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花似雪(周云)
作品欣赏
素花似雪
这是2015年的隆冬时节,腊残岁尽。
在这个隆冬的季节里,外面是川南少见的白雪纷飞的冬景,一片银装素裹。窗前一抹素白悄然盛开,犹如仙女般飘然而来。素心淡雅,暗香盈盈。惹得满城的人都跑出去赏雪景了。
漫步街头,踱进一花店,各色各样的花卉五彩纷呈,一抹洁白,瞬间吸引了我的眼球。百媚千红里,她显得那么素雅,那么安静——
白白的花瓣,如锦如缎,挤挤挨挨,簇拥一团,轻如羽翼,似一朵出岫的白云,染了几分仙气,飘逸着一份仙风道骨的雅韵。没有一点芳心蕊,只有一颗素白的心。
我向来对花卉园林颇感兴趣,却叫不出这花名。一问,方知这素素白白的花,还有一个唯美的名字:仙客来。难怪它生得这般卓然超群,一眼便喜爱上了。
美的东西,总能带给你惊喜与震撼,在抵达心灵的刹那,便成了你心里长久的念想。
日前随几位画家采风,去了趟四川乃至全国最大的芍药种植区——中江芍药谷自然风景区。当我们一头扎进芍药盛开的赏花去观赏成片的芍药花时,那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四夜,让人心旷神怡。那绿油油的叶子衬着纯白的芍药花朵,千姿百态,美不胜收,特别富有诗情画意。
素来喜欢白,白的雪,白的云,白的玉,白的瓷,白的衣,还有那些素白的花。淡雅的茉莉,娴静的海棠,三月的梨花,六月的青莲,以及这仙子般的仙客来、白芍药。它们都不与群芳争艳,白得绝决,白得纯粹,白得清爽,白得一意孤行。
素来喜欢白,白的雪,白的云,白的玉,白的瓷,白的衣,还有那些素白的花。淡雅的茉莉,娴静的海棠,三月的梨花,六月的青莲,以及这仙子般的仙客来。它们都不与群芳争艳,白得绝决,白得纯粹,白得清爽,白得一意孤行。
最美的,往往是最简单的,简单到只剩下白。
那是内心的底色,不张扬,不献媚,素面朝天,干净纯粹,娴静内敛,明净清凉,不染一丝尘埃。淡到极致,美到无暇。
因喜欢雪,近日都去南湖的公园的雪地里溜达。一个栖居在成都的喜欢写一些性情文字的朋友特意打来电话,说她刚刚在老家赏了一场雪,她也非常喜欢雪,许是正暗合了我们彼此的心境吧。我们在一行纯白的诗里相遇,不是吗?清凉而温润,悦目又暖心。
素心若雪的人,无论隔着山水迢迢,无论相距天涯海角,总能在朴素的光阴里,温柔的遇见,温馨如莲。
是的,素色女子是雅致的,于清浅的光阴里安然绽放独有的艳丽,那一款素衣,也许是春季远古的传说里最美的留白,如年轻侠士特有的飘逸,亦如清丽女子低眉含蓄,是任何妖艳的颜色都无法比拟的。
一晃,满地的雪景化了。喧嚣的春节咋咋呼呼的就过去了。
当三月的风柔得如纤纤玉手,轻抚过从冬走来的沧桑,城郊三多寨漫山的梨花在苍老的枝桠间一簇簇的绽放着,似乎在诉说着素色女子春季里懵懂的悸动,又或如执剑的少年行走在哪一部武侠书里的插页。
风过处,衣裾轻扬,是女子的柔情还是英雄的侠骨。那一树树的白,就诠释了心底所有的关于花的心事。意境深远,内涵雅韵... ...
