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花
目錄
內容簡介
●○太宰治「人生三部曲」 (《小丑之花》《小說燈籠》《津輕》)
《人間失格》前傳,
帶你重新認識太宰治
●○全新譯文,
精裝珍藏版,
潘通色文藝刷邊
●○讀了這本書,才能讀懂《人間失格》
太宰治以其自殺經歷,向讀者剖析真正的自我
「我打從骨子裡是個小天真。唯有在天真中,我得以暫時休憩。」——太宰治
太宰治二十一歲時,在銀座咖啡館認識一有夫之婦,同居三天後,他倆吞下安眠藥,在鎌倉投水自殺。結果太宰治獲救,年僅十八歲的女方死亡。太宰治因而被控「幫助自殺罪」,後雖被判不予起訴,但他基於相約殉情卻讓女人獨自死亡的罪惡意識,創作了《小丑之花》。
《小丑之花》主角大庭葉藏與《人間失格》主角同名,描寫的是葉藏殉情失敗後進療養院的事,但不同於《人間失格》中葉藏的自卑、怯懦、頹廢,《小丑之花》里的的葉藏,年輕、衝動又驕傲。太宰治在這篇作品裡,剖析了他日後的巔峰之作《人間失格》里看似消極頹廢,實際上卻在絕境中求活的主角大庭葉藏的心路歷程,還透露了許多關於寫作的秘密。
這本書不僅展現出了太宰治不為人知的側面剪影,更為日後的《人間失格》留下了諸多餘韻。
另收錄有太宰治記錄鎌倉自縊未遂經歷的《狂言之神》;
與《小丑之花》《狂言之神》同屬「虛構的徬徨」三部曲的《虛構之春》;
第一屆芥川獎入圍作品《逆行》;
及《他已非昔日之他》。
作者簡介
太宰治(1909—1948)本名津島修治,出生於青森縣北津輕郡金木町的知名仕紳之家。其父雖為貴族院議員,但太宰治卻從未享受到來自財富或權勢的種種好處。他一生立志文學,曾參加左翼運動,又酗酒、殉情,終其一生處於希望與悔恨的矛盾之中。在短暫的三十九年生命中,他創作了五十餘部作品,包括《人間失格》《斜陽》等。曾五次自殺,最後一次是在一九四八年,和仰慕他的女讀者在東京三鷹玉川上水投河自盡,結束其人生苦旅。
譯者簡介:
原文摘錄
啊啊啊。今晚着實愉快。跳進大河吧。沖向鐵軌吧。服藥自殺吧。 不知苦惱的苦惱者數量之多何其驚人啊。 不是說什麼不語似無憂嗎?我輕蔑言語。我曾以為使眼色便足矣。然而,那,在這愚昧的世間行不通。痛苦時,似乎還是得直接放聲大叫『好痛苦!』才行。只因我保持沉默,不知不覺,人們竟把我當牛馬看待。
書評
「十歲時是民主派, 二十歲時是共產派, 三十歲時是純正派, 四十歲時是保守派。」
從出身豪門的幸運兒到「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的人類棄子;從青年時期的放浪形骸到為人夫後的為情所困;從一腔熱血投身共產主義運動到日本戰敗後為保皇黨吶喊搖旗;從求職被拒、求死不成到終成文豪卻與粉絲蹈海而亡,太宰治的一生跌宕起伏又褒貶不一,百年後再回眸卻已成傳奇。
同樣成為傳奇的還有他身後留下的作品。讀過太宰治作品的同學都知道他是以自身經歷進行文學創作,即所謂「私小說」。而我也正是通過他眾多作品去窺探他複雜矛盾而又曲折悲劇的一生,去了解二戰前後殘酷的日本社會和無比艱辛的人生。
因為私小說的性質,決定了我想更多的去了解太宰治的生平經歷,去更好的理解他的作品和他筆下的人物命運。
太宰治在日本津輕的風土中長大。他雖出身名門,卻只是家中第六子,因當時的家長制和長子繼承制度使其不被重視。這種尷尬的地位使得年少的太宰治同時擁有與生俱來的貴族意識和根植於心的自卑感,這種矛盾的性格慢慢催生出他「多餘人」的消極意念,當然也影響到了他以後的文學創作。
而太宰治的文學創作生涯通常被劃分為三個時期:
a.前期是其自稱為「排除與反抗」的時期(1932-1937),其作品大多格調灰暗,帶有較強的頹廢色彩,主要描述了作者在青春時期的苦惱與不安。 b.中期是所謂「安定與開花」時期(1938-1945),此時的作品與前期明顯不同:文風健康、明快,作品主題也大都樂觀、向上。 c.後期是太宰治被稱作「新戲作派(無賴派)」時期(1945-1948),此時的作品再度呈現出虛無與頹廢的特點。
