姑夫,王詵是一個「書畫高手」。(此處有誤。水滸中寫王詵是徽宗姐夫。徽宗本就是哲宗之弟。)
根據《十朝長編》的記載,劉仲武本來至少會被判流放,但因為賄賂童貫,所以不但沒有流放,反而坐上了前上司高永年的位置。而高俅在崇寧四年的記錄則是以客省使的身份隨林攄出使遼國。此時高俅和劉仲武應該沒搭上線。大觀二年克復積石軍活捉臧撲征哥一役,童貫總領全局,軍事上的臨時總指揮是劉法。本來給劉仲武安排的任務是堵住臧撲征哥的退路,但劉仲武利用其他幾路軍隊的勝利,冒險派自己的大兒子劉錫進入溪哥城勸臧撲征哥投降,獲得成功。實際上這是利用自己兒子的性命博老子的富貴啊!事後童貫大概認為劉仲武有搶功之嫌,就沒有特別強調劉仲武的功勞。而劉仲武這一功勞得以彰顯是在政和年間,徽宗許其蔭補一人,享受這一指標的就是老大劉錫。從這個角度看,劉仲武和高俅的關係應該是在政和五年攻打西夏時建立的。政和五年劉仲武率十萬大軍攻打西夏臧底河城,大敗而回。用《宋史·夏國傳》的話來 說,就是「秦鳳第三將萬人皆歿」。而宋史大約是為尊者諱的緣故,把王厚拉來陪綁,說王厚賄賂童貫,但據《建昌鄉土志》墓志銘部分記載,王厚已經在大觀元年下葬。一個死了八年的人怎麼可能跟劉仲武一起領兵出戰?怎麼可能去賄賂童貫?所以真有賄賂行為,那也是劉仲武乾的。高俅估計也幫忙說了好話。搞不好高俅正是此戰的監軍。高俅管理禁軍,在軍隊訓練上玩了不少花架子,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記載。高俅主持的軍隊爭標競賽開始是「橫列四彩舟,上有諸軍百戲,如大旗、獅豹、棹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又列兩船,皆樂部」。爭標之前,先是吹吹打打,後面的爭標競賽,也要搞出「旋羅」、「海眼」、「交頭」等各種花樣,頗為熱鬧。讓徽宗看了十分滿意。同時這個人還有一個好處,對有恩於他的故人不忘報答。除了他與劉仲武家保持密切關係外,對他原來的主人蘇軾一家也頗為照顧。一些野史上記載他「不忘蘇氏,每其子弟入都,則給養恤甚勤。」因此他的這些作為也獲得朝中一些人的好評。
恃寵營私 高俅貪慾很重,有學者指出,靖康年間,政治風雲變向,有大臣上書揭露了高俅恃寵營私的罪行。《靖康要錄》載:「靖康元年五月二十日,臣僚上言,謹按:高俅……身總軍政,而侵奪軍營,以廣私第,多占禁軍,以充力役。其所占募,多是技藝工匠,既供私役,復借軍伴。軍人能出錢貼助軍匠者,與免校閱。凡私家修造磚瓦、泥土之類,盡出軍營諸軍。請給既不以時,而俅率斂又多,無以存活,往往別營他業。雖然禁軍,亦皆僦力取直以苟衣食,全廢校閱,曾不顧恤。夫出錢者既私令免教,無錢者又營生廢教,所以前日緩急之際,人不知兵,無一可用。朝廷不免屈已夷狄,實俅恃寵營私所致」。高俅將軍營的地皮建成私宅,這還不算,而且把禁軍當作私役,不管訓練,專管為他營私出力。如果你沒手藝,那麼只能花錢再僱工匠。有錢的,就可以免於操練;沒錢的,只能再找營生賺錢,也無法操練了。於是軍隊「紀律廢弛」、「軍政不修」,成為「人不知兵,無一可用」的無用擺設,以至當國家危急,面臨虎狼之師金軍的進攻,開封城內幾十萬的禁軍很快瓦解,其罪是難容的。 逃過一劫
靖康元年徽宗得知金軍渡過黃河後,便連夜倉皇逃往東南避難。《靖康要錄》記載徽宗南逃到了泗州,童貫、高俅各帶領若干勝捷兵和禁軍也趕到與之匯合,一時間又組成了一個徽宗的親信小班子。但是徽宗的寵臣們卻為了邀寵而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相互傾軋。在到達泗州後不久,童貫便與高俅發生衝突。「童貫以勝捷兵三千扈從渡淮如淮陽。高俅以禁衛三千留泗上,控扼淮津。」童貫扈從徽宗等人繼續南下,而把高俅留在了泗州,名為「控扼淮津」,高俅於是以生病為由,回到了開封。史書上說,當時隨從皇帝的童貫、梁師成一伙人都被連坐殺死,童貫被處死並梟首於開封,蔡攸也被欽宗下旨處死。恰恰是因為高俅提前離開了江南,沒有參與當時徽宗集團與欽宗集團的鬥爭,反而使他得到了一個比童貫、蔡攸等人幸運得多的下場。