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大熊貓——長江江豚(凌代瓊)
作品欣賞
水中大熊貓——長江江豚
第一次見到長江江豚，還是少年。
江豚跳躍引起的浪花，迅速鏈接抵達到了我的少年背景時光，穿越的我，就這樣在浪花里尋找記憶的影像。昨天與今天生活的碰撞，使我的身體發出一種共鳴之聲。省略掉50年光陰與敘述的鋪墊，現實世界就變成了昨天的虛幻世界。今天再看江豚，卻成了許多人的一種奢望。
柔風送爽，歌聲《讓我們盪起雙槳》搖晃着一隊春遊的紅領巾。江風后浪推前浪嘩嘩地拍打堤岸。藍天，白雲，春光，江堤上安靜的村落，江堤下大片的油菜花在吐色，江兩岸柳樹成行，腳邊野草野花齊放。清色的江水在晨光中泛着金光。帆船與水中鳥兒一起在江水上下漫遊，人、物、景和諧的盛過任何一幅江南春景圖。
一江春水向東流，紅領巾們逆流向上行進到橫港江段，突然有人大叫「江豬」，同學們都朝着右邊的江中看去，只見離我們不到百米的江水裡，有一群「江豬」在江水中露着黑色的背一拱一拱地在前行。陽光的照耀在江豬的身上，閃爍着波浪。10幾個在一起戲鬧，激起浪花朵朵。黑色的脊背時而躍出水面，時而潛入江水之中，起起伏伏，轉體靈活，情景頗為壯觀。我只聽家人說過，江豬，在江里能將船拱翻，一般這時的船老大，都會點起香，向江水中的江豬跪拜，不然，有船被拱翻人亡的可能。
我是第一次見，很是新奇。看着頭部鈍圓，額部隆起稍向前凸起，體長在1.米左右，正在江中浪漫的江豬入神。老師看同學們注意力都被水中的「江豬」吸引，就開講說，這水中的動物，看起來像微笑的生物，俗稱叫江豬，學名叫長江江豚。分布在長江中下游一帶，以洞庭湖、鄱陽湖以及長江幹流為主。食物以長江里的青鱗魚、玉筋魚、鰻魚、鱸魚、鱭魚、大銀魚等魚類和蝦、烏賊等。是一種很可愛的水中動物。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2500萬年的歷史了。老師指着越出水面的長江江豚說，同學們看江豚是不是在對我們微笑啊。江豚在水中散步，我們就在岸上跳舞吧！同學們跳躍起來。
一群小朋友都在江豚餵食時手舞足蹈地叫着。如荷葉漂浮江水中央的和悅州，夾江岸邊，芳草青青，江水、泥土與野生植物混合的味道，愉悅着久違的感官。在水一方，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我正在感嘆：「生生之本，化化之」根的原始之美，在原生態的味道里拓展思路，將長江水流一般長的記憶連接時，小外孫叫起來，外公，外公，江豚又跳起來了，水花都打在我臉上了。看游過來的小江豚真可愛，它怎麼就跟着媽媽轉不離開呀！這是我外孫從上海到銅陵，再從大通古鎮坐輪渡過江，來到國家級淡水豚保護中心，專門看江豚發出的喜悅的聲音。
此時的江豚，不僅躍起，也與小朋友們一樣發出鳴叫聲。高頻脈衝信號使人都產生出一種喜悅。江豚唱歌了，小外孫一邊鼓掌，一邊跳着。我告訴，江豚是會說話的。現在這是高興的聲音叫高頻脈衝信號，還有一種聲音叫低頻連續信號，為聲納信號或稱為回聲定位信號。你仔細聽，現在吃食發出的就是這種聲音。它們怎麼不到別的地方去玩，都擠在在這裡。現在是吃飯時間，吃飽了才有勁玩呀。我們站在這裡，叫安徽銅陵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共有10隻江豚，剛看到的小江豚，就是今年5月出生的。
穿着皮水褲的飼養員，從水桶里撈出一條小魚說，小朋友拿着，扔給江豚。魚一扔下去，搶食的江豚，又是激起一片浪花。浪花迅速就綻放成觀看者的笑臉，和諧的微風飄動着人與江豚的神情。一遊客興奮地叫起來，快看，小江豚馱在江豚媽媽的背上，繞着彎游過來了。眼神聚焦到左前方水域，只見馱帶着的幼仔的頭部、頸部和腹部都緊貼着雌豚斜趴在背部，呼吸時幼仔和雌豚相繼露出水面。親密的動態一點也不比我們人類母子情感差。雌豚明顯的保護、愛護幼仔的行為，使看客的我們浮想聯翩。
飼養員一邊投食一邊對我們旅客解釋說，這裡是全球觀江豚的最佳，也是唯一的地方。現在的江豚，每天投食4次，現在我們看到的江豚，在保護區江段已生活多年了。江豚性情活潑，常在水中上游下竄。現在看到的江豚，身體不停地翻滾、跳躍、點頭、噴水、突然轉向都是它的正常動作。有時它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有的象羊叫，有的似鳥鳴。有時它會直立遊動時，身體的三分之二都露出水面，與水面保持垂直的姿勢，能夠持續數秒鐘。
這裡是感潮與非感潮的結合部，也就是海水與淡水的結合部。過去就是國家一級重點野生保護動物江豚生活的地段。這裡同時還生長着中華鱘、胭脂魚、大鯢等等。大家看母子大小江豚又游過來了。飼養員抓起一把魚，向母子江豚扔去。嘩嘩，浪花擴散着愉悅，小江豚將魚含在了嘴中。飼養員又接着說，長江江豚每胎產1仔。心靈的快門跟不上江豚的節奏，
過去這保護區里還有鰣魚、白暨豚，現在都已沒有了。江豚再不加保護，也很快就將消失。長江江豚是世界上唯一的淡水江豚。根據2012年科考的統計數據，長江江豚種群數量約為1045頭，其中鄱陽湖約有450頭，洞庭湖約有90頭，長江幹流約有505頭，年下降速率超過2006年以前的兩倍，為13.7%。是名副其實的「水中大熊貓」。但現在已經少於大熊貓，並且正在以每年5%-10%的速度下降，過去，洞庭湖是江豚生活最理想的地方，現在洞庭湖周圍的江豚滅絕速度是整個長江流域最快的。我打電話問岳陽的文友，當下洞庭湖還能看到江豚嗎？回答，已看不到野生江豚了。不過，我們也和你們那裡一樣，在長江故道建了保護區。
我們回家了，可許多江豚出來玩，就回不了家裡了。我對小外孫說，還記得昨天晚上電視上的江豚說的話嗎？記得，江豚流着淚說：媽媽我要回家。它們不認識回家的路嗎？不是。是江湖裡布了太多的網，濫捕亂撈和非法漁具的大量使用、水質污染等等原因，還有一些江豚在回家的路上被密集的采沙船撞死。如果長江江豚得不到很好的保護，估計再過10－15年，長江江豚就將滅絕。
外公，外公，那等我長大了，就看不到江豚了？這問話，一下子使我哽咽。小外孫看着我嚴肅的臉，也不敢再問。緩過氣來的我，向小外孫解釋，我們人類為了保護江豚，在長江中下游建了像銅陵這樣的江豚保護區有7個新家。江豚有新家了。
江豚有傳說嗎？有，在回家的路上，小外孫十萬個為什麼地向我提問江豚相關的事宜，我答應，睡前給他講江豚與白暨豚姐妹的傳說。[1]
作者簡介
凌代瓊，安徽銅陵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多次獲全國各類散文獎。發表各類文學作品100多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