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全缘(张全德)
作品欣赏
芳全缘
人和人的相逢,是靠缘分,而不是刻意求来的。缘分来了,你挡都挡不住。我和芳就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成为朋友的。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好像是一九九九年下半年。我在亚都镁厂当司炉工,芳在镁厂当仪表工,我们不在一个车间。那时厂子面积不甚大,东西南三个车间离的不远.,我在西车间,她在东车间。我们不是一个村的,原来就不相识,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们成为朋友。
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纯友谊,都会有暧昧关系的。可里我和她之间,是真正的纯友谊。尽管当时厂里人都说我俩好,我也不否认,但有人总说我俩超过了友谊的范围,我不承认,他们总是嗤之一鼻说,团鬼哩!刚开始我还分辩,后来说得多了,我也懒得分辩,由他说去吧!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芳从东车间过来了,我一个同事给我说,芳的女婿叫××,问我敢不敢问。我说有什么不敢问的,当时我也不晓得那里面有猫腻。我这个人心直口快,说话快人快语,只要不是出格的话,什么话都敢说。我和芳不甚熟,说过几次话,所以也有胆量问她。这时芳走过来了,我忙迎上前去问道,你女婿叫××。芳狠很䏔了我一眼窝,没有言语,飞快地走了。我就纳闷了,这是咋回事?忙问我那同事,殊不知,我那同事哈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惹事了。
过了一会,从东车间过来一个人给我说,芳在那儿哭,说是我惹的事,一下子把我闹懵了,不知是咋回事。我还在那儿愣着,不知该怎么办。那个人说,你还不赶紧去说好话。我说你等一下,我快步到镁厂门口的小商店,买了几瓶饮料,让那个人给芳捎过去,顺便替我说个好话,稍停一会我再过去。那人告诉我,芳好说话,人也开朗,你去她不会骂你的。我为我的唐突行为感到后悔。哎!以后得长个心眼,遇事稍微考虑一下,不要鲁莽行事。
过了有一个小时,我怀着负荆请罪的心态,忐忑不安地走了过去,到芳的泵房,只见她一个坐在椅子上,在低头想什么。我说,芳对不起,我说错了。芳抬起头一䏔是我就说,我女婿就不叫××,你胡说哩!我忙解释道,我听别人说的,不知者不为怪,你怎么还哭了?都是我不好,向你陪情道歉。我一看,饮料还在旁边搁着呢,便问,饮料怎么没有喝呢?芳说没心情。我诚肯地向她道了歉,她也原谅了我。经过这件事后,我俩便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也开始了我们长达数年的友好交往。 熟悉了以后,只要是上班时间,我俩都会抽空到各自的车间,转转说说话。什么话都说,包括各自的家庭,各人以前的经历,喜悦同时分享,烦躁帮助解决,不开心的事可以互诉。
和芳在一起相处的日子,生活是快乐的。那时镁厂管理不甚严,上班时做好本职工外,我和芳经常会叫上几个人在泵房里打扑克。我们俩基本上是搭挡,有人开玩笑说你俩不会分开?芳说我就愿意和全一伙的。其他人听后再无话可说。确实是那样的,有时一个眼神,我们就晓得对方要干什么,熟悉到那种程度,可见关系多铁。可有人就有意见啦,时常在我跟前说风凉话,芳就爱见你,不知你有多大的魅力。我说人心换人心,只要真诚就行。 说心里话,我曾经想牵牵芳的玉手,曾想给芳一个友谊的拥抱,曾想给芳一个朋友间的吻,但我想了又想,还是放弃这种念头。只是用短信的形式,告诉给了她。她看后没有说什么,只给我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知道如果做了以上事情,那朋友间的友谊就变味了。
有时下班后,我也会和芳叫上几个人,不是到她家玩,就是到我家玩,就是打打扑克玩玩麻将,每天开心得很。 那年她村有集会,她约我和我另外几个男女同事去她村逛,顺便到她家去玩玩。我满口答应,她也很高兴。不料,第二天我有事,没有去,当时也没有手机,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上班后我见她忙向她道歉,她嘴上说没什么,但我感到她些不甚高兴。后来听我一位同事说,她那天等了我好长时间,还好几次到门口去张望,一直给他们几个说,全怎么还不来。我听到后心里越发感到内疚。