梨花素净的白是足以让人心静的,如雪的面庞,一身素装,装扮了“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奇景。“白妆素袖碧纱裙”,
一时间,竟无适当的言语去表白,索性沿袭三多寨那梨花小径走进梨花深处,去探寻这洁白花瓣内心的独白,微风过处,轻落一阵花雨,飘落满腹心事。
想来,世间的缘分,最美不过一分素,一分白。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念及便是一段素白的记忆。
多少梨花似雪的初见,温柔了薄凉的时光;
多少梅开落雪的相遇,嫣然了素色的流年。
初读一位文友的文字,朴质无华,便惊艳了我的眼眸。
那些细腻清简的文字,采过云的飘逸,融过雪的清凉,浸过泪的晶莹,触过玉的温润,赏过荷的清香。
似一朵素净的小花,寂静而清芬,纯粹而美好,读来唇齿留香,韵味悠长。
愿将这朵素雅的小花,别在岁月的衣襟上,长长的人生,明月照花影,暗香盈盈,风过池塘,荷动莲香。草木莲心,与美好同行,成就一段素白人生。
说到底,人生最美不过,素年锦时里,做喜欢的事,爱喜欢的人。
冬春交接之间,栖居的小院里,有几株玉兰恣意绽放。在人们还冬装裹身缩头袖手时,是那么的极不起眼:没有一点绿色辅衬,光秃秃的树杈,在不经意间就露出了花骨朵,而后又在不经意间开遍整个枝头,粉嘟嘟、白灿灿地在早春的寒风吹拂下,暄染着生命的张力。
玉兰怒放时用蓬勃来比喻再恰当不过。蓬勃中隐含自信透露着高傲,无论是朵儿时还是盛开季,总是翘首向天,不低眉垂目,不旁视他顾,不为一己容,不为一人舞,独自悄然却又恣意地于风中盛放。端庄如淑女,雀跃如孩童,昂首挺胸若夏日河湖里那不可亵玩的莲。
突然想起了一个儿时的乡邻,一个喜欢着白衣的老人,她是我老家一个被镇压、被没收了全部家产的地主遗孀。听乡亲们讲,他先生祖上给他留下了些田产,他一辈子节俭,对佃农也不盘剥,就爱置地攒业,到民国大厦将倾时,就拥有了不少的田产。可1949年“解放”,他在劫难逃,被没收了全部家产。三五年光阴的轮番斗争,便撒手人寰去了。丢下个地主婆和一个比我大三五岁的儿子苦度光阴。那地主婆虽两鬓染霜,但慈眉善目,温婉端庄。尽管每天必须和村里的乡亲们一样去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常见她总是着一件素洁的白衣,尽管一年半载总要三番五次地把她叫去批斗,她浑身上下的着装都浆洗得干干净净。她靠每天去生产队的劳作维持生活,供养儿子。谨小慎微,忍辱含悲。她和小儿子在镇上租住着一间十多平方的平房,厨房和寝室都在那屋里。家里一无所有,面徒四壁。又属于被打翻在地,还被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对象。日子过得是异常清苦的,可三百六十五天,她总是把那个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儿子和我很是亲近,所以我三天两头常去她家玩。她儿子悄悄地告诉我,他妈偷偷地信着佛。那年月,于她,信佛,也只能偷偷地。
后来我成年了,我才体察了老人那一颗素心,闲对世事,温婉于人,纯善于心,过朴素的日子。即使再苦再难,也能活下去。
啊!心里住着白云清风,守一段静简的时光,删去多余的杂质,时时都能看见欢喜,让生命回归到最初的本色,简单自然,纯粹安宁。
时光流逝,愈喜欢简单的生活,厌倦了红尘中的喧嚣,习惯了繁华落尽后的清淡。岁月的流转中,在最深的红尘中与一个人相逢,心底升起无法言说的愉悦。一路风雨一路前行,淡淡的足迹逐渐延伸到远处。
惟愿,这一生,写一行行素简的文字,咏一篇篇纯白的诗,到最后,走成清风,走成白云,一龊不染,百事不争。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素雅成一朵小花,芬芳为一世纯情。
作者简介
周云,原籍四川省云阳县,下过乡,当过兵。在巴蜀一媒体从事新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