全書五個中短篇都於太宰治早期創作:《小丑之花》(1935 26歲)、《逆行》(1935 26歲)、《他已非昨日之他》(1934 25歲)、《狂言之神》(1936 27歲)、《虛構之春》(1936 27歲)。
1930年,21歲的太宰治在咖啡館結識一有夫之婦,同居三天後他倆吞下安眠藥,在鎌倉投水自殺。結果太宰治獲救,年僅十八歲的女方死亡。太宰治因而被控「幫助自殺罪」,後雖被判不予起訴,但內心的罪惡意識及對死亡的思索影響了他日後的作品。
《小丑之花》被認為是《人間失格》的序曲,講述了男主大庭葉藏與情婦殉情失敗後進入療養院的故事。兄長趕來為其處理警局的事,朋友趕來為其排憂解悶,而當事人葉藏卻既看不到他一心向死的執着、也看不出他向死而生的頓悟,甚至他都沒有對死者及其家屬的悔悟,一切都似無所謂的頹廢。文中還穿插了作者自言自語的獨白,從某種層面上可以說就是太宰治的真實寫照,也為後期的《人間失格》奠定了題材基礎。
《逆行》是第一屆芥川獎入圍作品,是太宰治報考東京都報社落第、企圖在鎌倉上吊自殺未遂後所作。故事採用了倒敘的寫作手法,用「蝴蝶」、「盜賊」、「決鬥」、「黑鬼」四個人生截斷面來講述一個屌絲「多餘人」從死亡到年少的故事,詼諧中帶點頹廢,離譜中又可以窺見點人性的真實。
《他已非昔日之他》藉由租房客木下青扇賴租不繳,展現青年人得過且過的頹廢人生:「現在的年輕人,個個都罹患了所謂的有名病。是有點自暴自棄,而且卑屈的有名病。」開篇就以過來人的口吻說,「且讓我將這生活告訴你吧。」而與木下的接觸讓他發現,我們「只不過是在凡夫俗子身上賦予某種意義,望着虛擬的夢想過日子吧。」這一點上,「我」與他又有何不同呢?
1936年1月下旬,27歲的太宰治患上失眠症,在夜裡產生幻聽。2月因麻藥上癮陷入藥物中毒的深淵,進入濟生會醫院治療直至年底出院。住院期間,他創作發表《陰火》、《虛構之春》、《創生記》和《狂言之神》等作品,其中《狂言之神》、《虛構之春》與《小丑之花》同屬「虛構的彷徨」三部曲。
《狂言之神》寫的是畏友笠井一因應徵報社的工作沒被錄取而死之前的求死歷程。而這分明是太宰治自己的經歷:「罹患自我喪失症的我,如果不借用他人之口,連一言半句也無法談論自己」。無聊的旅程、頹廢的人生讓作者發現「人類最悲痛的表情不是眼淚,也不是白髮,更不是眉心的皺紋。最苦惱的場合,人會默默微笑。」面對現實的殘酷,他只能選擇無奈地妥協。
《虛構之春》是作者從陰曆十二月到元旦之間一個月的來信匯編,其形式讓我想起了孟德斯鳩《波斯人信札》。來信中人有職業相關的出版社編輯、有同為作家的知己好友、有袒露心路歷程的粉絲、也有贊助作者的土豪,期間形形色色的人物語言勾勒出並未出現的作者輪廓。令我驚奇的是在一封陌生人的來信中,作者坦白了自己早年參與共產黨活動卻又背叛組織的經歷。「我是毫無意義的存在」,這種深植於心的局外人感讓整個故事在詼諧中透漏着無盡的彷徨與無奈。
太宰治通過「私小說」形式創作的人物,也可以說就是太宰治自己。而小說故事中的文字其實也就是太宰治的自我告白:恥於自己的貴族出身,面對現實的無力抵抗,乃至對現存的一切感到絕望。
太宰治對病態社會的批判,對虛偽人類的嘲笑,對自我剖析的真誠,對自己無法洗刷的罪惡極度唾棄,都是在用一個個「墮落」的靈魂來對舊道德和舊觀念進行反抗。然而這種反抗是消極的,從虛無、頹廢到墮落,他最終也無法改變殘酷的現實。
太宰治作品中所表現的,也同樣是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空白、迷茫的日本人的人生縮影。他們無所期待也無法期待,沒有希望也沒有指望。他們被自己狹隘的歷史所局限、所傷害,或頹廢或墮落,或吞噬或自殺。太宰治悲劇的一生折射出的是一代人的頹廢風格,他用敏銳的洞察力將其精神賦予其中,讓我在幾十年後仍能感受到絕望之下的頹廢之美。
最後,太宰治用自己的自殺身亡來踐行了自己堅持的頹廢風格。掩卷深思,我卻想起了另一句話:在生比死更可怕的情況下,敢於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