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沒有眼淚(陳蘭蘭)
作品欣賞
天使沒有眼淚
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毒以很快的速度蔓延全國,面對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誠惶誠恐的人們都蝸居在自己的溫室里,我們的醫護人員在前沿地帶浴血奮戰。
晨光微露,我就被一陣清脆的鬧鐘聲吵醒,大腦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一路上人煙稀少,有的只是寒冬冰冷的氣息,淒風苦雨肆虐瘋狂,其他行業人員還沒有正式上班,有的只是行色匆匆的我們——醫護上班族。
我是個醫生,其實我自己也飽受疾病的煎熬,小時候的一場病魔差點要了我的命,撿回來的小命也是帶着非常多的缺憾,頑疾遺留下來的不便給我惹了太多麻煩。為了求學和工作,我總是拖着兩條不等長的腿四處奔波,長期磨損導致脊柱嚴重側彎畸形,現在我需要綁着腹帶才能夠穩一點地行進,腹帶壓得我的肋骨很不舒服,其實就算不綁腹帶我也時時刻刻都感覺到骨頭的疼痛。我胃口很差,睡眠質量更差,大多和我的軀體不適有關係,所以我只有不到八十斤的體重。我只想世人再也不要發生我這樣的悲劇了,我只是想着為那些被疾苦病痛折磨的人以準確地診斷,給他們多一點健康的希望。
預檢分診場所是臨時搭建的,護士們每天八點鐘準點上班,她們得先穿工作服,再穿隔離衣,戴上護目鏡,兩個口罩一起戴,戴上帽子,一雙手同時戴三副手套,得花半個多小時裹粽子一樣才能把自己武裝完畢,看起來就像一隻笨重的企鵝,就這樣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冷嗖嗖的風似乎特別青睞那個地方,護士們冷得瑟瑟發抖。她們的任務是進行體溫檢測。為了減少穿脫隔離衣的次數,她們一天八個小時都不得喝水,因為喝水就得上廁所,就得穿脫隔離衣。下午下了班,她們脫了手套,原本白皙細嫩的雙手皮膚皺得比老人家的手還難看,而且是通紅通紅的。不喝水的她們嘴唇乾裂得起泡脫皮甚至出血,機體嚴重缺水導致痔瘡趁虛而入,晚上回家她們又為痔瘡問題而苦惱不已,肛裂出血的疼痛是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只有我知啊。因為白天接觸了太多發熱病人,有確診為新冠病毒肺炎的,也有疑似的,新冠病毒的感染性很強,她們都不敢過多與家人接觸,生怕傳染給他們。但是第二天她們仍然是面如春風般地服務病人。
我也全副武裝,打扮得像要出征的戰士,開始為那些戴着口罩還看得出愁苦的病人服務。病人們的片子成百上千張,多的甚至有幾千張,我都得一張張仔細批閱,生怕漏了一個部位一個層面。特別是發熱病人,骨折病人我須更加小心。有些病史不明確的我要打電話追問臨床醫生,我還要翻閱病人以前的片子,才能更準確地為病人下診斷。
春節前我就感冒了,我不敢吃藥,因為一粒鈣片就會導致我嘔吐得稀里嘩啦,我扛着。於是鼻塞流涕喉嚨癢輪流施展它們的魔法,到現在已經十多天了,我的喉嚨里似乎有口痰,又咳不出來,變聲了,說話前還要先咳嗽一聲,似乎總處於缺水的狀態。我自己做了個檢查,居然是支氣管擴張。平時可能沒有什麼症狀,一遇到易感因素,它就爆發了。還好,也不是什麼大毛病,等這次感冒徹底好了,多注意一點就好了。
我為那些逆行者喝彩,這是我們民族的驕傲。我身體不便,家鄉受此次病毒感染的人日益增多,我得為他們盡一些自己的綿薄之力。多坐一會兒,我就會腰酸,背痛,肩膀疼,腿抽筋,眼花繚亂。到現在我已經連上八天班了。我不需要豪言壯語,我有的是一腔熱血,我只想為我的家鄉多發一分光,多獻一點熱。
我想說,不要慌,不要怕,有我們這些白衣天使陪伴在大家左右,陰霾總會過去,春天的腳步儘管有些遲緩,但也將馬上到來,天空總會放晴,溫度也會回升,花兒即將盛開。以後,管住嘴,邁開腿,有了健康才能創造幸福的生活。
天使沒有眼淚,天使只會微笑地驅逐所有的疾苦病痛。
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里說:「就讓料峭春風為一早就等在門口的彩蝶吹開耶路撒冷的第一朵玫瑰。」靜候玫瑰的盛開,靜候春光燦爛時分。[1]
作者簡介
陳蘭蘭,江西省第五屆青年作家改稿班學員,鷹潭市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