惡人未必全有惡報,這也能算歷史留下的遺憾吧。 《宋史·李若水傳》中提到高俅死于靖康元年(1126):「李若水……靖康元年,為太學博士。開府儀同三司高俅死,故事,天子當掛服舉哀。若水言:『俅以幸臣躐躋顯位,敗壞軍政,金人長驅,其罪當與童貫等,得全首領以沒,尚當追削官秩,示與眾棄;而有司循常習故,欲加縟禮,非所以靖公議也。』章再上,乃止。」 歷史結局 史書記載,在宋欽宗登基後,與高俅摩擦不斷的童貫被處死並梟首於開封,而高俅因為之前在徽宗南渡時被童貫強令不准渡江從而提前離開了江南,沒有參與到之後徽宗與欽宗的權力鬥爭,反而因此得到善終,病死于靖康元年。 家庭成員 其父為高敦復,因高俅而蔭官,宣和二年五月三日任建武軍節度使、醴泉觀使制。-《宋大詔令集》 高俅兄弟史料可查的有兩人,分別是高伸、高傑。高伸在宋徽宗時代官至宣和殿大學士,高傑則是金吾衛大將軍。 高俅有三個兒子,都跟他沾光。其中兩個兒子一個叫高堯康,一個叫高堯輔。據《宋會要輯稿》卷七十九冊職官三十六的記載,高俅仿效蔡京提拔兒子的方法,把兒子高堯康由遙郡轉為正任,另一個兒子高堯輔由觀察使提拔為承宣使。另據《宋史》卷二十一記載高俅還有一個兒子叫高柄,紹興十七年(1147年)被封為昌國公。
軼事典故
有人單純地認為,高俅僅僅是因踢得一腳好球而得到皇帝寵愛以至平步青雲。這未免小看了高俅。高俅不是尋常之輩,在為官弄權上還是有些手段的,所以能居高位數十年而不倒。首先他乖巧善佞,對上司尤其是皇帝徽宗百般討好,迎合徽宗志大才疏,好名貪功的心理。出身寒微的高俅何以後來會平上青雲?他發跡的原因是什麼呢?《水滸傳》中說他後來遇上了貴人,小王都太尉和內侄端王交好,小王都太尉派高俅到端王府送物,由此結識了端王(後來的徽宗),被端王看上,從此留在端王身邊。這種說法是有依據的。王詵是宋神宗的妹夫,端王(徽宗)的姑夫,《宋史》中說,王詵雖然是堂堂駙馬,但卻是一個招蜂引蝶之輩,冷落蜀國長公主。公主後來鬱郁而死,氣得神宗在公主葬後立刻將王詵貶謫。不過王詵卻是一個丹青書法的好手,徽宗在潛邸時,就常與之切磋,關係很好。元符三年(1100年),高俅的人生因為一次偶然事件而發生了重大轉折,這就是與端王趙佶的相識。《揮麈後錄》中說,王詵與趙佶在等候上朝時期相遇,趙佶忘了帶篦子刀,於是向王詵借了一個,修理了一下鬢角。趙佶用後對王詵說:「這篦子刀的樣式非常新穎可愛」。王詵回道:「我最近做了兩個,還有一個沒用過,稍後就派人給你送去。」晚上,王詵就派高俅到端王府去送篦子刀。碰巧,趙佶正在園中踢毬,高俅便站在一旁看,露出不以為然之色。或許是趙佶注意到了這個小廝的神情,便問道:「你也會踢嗎?」高俅倒也年輕氣盛,回答說能。於是二人對踢,高俅拿出全身本領,將毬踢得如鰾膠粘在身上一般,甚合趙佶的口味。趙佶大喜,當即派人傳話給王詵:「謝謝你給的蓖刀,連同派來的人,我一起收下了。」高俅於是變成了端王趙佶的親信。更為湊巧的是,不久皇帝宋哲宗駕崩,端王幸運地被太后選中繼位,成了大宋皇帝。而高俅這個搭上末班車的潛邸「舊臣」,也鴻運當頭,一下子從一個閒散王爺的玩伴兒,一躍進入了大宋王朝的官場。並且在官場中青雲直上。
宋王朝在仕進制度上採用「揚文抑武」的政策,不過這是針對權力和威望而言的,武臣的俸祿和品級實際並不低。但既然文臣的地位占先,對其的要求也就比武臣高得多。有宋一朝,擔任縣令以上的文官基本上都具有三考出身的進士資格,對於像高俅這般的閒雜人等,要想要擠入文官圈子是不現實的。而武臣體系相對望低權小但用人的資格方面比較低,升遷的伸縮性也大。對於高俅這類人物來說,顯然是步入仕途的捷徑。 不過宋朝的武官任用也有制度,沒有邊功,就不得為三衙的長官。徽宗為提拔高俅可謂煞費苦心,先讓高俅下放到基層,托給守衛邊境的大將劉仲武,以此來「鍍金」,為以後升遷打下基礎。《宋南渡十將傳》卷一「劉錡傳」中說:先是高俅嘗為端王邸官屬,上即位,欲顯擢之。舊法,非有邊功,不得為三衙。時(劉)仲武為邊帥,上以俅屬之,俅競以邊功至殿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