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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的牛車(楊盛龍)

​​娘家的牛車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娘家的牛車》中國當代作家楊盛龍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娘家的牛車

這次在烏蘭浩特的日子,幾家親戚輪流請客。堂姐的女兒香春請客,在樹林中草坪上的蒙古包里。

這蒙古包為一架牛車造型,前面還有車轅子。上幾步台階,進入蒙古包內。圓桌大席,正中供着成吉思汗坐像,四周壁上掛着弓箭、牛角,還有幾幅草原生活繪畫和攝影。主賓席坐椅與眾不同。推讓一陣之後,我只得坐下。

老丈人家王家人丁不多,沾親帶故的都作為娘家人。人口發展慢,輩分就高。比我年齡大幾歲的香春稱呼我為大姨父,她的兩個女兒斯琴、高娃叫我大姨姥爺,再下一輩叫我大太姨姥爺。席間,兩位琴手拉起馬頭琴,四個姑娘唱起敬酒歌,一個個親切稱呼,按蒙古族習俗端杯恭敬地敬酒,極富感染力。盛情難卻,我雖然不會喝酒,不勝酒力,還是得一杯杯豪飲。

高朋滿座,親戚間話題廣泛。

這就說到60年代末堂姐和姐夫拌嘴的事。獨生女堂姐嫁到那邊,那家有個什麼響動,娘家這邊當然就有相應的舉措。一個風雪交加的日子,王家這邊十六七歲、十二三歲的兩個堂妹代表娘家,趕着一架老牛車,去向老姐夫問責。十幾里山路,牛車嘰嘰嘎嘎響着,在風雪中倔犟地滾動,氣鼓鼓地叱着牛。車軲轆周圍釘的木條經不住沙石路磕絆摩擦,左軲轆脫開一條,停車,找到個石塊,敲,砸,敷衍住。北風呼呼,卷着雪花,吹得臉頰生疼。再走不多遠,右軲轆脫開一條,再停下,找石塊敲打捶砸。到堂姐家,堂姐夫滿臉堆笑,熱情迎接,忙着張羅。

「你和咱姐咋的啦?」小姐姐劈頭就來一句。

「沒咋的呀。」姐夫笑呵呵的。

「是不是惹她生氣啦?」小妹妹又問。

「好好的呢。」

「我們想接姐姐回娘家住些日子。」

姐夫笑呵呵的,不直接回答,一邊忙着倒茶,端上葵花籽等等這樣那樣的,說家裡這呀那的好多事情,好忙好忙。

姐夫下廚,不一小會兒工夫就整出一缽小雞燉蘑菇、兩大碗豬肉煮粉條等滿桌子菜。姐姐、姐夫和兩個妹妹一起說說笑笑,吃得渾身熱呼呼,滿臉冒汗。小姐妹倆要問責的話丟到腦後。牙齒和舌頭那麼親近,也免不得磕碰。還說什麼呀!姐夫用鐵錘、鐵釘將車軲轆敲打得牢牢實實的,姐妹倆回程路上再也不用停車敲砸了。

我和這個當年的姐姐在北京結婚成家,路途遠,娘家的牛車趕不過來,在北京上學的三妹作為娘家代表參加我們不是婚禮的午餐會。二妹的婚禮在老家舉辦,傳統而又熱烈。弟妹們都小,堂姐夫作為娘家送親代表,幾個人隨着那邊迎親來的幾輛膠輪牛車隊伍,頗有氣勢地將新娘以及嫁奩送到婆家。堂姐夫很不客氣地向他們家要了一匹馬作為彩禮。

想起80年代一個冬天我和妻帶着孩子回娘家。坐火車到烏蘭浩特,得在白城轉車。沒有座位,只有站着。在烏蘭浩特住了幾天,看了小城街景,參觀了王爺廟。返程,搭乘過站火車,下車人很少,上車人十分多,根本擠不上去。孩子的小舅機靈智慧,從窗口爬上車,為我們搶到一個座位。那車啊,真牛!

餐席上,勸菜,喝酒,說這,說那,回憶舊時軼事,展示當下趣聞,一直說到一個個「嘭!嘭!嘭!」關車門告別,家家扶得醉人歸。

近幾年回娘家都是乘坐空中客車往返。這一次,一住又是幾天。返程,我家女兒的表弟黑牛開車,這就是牛車啦。女兒的大舅上車,送我們去機場。大家說着客氣的和別客氣的話語。黑牛表弟說:「爸,你這車跟我的車比起來,像個破牛車,還不換新的啊!」我們說:「黑牛開車送到機場就可以了,不要再勞動大舅啦!」大舅說:「我得跟着這車,要不然黑牛開到西安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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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楊盛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