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尽(段建平)
作品欣赏
苇尽
不曾记得,村子南边的石渠建于何时。卫河的水穿过大堤,一直向东,浇灌着贫瘠之地。
石渠里的水穿越大堤或路口时,都有修好的翻水洞。翻水洞处于丁字路上,在右侧有一个池塘,不算太大,应该是修渠时为护渠畔而起的一个坑而已。慢慢地由于水的聚集而形成了一个池塘。
童年的记忆里,这池塘是满满的芦苇。秋天过后,一直到来年的夏天,池塘一直是湿润地干涸着。只有在多雨的夏天,才会有偶尔的蛙噪声。这样的池塘,在石渠的尽头还有两处。
当春风刚刚吹谢雪花,那芦笋急切地穿透枯叶败草,万头攒动,好像在焦急地争春夺绿。而此时,放学的我们会挎着竹篮,在苇坑内寻找那一抹绿,只是为免子觅得一顿晚餐。
我爱春天开放的各种花朵,但更爱那晚秋盛开的芦苇花。苇坑内飒飒风响,密密的芦苇花亭亭玉立,倩影婆娑。随手掰下一根芦苇花,随风舞动。在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飞舞出它们各自的姿态。如冬日的雪花,却比雪花优雅。如迷人的小伞,却比伞可爱,如秋的落叶,却比落叶轻巧,悠然自得飘向空中。
如今的石渠,已然颓废,翻水洞依在。那满塘的芦苇已于多年不见影迹。唯有土坑内的冬小麦与夏玉米,摇曳着我对芦苇花的回忆。 贾岛的川原和色静,芦苇唤风鸣,时常让我想起池塘内那一片随风跌宕起伏的芦苇花,那满塘的朴实无华,绿如轻纺的芦苇花,留下了我对故土深深的眷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