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師錦妮)
作品欣賞
小時候
小時候,我會對一枚糖紙感興趣,把它撫平整,用清水浸潤,晾乾,再夾到書中,日子久了,沒事翻出來看,看它別致的圖案里蘊含的甜甜的糖果味。
我還會對鳥身上的羽毛感興趣,看它們暖融融的,如人身上穿着的各種色彩的布料,不同的是,羽毛是鳥生來固有的,而衣衫不是。我想,或許有一天,我的身上也能長出漂亮的羽毛。
像許多孩子一樣,我對好吃的也感興趣。比如在炎熱的夏季,一根冒着寒氣的冰棒,我會用嘴吸溜吸溜地咋一口,然後舌頭髮出滋滋的聲響,一點一點地把它吃完,最後感覺自己都被它的美味融化了。
我還喜歡吃「泡泡糖」,就是如今美名其曰的「口香糖」,可是,現在的口香糖豐富多樣,我卻尋不到小時候的滋味。那種味道是軟軟的,甜甜的,能在嘴裡變幻成棉花,雲朵,然後再吹出偌大的輕飄飄透明的泡泡,在外面逗留片刻後忽而爆破,我喜歡一遍一遍地重複這個自編自演的遊戲。
還有用玉米打成的棒棒糖,長長的,脆脆的,金黃金黃,我把它折成一段段長長的「指甲」,套在十個手指上,感覺自己成了故事書里會使魔法的妖魔,一邊嚇唬同伴,一邊品嘗它的美味。
對高的地方我也有興趣。比如房屋上面,圍牆上面,大樹上面,我認為那裡更安全,更有空曠感,空曠到能看到山的那邊。要不然鳥兒為什麼老是落在樹上,落在高處。所以我時常帶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上高沿低,爬到高處看那遠的不着邊際的風景。
其實,女生的遊戲我也喜歡,什麼抓子兒,丟手絹,跳方,跳皮筋我也會玩,但我從來沒有那些一定要玩到最好的理想。
小時候,我對時間的概念很輕,我不知道它究竟怎樣往前走。太陽每天升起落下,睜開眼天亮了是早晨,太陽端端地掛在頭頂那是正午,天黑了是夜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感覺去學校的路好長好長,每天回來吃完飯就去上學,在路上看一會兒螞蟻,撿一會兒糖紙,踢一會兒石子,走着走着,趕到學校上課鈴就響了。
學校里也沒什麼新鮮的,我甚至想不起一節生動的課,因為它們都已經落到塵埃里了。如果說有什麼聲音能讓我心動,那便是下課鈴聲。
它響的那一霎那,猶如戰場上將士們衝鋒陷陣的號角,清脆響亮,把我整個人都喚醒了。然後,我會兔子撒歡般衝出教室,你追我感也罷,在樹下抓蟲子也罷,都比上課好玩多了。
現在想想,我時常告訴兒子,讓他好好學習,別只知道玩之類的都是假話,空話。
如今,我時常在路上碰到用一個小拖車拖着沉沉書包的小學生,看到此種情景,不覺一陣心酸,屬於他們的該是快樂的童年啊!
孩子的天空寫着的是童真和童趣,就像天空變幻的雲朵,一會兒變成一隻小狗,一會兒變成一片海,那是它的趣味。
時間像一條河,流過去的水不會再回來。
願我們的孩子在一定年齡時,就像我現在這樣,還能夠憶起一些童年美好而有趣的事吧。 [1]
作者簡介
師錦妮,企業副刊編輯,陝西省職工作家協會會員,陝西省國防科技工業作協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