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戲夢人生(朱佩君)
作品欣賞
父親的戲夢人生
帶着悲劇色彩來到這個世界的父親,硬是靠天分靠努力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喜劇人物。他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他這一生道路曲折命運多舛,跌宕起伏的人生極富戲劇色彩。應該講,這百分之八十的功勞都緣於「秦腔」。
我的父親叫朱文藝,是陝西三原縣劇團的編劇,導演,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秦腔演員。創作劇本,小品四十餘個,還多次榮獲省市縣的戲曲調演大獎。在我小時候記憶中,全都是父親想詞,悶戲,哼唱,腳下邁着台步,雙手比畫着表演的場面……應該說他就是一個永遠沉浸在各種舞台角色中的「戲痴」,是個最具代表性的沉浸式的秦腔人。如今他養老在家,還是一直生活在秦腔的靈魂深處樂此不疲。他的悲慘身世和秦腔故事足以寫一部感人至深的小說作品。
一
父親出生在上世紀四十年代西安東郊滻河邊上一個貧苦的村子的張戶人家。直到現在父親也沒搞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只是後來聽村裡的老人說,大約生在七八月份一個炎熱的夏天,家徒四壁,日子非常慘澹。剛剛滿月,母親因肺病撒手人寰離他西去。他的父親常年有病,上面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哥哥,三個孩子缺吃少穿,十分可憐。萬般無奈之下,父親被送給了西安一戶朱姓人家。
朱家原籍在藍田,家境殷實。養父有兩個老婆,大老婆生了兩個女兒,小老婆沒有生育,父親便被過繼到小老婆名下做了養子為朱家頂門立戶。襁褓中的父親身體非常瘦弱,養母沒有奶水,實在無法餵養,便托人在離家比較近的韓森寨附近找了一個乳母。奶媽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人,對父親視如親生,疼愛有加。父親就是吃着她的奶水長大的。沒過多久,他張家的親生父親也去世了,兩個哥哥成了孤兒流落街頭,後來被好心的村民送到了福利院。
朱家養父母對父親非常疼愛給他起了個好養活的名字叫「朱狗娃」。小時候父親非常可愛,留着一個蓋蓋頭,後腦根留着一撮小辮子。他頭戴瓜皮帽,穿着小馬褂,出門玩耍時被家裡的長工馱在肩上。童年的父親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財東家的小少爺。
那時候,朱家的產業很多,不但擁有村上最大最氣派的祖宅,更有旱地六十餘畝。主根基在藍田白鹿塬東邊一個叫尚賽的小村。除此之外,朱家在西安東關雞市拐柿園坊引號還購置了一個坐東向西的四合院。有門房、南北廂房和上房,穿過一明兩暗的庭房,還有一個近兩分地的後院。房屋內打造的木雕家具極為考究。家門口街邊的路南,還有一間比較大的鋪面租給別人做中藥店,朱家在這個藥店也持有股份。
養父母對父親的教育很嚴格,一旦犯錯便會打板子罰跪。直到現在,父親還是非常講究家教禮數的人。六七歲後,養父母便送他到附近的學校去上學。
當時,柿園坊這條街非常熱鬧。著名秦腔班社正俗社誕生在這裡,秦腔大師李正敏正是在此出科。其嗓音甜美,表演風格獨樹一幟,被譽為「秦腔正宗」。
隨後楊尚文成立了建國社,團部就設在柿園坊父親家中。劇社的藝人們整日裡咿呀喊嗓,揮鞭甩袖,舞槍弄棒;還有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戲曲服裝舞台道具無時無刻不吸引着父親好奇的眼光。他常常拿着演出的道具玩耍,天天趴在台口看大戲。最愛看當紅坤伶藝人梁秋芳的《走南陽》、男旦董化清的《三上轎》,特別是李正敏先生的《五典坡》讓他非常入迷,其中「王寶釧,實可憐,五典坡前把菜挖……」幾句他都會唱,潛移默化,耳濡目染,他漸漸地喜歡上了唱秦腔戲。小小年紀就能唱一段完整的《劉彥昌哭的兩淚汪》呢。秦腔,是父親童年最深的記憶。
解放後隨着國家公私合營等政策的變化,西安家裡的門店被供銷社所替代,因為有藍田塬上的祖產土改時,家裡被定為「小土地出租」成分。這個叫法是高於富農低於地主的一個中間成分。
