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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小记(尹燕忠)

《西园小记》中国当代作家尹燕忠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西园小记

我庄是个乌龟地,人家风水师说是风水宝地,东呈尾形,西显龟脖形,人称“龟脖子地,”就是我村的西园莱园地,园北是小河,有水;园南是沟筒子地,没水,南北大土堰夹峙。

春天来了,园中百花齐放,桃杏竟艳,小河旁各种草抽出芽儿,苇子窜出节儿,鸟儿叫出声儿。西园不足百亩地,解放以后,士地集中了又分,分了又集中,分分合合走马灯似的使庄户人家眼花缭乱,后来也好歹责任到户了多少年,人心稳了些。 进到西菜园便有亲切无比的乡土亲切感,百十户人家一家一块小菜园,种着一些芹菜韭菜芫荽茄子、大葱、洋葱豆角、山豆角、扁豆角、山药什么的,还有西红柿,有心计的还要种上点香瓜、西瓜类什么的。人们忙碌着闲扯着,说些菜市行情了,还有外村的闲篇事儿。整个菜园都是摇辘轳的声音,我家的小菜园半亩地,全家七口人的吃油打盐等花项全靠这个园里的费用,所以父亲除参加集体劳动外,抽空就到自留园里来劳作,后来实行了大包干责任制,父亲就全身心投入菜园里了,父亲个子不高,瘦筋干巴,但却很有劲头。 他每年光着紫红色的膀子,肩头搁块毛巾擦汗水。开春先砌垒好水池子,支上辘轳架子,一边是个长条石立起,上方凿一方孔,将辘轳把子放进去,另一边用木架支上,中间坠上一块大石头,以勉颤动不稳。辘轳杆头上木头里镶嵌上长条铁块,以防将木捍磨损。 弄好这些,父亲又从水桶里下到井下淘井,身上披上麻袋片子,防泥水冲到身上,水泉汪了,他就上来,一畦一畦的浇韭菜之类,他将辘轳头拧上来,到水池沿随手一拎,铁壳篓里的水就溅起一片水花,唱着歌儿流进了地里,父亲又用双手掐住辘轳筒子“嘎啦嘎啦”把水壳篓放下井里去,他把头侧一边去,防止辘轳铁把子把头打了。水壳篓一边系上秤砣或石块,随着把壳篓一打翻侧,水满了,接着又拧上水来,父亲一时能打四十多壳篓水,水垅沟里溢满了水,黄瓜刺出了黄花儿,茄子、西红柿上滴上了露珠儿,揪一根黄瓜,随着父亲打上来的水花儿一洗,咬在嘴里鲜甜可口儿。 故乡的小西园,父亲在摇辘轳的上边搭上棚子,他把先在锅灶上用湿布包着的各类瓜菜种子生芽后,先洇好畦子,用镢头调好沟、施上粪肥后,再把种子按在瓜垵里,盖上塑料布。井棚上点种上冬瓜、南瓜、吊瓜什么的,不多十几天就篷勃了一片小天地,不知名的小鸟儿在上边唱歌,很好听。 父亲有时在菜园劳作间隙,会到园北近旁小河里去摸鱼,他是摸鱼好手,不多时就摸七八斤小鱼小虾,会家让娘给挂上面糊煎炒吃,仅管没油,也可香了。俺家有棵很大的巴搭杏树,老粗老大的,杏熟的早,杏核不苦而香甜,有一次有把架子几个小娃去上树偷摘杏,我不等喊出,父亲捂住了我的嘴,等他们下来,父亲又送给他们几大把杏。 菜收了,父亲就推着他那辆“小推土车子”去赶四集,我不让他干,他却不愿意,他说就为了练身体,开个眼界儿。

如今,我来到了西菜园,看菜看花看草,寻寻觅觅,却不见了父亲,他走了,但我看到他在井上拧辘轳,在小河里摸鱼,还在用双肩驮着我唱歌谣:咣咣咣刀锤,你在哪里?我在山口,山口开花,我吃洋姜,洋姜有蜜…… 我泪洒双颊,春天的花呀,草呀,在我眼中模糊了。

2020.3.30日上午[1]

作者简介

尹燕忠,男,中共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