有次我开玩笑说,伢人家都说咱俩好,可我连你手都没有摸过。她笑着扬起手,在我手上轻轻拍了一下说,这不是摸啦。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旁边立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那时上夜班时,晚上没有事,炉子里碳打满了,能够停上两个多小时,我和她相约上几个人,就会到厂子周边的地里偷玉米、刨花生、偷果子梨、偷瓜、偷红薯,煮着吃烤着吃。因为镁厂就建在我村,离我家直线距离只有二百米,地里的情况都了解。每次都是她提议,我和她共同实施,两人在一块儿的机遇很多,但我们从未越过雷池一步。她把我当哥,我称她为妹。
有天下班时,芳对我说,她爱人的摩托车被交警扣押,放在停车场,说要办牌照或驾照,任选一样,看能不能要回来,实在不行办上一样。她说明天让他村一个人和我同去,因为他爱人要上班。对于朋友的事,我必需要办,而且还要办好。我的一个同学在县交警大队当领导,不是这我哪敢答应。第二天,我顺顺当当把摩托车取回来了,连停车费都没有缴。芳事后直感谢,我说朋友之间不言谢。
芳的村子在沟边,沟内长有许多柏树。我们这里每年的正月初一清晨,都要点牛犊火,用柏枝点的,寓意一年红红火火。我们村没有柏树,都要到集会上去买。自从和芳成为朋友后,柏枝没有花过钱,基本上都是关芳从家里拿的。
镁厂搬迁以后,我们就分开了,各自回到各村。不久后我又去了另外一个厂,继续做司炉工,她回村也没有来上班,而是留在村里种果树。
二零一零年,我们俩又相逢在另一个镁厂。烧炉不用烧碳而改用煤气,我在锅炉房当司炉工,在操作间看护仪表,看管大锅炉。芳先在立炉上看仪表,后来到还原车间看仪表,我俩离得近了,说话的机会就多了。有时间我俩就会在一起聊天,每天开心得很。
到了年底,因金属镁行情不好,厂子经济效益明显下滑,工厂停产了,我们也就下岗了,又各自返回了家。 一天晚上,芳给我打电话说,张主任明天要走,要我和她到工厂张主任那儿坐坐,我满口答应,相约在一个地方碰头。张主任是闻喜人,和我关系很好,在两个工厂工作时,就是我的主任,岁数只比我大几岁,人很厚道。 在厂上班的一天晚上,芳到锅炉房对我说,张主任胳膊骨折了,要我和她到张主任房间去看他。我安排好锅炉房的工作,和她厮跟上就去了。我是班长,还是比较自由的。
到了张主任房,还有两个人在哪儿闲聊,我俩和张主任打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也加入闲聊之中。过了一会,芳对我说她想去厕所,让我陪她一块去。我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我保护她的安全。这是朋友间的信任。我二话没说,就跟在她后面,出了张主任的房门。
到了厕所,我推了一下女厕所门,门不开,转身又推了一下男厕所门,便对芳说,门开着你进去吧!我给你在外瞅着。芳进去以后,我立在门外给她站岗,尽一个朋友的义务。或许有人会说,那么好的机会你就没有其它想法?老实告诉你,确实没有其它想法。这是一个朋友对你的信任!是一个红颜知己对你的信任!如果你看到这里,应该为我们的友谊而感到欣慰吧!
在张主任房坐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俩便告辞了,骑上摩托车出了厂门。到了分手的地方,我俩停下摩托,又说了一会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回村后,各自都为生活而奔波忙碌着,虽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微信一直畅通着,各自的情况都了解,各自家中有大事,都会前去帮忙。
我和芳的事,她老公也知道,我爱人也知道,但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友谊。可见他们对我俩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可我们也未做过对不起他们事。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虽然一年见不了几回面,但深厚的友谊还在。有的人还很羡慕我,说我交了这么一个异性朋友。我对此也颇感得意,这真是“芳全缘”啊!人的一生能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值![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