霎時間,家裡產業瓜分一空,原本殷實的家庭頓時沒有了經濟來源,生活跌到了谷底。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可憐的養父掉進了雪窖,從此告別了這個世界。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為了一家人的生計,養母強壓悲痛。也顧不得什麼體面,毅然放下富家奶奶身段去為別人漿洗衣服。數九寒天,大雪紛飛,也從未停止勞作。看到養母那凍得通紅的雙手,父親他決意不再上學,要像男子漢一樣撐起一片天。他對養母說:「媽,你太苦了!我不想看你這麼遭罪。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學着掙錢了,我要到三原找我舅學戲去。」說罷,母子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二
「上帝為你關上一道門,定會為你開上一扇窗。」
1958年,年僅12歲的父親到三原新藝社新生部學戲,畢業後就留在了三原劇團工作。在這裡,父親遇見了我美麗善良的媽媽,雖不能說是一見鍾情,但在幾年的工作和演出中埋下了深情的種子。他們18歲戀愛,19歲便攜手走進了婚姻殿堂。哦,且聽我還原一下當年的情景吧……這天,父親收了養母的一封信,信中寫道:「狗兒,演出忙不?要是有時間我娃回去一趟啊。」見信後,父親便趕緊向劇團請假,急切切趕回西安。一進門便急忙拉住養母的雙手問道:「媽咋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養母微笑着說:「我娃不着急,媽身體好着呢。媽托人在鄰村給你說了一個媳婦,姑娘很不錯,就等着跟你見面哩。」父親聽罷心頭一慌,連聲說:「我不要,我不要。」養母說:「為啥不要?你是不心裡有人了?」父親道出了實情,養母聽了特別高興,隨後就隔三差五地往三原跑,以認乾女兒為名與母親拉近距離。後來終於如願以償,娶到了紅極一時的名演員做了她的兒媳。為了給爸媽辦婚禮,養母賣掉了西安三間廈子房,在當時最好的西安飯莊定了十幾桌席面,雞鴨魚肉、魷魚海參應有盡有。那應該是底層生活標準年代最奢華的婚宴了。
幾年後,慈愛的養母因病離開了這個世界。覬覦朱家產業多年的姨母(養母妹妹)趁虛而入,以幫着父親看房之名舉家搬進了西安的家中居住。傷痛欲絕的父親從此再沒回過柿園坊。
從此三原就成了他唯一的家。外公外婆待他如親兒子一般,母親的家族給了他愛,給了他暖。
三
父親最喜歡看書。雖說只上過五年小學,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很勤奮,善於自學。一本新華字典就是他的老師。他最喜歡去的地方是新華書店和縣裡的文化館、圖書館。雖然當時經濟不寬裕,但只要是喜歡的書,不管多貴,他都要買。他還訂購了很多熱門的文學雜誌。有《延河》《收穫》《延河》《電影文學》《人民文學》等。收集劇本也是他最大的愛好,從劇本里汲取養分,使他受益匪淺。日積月累,文化程度有了明顯的提高。除了在舞台上表演,他在編劇領域也嶄露頭角。
1963年,父親因才華出眾又年輕氣盛在團里被排擠,結婚沒多久便被調到偏僻的長武劇團工作。在那裡,他得到了團領導器重,讓他當了團支部書記和導演。在古典劇被禁演的時代,革命現代樣板戲裡許多的主角落在了父親的身上。最出彩的就是《紅燈記》裡面的李玉和,郭建光、栓寶等角色也塑造得非常成功,很受觀眾歡迎。舞台上的風光滋長了他的傲氣,年輕氣盛的他變得有些盲目自大,又因說話尖刻得罪了很多劇團的同事。這個致命的缺點再一次給他帶來厄運。文革時期,他被列為黑五類戲霸,整日批判挨斗,隔離審查。深受打擊的父親整日憂心忡忡,徹夜難眠,常常咳血,不久便病倒了。經醫院檢查,診斷為浸潤型肺結核。這個消息如雷轟頂,讓我可憐的母親整日裡以淚洗面。在西安太乙宮肺病醫院切除了一葉肺兩根肋骨後,父親成了一個「殘疾人」。醫生判斷,最多活不過四十歲。病癒不久,組織上給予照顧,父親又重新調回到了三原劇團。因身體原因,不能再上舞台,便被調到三原南郊中學做起了文藝班的班主任,從事起戲曲教學工作。
父親把無私的愛都奉獻給了他的學生,為此常常疏忽了自己的孩子。我們姐弟仨曾經意見很大。那個年代經濟緊張,家裡的生活非常拮据,做飯都捨不得多用的一點豬油竟被父親偷偷拿到學校,還買了核桃仁熬在一起,用來給學生治嗓子。父親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用在了培養他的學生上。南郊中學文藝班演出的劇目非常受歡迎。這個也是老爸的驕傲啊!老爸樂此不疲地戰鬥在他的工作崗位上,先後排導了《無頭案》《除九經升官記》等許多優秀劇目。後來學生隊與劇團合併了,老爸繼續任職劇團編導工作,那個時期,他先後自編了《蘇護反商》,改編了《甲午海戰》等劇目。
