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發個呆(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沒事兒發個呆
「在畫家的世界裡,死亡可能不是最困難的事,對我來說,我承認我對這並不了解。但這些閃爍的星星常常讓我夢想,我常常問自己,為什麼我們沒法觸摸這天上的星光?也許我們可以通過死亡到達那顆星星。正如我們坐火車去塔拉斯孔或魯昂,我們乘上死亡而到達星星之上。無法改變的事實是,活着的我們無法到星星上去,如同死了便趕不上火車一般。所以對我而言,霍亂、肺癆、癌症像是天國的運輸工具;亦如蒸汽船、小巴、火車是人世間的運輸工具。無論在哪個年代,靜美如秋葉般死去,也許就能緩步走向星辰,就如去天空遠足一般。時候不早了,已經到了上床睡覺的點兒,祝你好運!晚安。握個手,最愛你的文森特。」
這是梵高在生命最後寫給弟弟提奧的信里的一段。
動畫片《至愛梵高》中,由梵高畫作中的人物開口講述了他們眼中的梵高,講述他們所了解的梵高,他們各自與梵高相處的時光。透過一段段講述與回憶,重現了梵高的歲月和他艱辛的創作歷程。
「我們只能用畫畫來表達對你的敬意和問候。」為紀念梵高,這部電影通過動畫師手繪的120幅梵高畫作,試圖再度探索梵高的精神世界與死亡之謎,也使所有熱愛梵高的人能再次走近他。
夜裡的夢也染上電影的奇幻色彩,這些夢就像日常生活的任性串燒,鏡頭自由跳接,幾條線索齊頭並進,夢裡自己也看得嘖嘖稱奇。
在夢裡似乎又走進梵高的世界——在夜晚露天咖啡館,在羅納河的星夜,在阿爾勒臥室,在群鴉飛舞的麥田……也看到了他畫中的風景與人物,看到了濃烈的油彩瀑布,世界在旋轉,色彩在流動,靈魂在祈禱。
上學時寢室里曾傳閱過三本傳記,《鄧肯傳》、《梵高傳》、《我的奮鬥》。讀了歐文·斯通的《梵高傳》,便再也不能忘記梵高,不能忘記他如何燃燒自己,點亮生命。
生命是什麼?卡波特的《冷血》中有這樣一段話:「生命是什麼?生命是夜晚的螢火蟲光,是冬天裡野牛的呼吸,是在草地上掠過的一小片陰影,轉瞬便消失在日落里。」這裡所描述的生命有光亮有溫度,可感知可觸摸,但也會忽然消失不見。
「你總想知道他怎麼死的,但是你知道他死前是怎麼活的嗎?」為什麼我們會忘記最重要的,會忽略本應最該了解的?
因為有人記得你,所以,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永遠不會消失。
牆上也有一幅你的畫,是《鳶尾花》,注視這幅畫時,就好像能看到你憂鬱的面龐和一雙焦灼不安的目光。
孤獨與孤獨相遇,心靈與心靈邂逅,讓故事發生,讓生活繼續。在你我共存的這個世界,當我們邁步走到一個個十字路口,在愣神的一瞬間,有多少次已神遊千里之外?
這世界有太多我不知道,有時想知道更多自己不知道的,有時卻只想得過且過,心想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人生識字糊塗始。我們總在生活中重複着做各種事,這種不變的重複令人厭倦還是叫人上癮?其實在不斷重複中,有些變化已悄然發生。
擦拭木頭餐桌,手指觸碰到桌上那些不知何時磕碰出的小坑窪和細小劃痕,這些小坑窪和劃痕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
天冷陽台的窗上結滿冰凌花,外面的溜達雞也懶得到處轉悠了,路上看到三隻緊挨在一起蹲在樹杈上取暖的溜達雞,像三胞胎姐妹。
迎面走來一對小情侶,可能因為冷倆人緊摟在一起走。他們身後跟着一條穿棉服的小泰迪,泰迪頭上別着一隻淡粉色有白色波點的蝴蝶結,它一跑,那隻蝴蝶結也隨着它一上一下跳動。
「跟你匯報下我的行蹤:浮生偷得兩日閒,今天去安溪,就是產鐵觀音的那個地方。現在是廈門一年中氣溫最舒服的時候,舒服的讓你心裡冒泡。我一早吃了生菜牛油果沙拉,自己做的裡面放了好多巴旦木和碧根果的麵包,還有我頭天晚上做的賊老香的醬牛肉。這會兒在海邊聽毛姆,等旅遊大巴,之後跟一群人坐大巴去安溪嘗鐵觀音,還想着給你寄茶呢。聽了我的匯報,你可不興羨慕嫉妒恨啊!」
「我在路上呢,手凍得快拿不住電話了,一會兒進屋再聽你說。」
老友掛了電話,我忽然想到那些被從家裡驅逐的人們,跌跌撞撞走進這寒冷的冬夜。
沒有雪沒有夢的晚上,街頭多了多少賣火柴的小女孩?
生活沒有變化,你幾乎忘記了生活,而你就是你自己的生活。
「如果忘記就是想起,我多麼接近忘記。」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