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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德才(下)(馬進思)

班主任德才(下)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班主任德才(下)中國當代作家馬進思寫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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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班主任德才(下)

德才是個認真,熱心腸,工作肯賣力氣的人。但他外在給人的表現是:反應有些遲鈍,但認真,仔細,幹什麼都有模有樣,有始有終。他在的這所學校,正好位於城鄉交界處。在周圍一個接一個村莊消失的過程中,他發現了班主任的工作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

德才覺得,城鄉交界處的孩子比純粹城裡或純粹鄉村孩子難管理。隨着拆遷和舊村改造,很多人家有錢了,孩子家裡情況也是繁紛複雜。德才去年剛送走的一個班,有三分之一的同學的家裡不是父母離異的,就是重組的。不是沒爸沒媽的,就是兩爸兩媽的。家庭的複雜情況,更增加了班主任工作的難度。

有個男孩兒不好好學習,德才就去給他做思想工作。說你不好好學習,將來在社會上怎麼立足,憑啥本事卻孝敬自己的父母。甚至還想到了「一時的放縱,會換來一生的卑微」這樣有哲理的話。可誰知這孩子卻給德才做起了工作。說「老師,這我都不愁,我家有九套房。以後我缺錢賣一套就夠生活十多年的了。」一時,讓德才無語。因為自己努力了多少年,才貸款買了套經濟適用房,到現在貸款都還沒有還清。就只好說:「雖然我的房小,有貸款,但是我靠自己努力,沒有花父母的一分錢。」說完,自己覺得對這孩子教育的很失敗。

去年冬天,德才騎着自行車去家訪。凜冽的寒風讓自己都為自己的敬業所感動。在進了一謎宮般的村莊時,這裡家家都在蓋樓,道路泥濘,混亂一片。好不容易找到學生的家,使勁敲了幾次門後,聽到有人罵罵咧咧的來開門,一看德才也不認識,就極不耐煩的問找誰。當德才說自己是孩子的班主任時,他才半信半疑的讓德才進去。屋裡燈火輝煌,也熱鬧之極。在嗆人的煙霧繚繞中,幾個人正專心致志的玩着麻將。坐在正中的是學生家長,他抬頭看了眼德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老師來了,您稍等一下,這把牌馬上就打完了。」接着沖裡屋喊了幾聲孩子的名字,忽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說孩子跟他姑出去吃飯了。德才一聽孩子不在,而家長玩興正濃,就說聲,「那您玩,等啥時有空了再同您聊,我現在去另一學生家。」家長直直地盯着牌,連頭都不抬的說「老師慢走,我就不送了,他若有事了我去學校找您。」德才覺得自己很尷尬,這樣的家長,他能說什麼呢?孩子老玩遊戲,老不做作業,老遲到……也許從家長的身上能看到孩子的影子。

那晚德才去的另一學生家,他父母離異了。父親是個酒鬼,見酒沒命,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晚上也不知去了那裡。學生也沒想到老師這麼晚來家訪,很不好意思的把德才讓進屋裡。屋裡很是冰冷,從放在被窩前的作業本和書,就能看出孩子是爬在被窩裡寫作業的。地上的方桌上放着一碗不知啥時做的麵條,竟凍住了。德才看的心酸。只告訴孩子早點睡覺。第二天德才特意煮了一鍋速凍餃子給這孩子吃。看着孩子吃的那樣香,那樣享受,他心裡竟有些莫名其妙的高興。

班裡有一女生,跟母親和繼父生活。可誰都管不了,真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曾因打架,休學在社會上混了半年。後來上學,校長覺得德才管班好,也有經驗,就她安排在了德才班裡。可這孩子作業老不交,脾氣發起來,竟不管不顧。

有天上自習玩手機,被校長看見了。校長原本好意,想教育她幾句就行了。沒想到這孩子態度特別不好,竟跟校長嗆了起來,氣的校長打電話叫德育主任和德才。德育主任單獨把學生叫去她的辦公室。麻臉校長把德才劈頭蓋臉一頓好批,還沒完全解氣時,有班裡一同學跑來告訴德才,德育主任和女學生打起來了,嚇得德才慌慌張張向德育室跑去。只見那裡亂作一團,好幾個老師都站在那裡,只聽德育主任高嗓門的喊:我要處分你,給你們班扣分。這女孩兒也是不依不饒:"你憑什麼扣我們班分,你處分,我上教育局告你。」兩人都像鬥雞似的,德育主任氣的臉青。德才低聲訓斥了女生一句,並拽着她離開。掰開揉碎的給她講了很多道理,她才知道自己錯了,並極不情願的給德育主任和校長寫了份檢查。可那年先進評比,雖然德才班的成績年級最好,可就因學生目無領導,班主任管教無方,給德才的評價是負分,這讓德才也鬱悶了好長時間。

今年夏天,德才一次在大街上碰見那女孩兒,她真像變了個人似的,特別懂事,聊天的過程中,女孩兒也對自己在校的不好表現向德才表示了歉意。過一會兒趁德才接電話,竟從攤上買了一塑料袋各種冰淇淋強行塞進德才的手中。孩子的這一舉動,讓德才很是感動,覺得所得的那個負分,對自己無足輕重。

這十多年裡,德才一直帶班,一直忙在瑣碎的班級管理中。有樂有苦,有感動,有自豪,也有苦笑不得。但他明顯的覺得現在的學生對自己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很多方面都向自己請教,就連遊戲,他都得知道王者榮耀和吃雞是怎麼回事,要不跟學生都搭不上話,自己真覺得有些跟不上了。可一到教師節和春節時,德才發現看自己的學生卻越來越多,有很多還都是原來給自己惹事或老被他訓斥的孩子;有時出去辦事時,也驚訝的發現,在很多單位,有很多他叫不上名的學生,在聊上幾句後,他才開始在記憶中找到。他們一個個出息了,變化了,長大了,這讓德才很有一種成就感。

新的學期又開始了,原本不打算當班主任的德才,在聽到年青的德育主任說很多家長都托她說情,想把孩子擱在德才的班裡。看着牆上張貼着自己摘抄的:做學生錘鍊品格的引路人,做學生學習知識訴引路人,做學生創新思維的引路人,做學生奉獻祖國的引路人的條幅時,德才還是很緊張地說:我盡力而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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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