上世紀90年代中期,三原劇團的樂隊、舞美、演員在當時同行業是相當出色的,先後獲得了省市縣許多大獎。在此期間,父親又移植導演並出演了大型古裝劇《梨花獄》,排導了《趙五娘吃糠》等劇目,演藝事業風生水起。那時,我的母親也早已成為了劇團的台柱子。他們這對舞台伉儷,足跡踏遍了西北五省的山山峁峁。團里的同事編了一個順口溜來調侃爸媽說:「朱文藝、王亞平,足跡踏遍陝甘寧!」
四
八十年代中期,西安開始了大規模的城市改建,西安柿園枋的院子也在政府徵收的範圍之內。覬覦朱家財產已久的姨母以朱家人沒有西安市戶口為名霸占了國家賠償分來的幾套房子,給了父親二千元的搬遷費就算是了事了。
親戚朋友們都勸父親去找他姨母維權,但父親搖了搖頭說:「算了,咱對朱家生未養死未埋葬,還有啥理由繼承家業哩。不要了!」就這樣,父親把祖上的基業當個雞毛毽子一樣放在腳背上就踢走了。
隨着時代的變遷,社會的發展,家家戶戶有了電視機、錄音機,網絡時代的到來,使秦腔市場受到很大的衝擊。隨着流行歌曲、搖滾、模特表演、現代舞等的出現,秦腔已不再是人們唯一的娛樂方式了。劇團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危機時父親力挑重擔擔任了劇團團長,可秦腔大勢已去,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的,沒多久劇團就宣布解散了。昔日舞台上光彩熠熠的演員淪為沒了生活來源的無業人員。為了生存,有人擺起了地攤兒,有的開起了小飯館,有的蹬上了三輪車。唯有一輩子只會演戲沒有一技之長而且年齡漸大的老演員們一時間都沒了生計,日子越來越窘迫。爸媽整日愁眉不展,我對他們說:「爸、媽不用犯愁,沒有工資不要緊,我能養活起你們的。」可父親難過地搖了搖頭說:「唉,你不懂,那不光是錢能解決的事麼。」在後來的日子裡,父母還真的跟着大家去唱紅白喜事了。聽說此事後我特別生氣,連夜趕到他們演出的村子,在糊滿白紙擺滿花圈的小舞邊,我看到了臉上塗滿油彩、穿着破舊戲裝等着上台的爸媽,我衝着他們大喊起來:「你們是啥意思嗎?為什麼這樣啊?是我不養活你們了嗎?」爸爸無奈地說道:「娃呀,爸媽不偷不搶怕啥啊,雖然你能養活爸跟你媽,但你不能讓俺倆短了精神麼。唱戲是自己熱愛的事情,我們覺得沒啥丟人的。」聽罷父親的話,我一時間無語了。
縣裡一位退休的老領導很愛看戲,和父母也是舊相識。在一次寒暄中得知父母近況深為震撼,他嘆息道:想不到當年紅遍三原的名演和團長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就是在這位老領導的幫助下,父母的退休問題很快得到了解決,家裡的日子漸漸地好了起來。
隨着國家政策的不斷完善,經濟的不斷增長,人們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提高,蕭條了很久的戲曲市場也漸漸復甦了。滿腹才華的父親又活躍起來,編劇本、寫快板、編小品,整日裡打了雞血般的激情四射。父親經常被周邊的縣劇團請去排戲,整日穿梭在戲曲和現實之間樂此不疲。他還登上了大學講堂給學生們講授秦腔知識。家裡整日人來人往說事聊戲,父親總是激情四射,神采飛揚,額頭和嘴角兩旁深深的皺紋里似乎也顯露着笑意。他邊說邊唱,一舉手一投足都在秦腔的節奏里。
五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父親七十歲那一年,弟弟突發腦溢血,意外地去世了。四十四歲的生命戛然而止,殘忍的現實將我們全家人的精神擊垮了。世上最悲傷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何況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是父母的心頭肉啊!
醫院冰冷的太平間躺着我英年早逝的弟弟。急診搶救室的病床上躺着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幾度暈厥過去的母親和兩眼呆滯,渾身發抖,無聲抽泣的父親。我和姐姐失聲痛哭心痛不已,家裡一時間沒人主事亂了方寸,小姨舅舅和親朋好友們紛紛到家幫忙料理弟弟的後事。那刻我們最擔心的還是父親的身體,好怕他出狀況。關鍵的時候,父親的表現卻出乎意料,沒有哭泣,沒有激動,反而面色平靜地接待着一撥又一撥前來弔唁的人們。父親的舉動讓我和姐姐都感到很詫異,也莫名地恐慌。辦完喪事,親朋好友悉數離去,這時卻不見父親的蹤影,我和姐姐焦急地四處找尋,在小區後門一片空地盡頭,父親孤零零的背影坐在地上頓足捶胸,嚎啕大哭……那時間,父親的心裡在滴血啊!
