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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發草長的隨意(馮清利)

​​ 春發草長的隨意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春發草長的隨意》中國當代作家馮清利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春發草長的隨意

看吧,春發草長的隨意里,院牆的薔薇花開得粉紅嫣然、團團簇簇,牽牛花開得如綢如緞、似吹似唱,院落里的石榴群芳爭艷、烈焰放彩,黃萱草蓓蕾怒發、金舌吐蕊,院頭的菜地里繁綴、小蔥青青、瓜蔓纏纏、茄紫椒綠,院旁的核桃樹掛滿青果,美麗的夏家灣,生長着萬萬千千捧不盡又不能形容的世間美好。

陽光慢慢變烈,院落里杏黃李肥,秧架上的豆角、西紅柿一日日長起來,越長越繁。太陽開開心心地笑着,過端午的親戚喜氣洋洋,提着粽子、花餅子和燒酒,奔走於村頭巷尾,互致心意與祝福。小麥熟了,山野黃了,鐮刀不用磨了,牛車不用套了,收割機、拖拉機開進了地畔,十萬畝的麥子要開鐮了。

一交上初夏,大山展現出四季中最美的一面。房後的菜園,處處生髮着接抱不住的種種新鮮,而最有味的就數豆角了。夏豆如吐柳,一夜長一茬,而且不分地頭還是院角,無所顧忌地瘋長芒種一過,薰風催促豆苗由稀發稠,昨晨看還是花苞,今夜就長成了幼角,隔幾天便掛縷繡串,綴滿「豆樹」,待到豆籽凸起的時候,滿園的豆角大把大把摘不退。這時,嘗鮮的新麥已磨成了白面,該是家家戶戶燜酵面豆菜和剁豆角搓麻食的時候了。麵粉是潘林品種的小麥,磨麵前淘洗打潮,用鋼磨細磨,過篩的面不留一片麥麩。雪白的麥面揉團,再搓成條,用大拇指一粒一粒摁到案板上,一推一卷,一顆顆麻食就搓好了。再隨手摘一把嫩豆角,一拃多長,掐尖摘蒂後,燒熱油一煸,伴着蔥香,和上切好丁的洋芋,丟幾顆拍爛的西紅柿,燴成一鍋鹵湯。柴火在灶膛里旺得笑出聲,水煮沸後,再把一案的麻食抖抖撒撒地下入鍋里,快煮輕烀慢燉,麵湯溢鍋後嘟嘟冒泡,揭開鍋蓋,撒入蔥末,燴麻食麥香菜鮮的香味,足矣。吃不退的豆角,或用鹽巴醃了,或水焯後曬成干豆菜,用於冬季燴菜或涼拌。

小麥是村莊裡神氣的莊稼,豆角是體現生活殷實的菜蔬,成縣則是樹在我心裡的一座「壇」,神聖而絕無僅有。她在陝甘川金三角的地方,得上蒼獨厚,是我們安心洗肺的鄉愁紀念館,有着內心柔軟的山清水秀,有着自強不屈的雄奇壯美,有着1800多年的古縣文明,惠安西表、裴公湖、杜甫草堂、吳挺碑、雞峰山、金蓮洞、絳帳台、石馬壩,一個個都是曠世的活着的文物。面對靜靜流淌的青泥河水,我的心再一次隨太陽下的粼波放光。我多想再抱一隻洋瓷碗,坐在門墩上吃祖母做的麻食或者豆菜呀。如今人們的生活可謂錦衣玉食,當一日三餐變着花樣蒸炒燉熘,我時常盼念和渴求一碗童年的飯食。

群山養育着無窮的神秘,坐在窗前看山,身在山中,天外有山,自然里的風物從不雷同。怎樣的記憶屬於鄉愁呢?我說不好。但靈敏地保留着對故鄉風味的辨識度,正如人隨身攜帶的基因,在多少時間消磨後,那一份標配的濃醇,從沒有隨年歲推移而寡淡,它是一鍋饃饃掀開鍋蓋溢滿巷裡的麥香,是燜爛豆角豆籽的菜香,是肥肉炒洋芋粉條出鍋時熗蒜苗的肉香,是鄉村流水席間「九碗三行子」滷煮和煨酒的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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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馮清利,必讀社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