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
錢謙益(1582年-1664年),字受之,號牧齋,晚號蒙叟、東澗老人,江蘇常熟人,詩人。明末文壇領袖,與吳偉業、龔鼎孳並稱為江左三大家,瞿式耜是其學生,鄭成功也曾拜他為師。明亡後降清,不久託病回鄉。著有《初學集》、《有學集》、《投筆集》等等。
目錄
生平
錢謙益是成名甚早,曾做過明朝的禮部侍郎,黃宗羲曾評論他是「主文章之坫者五十年」,儼然是晚明的文壇領袖。和東林黨及後來復社人士廣有交往,崇禎元年(公元1628年)被閣臣溫體仁參劾主持浙江鄉試時有舞弊行為,故被罷官回家。李自成入北京後,福王南京稱帝,他為了起復,依附為東林及復社人士所不齒的阮大鋮、馬士英,半生清名掃地;弘光朝傾覆後,他又投降了清朝,切切實實做了「貳臣」。[1]
萬曆三十八年授翰林院編修,因父親去世,回鄉丁憂受制。
明天啟元年,出任浙江主考官,轉右春坊中允,天啟二年,因病告假。
天啟四年再度復出,同年被革職回鄉。
明崇禎元年,再度復出任禮部侍郎、翰林侍讀學士,後遭溫體仁、周延儒排擠,被革職。
崇禎十七年,出任南明弘光朝廷禮部尚書。
清順治二年,剃髮降清為禮部右侍郎,北上充修《明史》副總裁。順治三年,稱疾乞歸。
反反覆覆雖然多次在政治的漩渦中浮沉,但他始終沒有放棄為官的心,甚至最後選擇了歸清,在清廷備受排擠的情況下,終於選擇了辭官。
明朝在時,他是明臣,李自成攻破北京後,他也曾投降過李自成,後來南明建立,又出任南明禮部尚書。清廷覆滅南明之後,又選擇降清出仕,後作為清臣又選擇了反清復明。[2]
降清
錢謙益降清最為出名的有兩個故事,一個是「水太冷」,二是「頭皮癢」:
- 水太冷:清軍南下,威逼南京,具有民族節氣的柳如是勸說錢謙益與自己一同殉節。柳如是本來的打算是投湖自盡,錢謙益沉思無語,最後走下水池試了一下水,說:「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奮身欲沉池水中」,卻給錢謙益硬托住了。
- 頭皮癢:清軍攻破南京時,多鐸率大軍入城,錢謙益率諸大臣迎接。《慟余雜記》記載:「豫王南下江南,下令剃頭。南明民眾對此議論紛紛。,錢謙益忽然說:『頭皮癢得厲害」,突然出門而去。家人以為他去用篦子篦發。不一會兒,剪了頭髮,留着辮子進來了。「時人有詩」錢公出處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聞。國破從新朝北闕,官高依舊老東林。「 而當時與錢謙益交好的河南巡撫越其傑和河南參政兵備道袁樞俱誓不仕清相繼絕食而死。同樣是明朝臣子,選擇卻大有不同。[2]
評價
政權鼎革後,錢謙益的行為自然受到士林人士的非議,而他本人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但覆巢之下,想活命有時候不得不做出痛苦而屈辱的選擇。錢謙益的選擇,在明末清初那個天崩地裂的時代,是有很多因素促成的,後人很難以「忠奸」進行簡單的劃分。黃宗羲儘管自己不忘舊朝,參加過抗清戰爭,失敗後隱居著書,堅決不出仕,但他對錢謙益,一直抱有理解的尊重。
錢謙益迎娶柳如是後,兩人住在半野堂,家有著名的藏書樓絳雲樓,裏面的藏書十分豐富,因此黃宗羲常來拜見錢謙益並在他家看書,錢謙益對黃也十分優待,約他為晚年看書的伴侶。有一次黃宗羲住在錢家,將要睡覺的時候,錢謙益提着燈籠來找黃宗羲,送他一些金銀,說這是夫人柳如是的主意。錢、柳擔心黃宗羲以後不來錢家陪他讀書,柳如是愛憐天下才士的風采由此可見一斑。後來絳雲樓毀於火災,黃宗羲深以為憾。
陳寅恪在《柳如是別傳》中考證此乃黃宗羲前來延請錢謙益去浙江金華,說服擁兵駐紮該地的馬進寶反清復明。柳如是久懷復明之志,極力促成牧齋金華之行。此可為一說。錢降清後,確實有過不忘舊朝甚至為反清暗中籌劃之舉,黃毓琪起兵東南反清,頃刻敗亡,錢謙益被牽連,幸得柳如是四處奔波,運動降清漢族新貴斡旋庇護,方得解脫;鄭成功艦入長江,劍指金陵,陳寅恪認為錢、柳也為鄭暗中出力。這些是否是定論先不予置評,但像錢謙益這樣深荷前朝恩惠的文壇領袖,不在乎自己的清名是不可能的,希望暗中相助復明事業,事成後洗刷恥辱,完全可以理解。他最得意的弟子瞿式耜跟隨永曆帝漂泊西南,支撐殘局,深受重用,對牧齋不能沒有影響。
陳寅恪針對清修《四庫全書》中有人指責錢謙益「首鼠兩端,居心反覆」,為其辯解道:「牧齋之降清,乃其一生污點。但亦由其素性怯懦,迫於事勢所使然。若謂其必須始終心悅誠服,則甚不近情理。」錢謙益以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不得已降清,和擁有勁旅而主動開門迎賊的吳三桂還是有區別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