感恩秦腔,感恩那些愛心滿滿的秦腔人。是他們的百般安慰和親人們的悉心陪伴,漸漸將父母帶出痛苦的深淵。
六
恢復縣劇團,一直是父親最大的心愿。
2017年夏日,咸陽地區要搞一個文藝調演。得知消息後,父親特別振奮。他打算重整旗鼓,給熱愛戲曲的年輕人打開一個新局面。可是劇團早已解散多年,演員在哪裡?舞美、樂隊怎麼辦?父親將昔日劇團里的演員一一找回,將自己精心編寫的精準扶貧劇本《櫻桃紅了》貢獻給大家排練。七月的天氣悶熱得讓人窒息。父親帶着一幫秦腔追夢人自籌資金,在沒有空調的老劇場裡,加班加點,挑燈夜戰,一個月後,他自編的現代眉戶戲《櫻桃紅了》在縣劇院禮堂正式亮相了,縣劇團演職人員登上久違的舞台。精彩的表演獲得了台下雷鳴般的掌聲。有耕耘就有收穫,《櫻桃紅了》獲得了市調演一等獎殊榮。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父親終於開心地笑了。
櫻桃是紅了,可父親病了,心勁太大,加上灼熱的天氣下高強度的排練,調演結束後,老父親徹底病倒了!腦梗,百分之九十大動脈堵塞,西安最好的腦科醫院西做了支架介入手術。自那以後,我們全家人都處於緊張忙亂地與醫院頻繁打交道的狀態中。手術非常成功,但落下了癲病的毛病。醫生說是正常現象,保養得好二三個月便會消除。可父親偏是不聽勸,稍稍見好就繼續投入到編戲,排戲之中,幾次在排練場犯病被送到醫院搶救。在醫院的ICU病房,看着癲癇發作渾身抽搐雙手被捆綁在床兩頭扶手上(防止他拔針管)的父親,我是又心痛又生氣。剛剛平靜一會兒的他又開始狂呼亂喊,神志不清,滿口囈語:「趕緊給我叫人,我要開會了。」實在哄勸不住,我和姐姐也只能無奈地配合開起了「會」。隔壁陪床的小伙舉着礦泉水瓶給他當話筒,配合他的演講,父親鄭重說:「我叫朱文藝,是三原縣劇團的一名員工。三原劇團曾經是一個在陝西縣級劇團里出類拔萃的團體,演員條件好,劇目精良。讓我感覺痛惜的是,當別的縣劇團都在漸漸復甦的時候,我們的三原縣劇團還是一盤散沙,無人問津。我們三原劇團好多的保留劇目都很精彩,樂隊,舞美水平都很高。如今不再呈現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心裡天天盼望着劇團正式恢復的那一天哩。聽說最近都在惠民演出,這個活動真的很好,給了大家展示秦腔的舞台……」神志不清的老爸竟然口若懸河地演講半個多小時。這一舉動,把病房裡「參會」的病友和家屬都驚呆了。
兩個月前我回老家看父母,剛進家門便被爸媽帶着去參加由三原戲曲傳承工作室舉辦的三原著名秦腔演員聯誼會。在這裡見到了劇團里看着我長大、久違了的叔叔阿姨們。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已添上了歲月的痕跡。兩位老阿姨依然精神矍鑠唱得那麼給力,被譽為隴上第一花臉的程天德伯伯是秦腔花臉老藝術家田德年的弟子,把秦腔慷慨激昂、蒼勁悲壯的特點表現得淋漓盡致。七十多歲的漂亮阿姨劉美麗是百年尚友社的著名旦角演員,是我爸媽的老同學,為了本次活動專程從西安趕來。一段《三滴血》里王媽的唱段真是韻味十足啊。老爸老媽也當仁不讓,老兩口一段《趕坡》唱得響亮,配合得相當默契。彩鳳阿姨在我的記憶里永遠是那麼漂亮,如今70多歲依然是那麼端莊大氣。數年不見,阿姨見到我特別開心,拉着我一起回憶過去。表嫂劉紅梅是享譽西北五省的著名青衣,因為本次活動專程從西安趕過來捧場,看家大戲《三娘教子》唱的是聲淚俱下,委婉纏綿,傳達出一種獨有的韻律。老藝術家們真是寶刀未老,技藝精湛。純正的老腔老調韻味十足,耐人尋味。現場氣氛熱烈,大家爭相表演越唱越有力,越唱越精神。他們將自己的一生貢獻給了秦腔事業,秦腔是他們的根是他們的魂啊!
我的戲痴父親把他的人生都交給了戲,交給了秦腔。而秦腔猶如燈塔照亮了父親的人生。[1]
作者簡介
朱佩君,生於1968年,陝西三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