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榆樹(田少宇)
作品欣賞
老榆樹
一小職工宿舍樓東院牆外原有一棵老榆樹。
據已退休多年的教職工說,在他們小的時候,榆樹就已經存在,榆樹是他們兒時爬低上高、玩耍的好夥伴。
老榆樹不是主人家有意栽種,是結了籽的榆樹種子隨風而吹,落到現在的土地上,開始萌芽、生根,夜以繼日,出落成風情、優雅的參天大 樹。
老榆樹生長在一小職工宿舍樓隔牆而居的原師範小區。一溜的小平房,家家戶戶院落生長着高聳、經年的柳樹、棗樹等,老榆樹是唯獨的一棵榆樹。
我們搬家過來的時候,老榆樹已有六層樓那麼高,正好斜對着我家住的陽台,伸手可及。
據聽人說榆樹是非常有靈性的,榆樹可以生錢,錢要用串串在一起。家中院落有茂盛的榆樹,一則可以遮陰檔雨,還可以表明人丁興旺。榆樹 多,遇到災荒年月那是好事,榆樹可以保證全家都不會忍飢挨餓,榆樹可以成為人們的口糧樹、救命樹。修建房屋,榆樹還是上等、不可多得 的好材料。
老榆樹根深葉茂,樹幹通直,主幹高大、筆直向上,另兩枝平臥,斜逸而出,錯落有致。榆樹姿勢萬千,展枝舒葉,綠蔭如蓋,成為人們喜愛 的庭蔭樹。老榆樹樹冠如蓋,微風吹徐處,枝條搖曳,別有一番情趣。榆樹心甘情願為他人做嫁衣,一年四季,各種鳥兒在老榆樹上憩息,和 平相處,繁衍後代。作為回報,鳥糞肥沃老榆樹的根基,增添榆樹的肥力,老榆樹煥發生機勃勃。
經歷上世紀六十年代的人們,對於榆樹都有很深厚的感情。老榆樹的榆錢葉,在那災荒、飢餓遍地、不堪回首的年代,榆樹與人患難與共,作 為替代糧食,挽救多少老百姓的生命。榆錢葉,嫩綠的榆葉,一簇一簇,讓腹中空空如也的人們看到了生的希望。老榆樹仿佛是空中的菜園, 如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榆樹葉勉強填飽飢餓人們的肚皮,在等待下一輪榆葉長出前,榆樹皮也可以作為糧食充飢。
老榆樹拯救萬物蒼生,有目共睹,功不可沒。
記得寶寶一周歲左右,在陽台上,寶寶學會了與在榆樹上落腳的嘰嘰喳喳的鳥兒打招呼,悅耳的小鳥唱着婉轉、動聽的歌逗引寶寶開懷大笑。 我用相機搶拍定格一個鏡頭:鳥兒在榆樹上忘情地為寶寶唱歌,高大的榆樹嘩啦啦與寶寶伴奏,寶寶興奮地用手指着榆樹的方向。
高大的老榆樹,與人和諧相處的小鳥,可愛的寶寶。充滿溫馨的人與自然情趣圖。
童年的寶寶有榆樹、小鳥做伴,有榆樹、小鳥陪着說着話、解悶。我在猜想,美好的記憶一定留存寶寶的腦海里。
老榆樹瀟瀟佇立的身影,微風中更加魁偉。清風徐徐,老榆樹豪放爽朗的笑聲,感染周圍的鄰居。雅俗共賞的老榆樹,厚重的性格,通達理順 的胸懷,樂於奉獻的精神,博得周圍鄰居的好感。
推開陽台,打開窗戶,習慣品讀着老榆樹,欣賞着老榆樹,老榆樹成為我在他鄉異地的傾訴對象,成為我心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
因經濟利益的驅使,老榆樹下的住戶,自稱老榆樹的主人,準備加蓋一層樓房用以出租給學區的學生,老榆樹成為他發家致富的障礙。
在人們強烈的譴責聲中,他冷漠如霜、狠狠地撂下一句話:我的榆樹我做主。整句流行詞,噎得人們當時沒反應。他還是一意孤行,悄悄地雇 用六個人,先鋸掉老榆樹的旁枝。望着光禿禿、留下主幹的老榆樹,小區的人們辛酸的淚水滿面流。
不能制止所謂老榆樹的主人的類似瘋狂舉動,不能善待朝夕相處的植物,對此小區的人們傷心不已。
如今,已不見老榆樹那偉岸的身影,再也聽不到鳥兒快樂的歌唱,小區的人們的生活中仿佛缺少了什麼,悵然若失,心兒總感到空落落的。
老榆樹已在小區人們心中紮下了根,人們懷念老榆樹,老榆樹成為人們永久的記憶。
老榆樹,我們永遠想念您,老榆樹,我心中的老榆樹。
長大後的寶寶嘴邊經常提起那曾給他帶來無限歡樂的老榆樹。
毗鄰的老榆樹,看慣了刀光劍影,經歷了風霜雨雪的洗禮,在那不平凡、特殊的年代拯救了多少條生命?想不到老榆樹在經濟騰飛的年代遭此 劫難!
可憐的老榆樹!
……
老榆樹葉結夾的籽已隨風兒飄到世界的各個角落,我堅信老榆樹的子孫滿天下!我堅信榆樹苗一茬茬生長,榆樹會一年一年在增多!
作者簡介
田少宇,男,1973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