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童話(蔣燕)
作品欣賞
土味童話
漓渚，中國蘭花鄉，柯橋漓渚，紹興漓渚，擁有多個金名片。一個曾經很多人陌生的名字，如今品牌效應讓更多人了解了這個地方，漓渚的花市多種植的是紹興市市花蘭花，品種多樣吸引了海內外眾多蘭花愛好者，這裡有打響「全國示範村」第一槍的棠棣村，風景秀麗、生活富足、為人稱頌、家喻戶曉。
這兩年，柯橋區着力開發漓渚，打造漓渚古鎮風貌，而變化最為顯著的就是從小「踏平」的老街，這裡我介紹一下，老街就是現在鋪設青石板帶有古風特色沿河的風景帶，幼時到了晚上六點以後，基本上沒幾盞路燈，走在昏昏暗暗的破敗老屋間令人格外昏昏沉沉，而新街就是城裡的公交路線，兩邊有銀行超市還有漓渚唯一的菜場正大門，小時候，姐姐帶着我穿過狹小的台門來到新街，就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如同趕新潮般「買買買」，我外公外婆是地地道道的漓渚人，聽母親說外婆是漓渚六峰嫁過來，那時的六峰稱得上標準的山溝溝里，那裡的族人很多都姓張，外婆為走出大山嫁給了我的外公，抗戰末年，外公家是手藝人，在鎮上依然是揭不開鍋的窮苦人家，三兄弟靠着窟桶過日子，聽外公說外公的姥姥經常歷練他們哥仨，動輒打罵，在極為嚴厲地教育下，磨礪了他們哥仨自給自足的本領，然後就有了三兄弟挨着一起造了三間房，而我外公忠厚老實排行老二也選擇了中間最小一間。我爺爺奶奶去世得早，我的童年基本在外公家蹦噠，我們是井口最有標誌性的一家，天真無邪的小兒最喜歡這種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生活，每年寒暑假我都會拿着椅子守在井口，看來來往往的老鄰居們打水洗東西，但外公從來不讓我靠近井邊，生怕我掉進了，我曾偷偷摸摸近身井邊往裡張望，總覺得裡面是奇妙世界，說不準涇河龍王會變出什麼東西給我，那一日我看到井口掛着一個西瓜，興高采烈地和外公外婆說，卻招來外公好一頓罵，原來是那時沒有冰箱，井就是天然的冰箱，這是對頭鄰居晾在井口放涼的，現在想想真是懵懂少年年少無知，聽到外公的訓斥，外婆忙過來解圍說我不懂，但我心知肚明自己是這麼多姐妹們中最小最頑劣的一個，嬉皮笑臉就糊弄過去了。說到井水放涼西瓜，自從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幾乎挨家挨戶都這樣用吊上來的井水放涼西瓜的習慣，但在那並不寬裕的日子裡，我這個小可愛都是鄰里鄰居切好西瓜來給我吃，賣萌如我。
兒時，行走在老街上，真像個縱橫天下的小霸王，喜歡去橋頭大文具店，那應該是冒牌的新華書店，我常去買五毛錢的活動鉛筆，假裝好學，其實是喜歡筆上各式各樣的掛件，挑了好久，也想着送給我姐姐，可是到了姐姐家店裡摸了摸口袋裡那不同樣式又捨不得起來，可想着和老姐換些東西玩玩，總要禮尚往來，出於禮貌性地讓姐姐挑，姐姐一般都不要，她大我四歲，為人樸實，喜歡簡單實在，所以她玩具基本上都是我玩壞的，所以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阿姨都會買雙份，人人都說最小的妹妹最受寵。姐姐家一直在老街的黃金地段，很小的時候旁邊是漓渚小學，姐姐就在那裡讀書，那時的我可可愛愛、天真爛漫、無拘無束，兩步路的距離，藉口在校門口等姐姐放學，事實上是看上了上海婆家的大冰櫃，跑去東挑西選，卻一直賒賬，阿姨家店裡新貨任由我把玩，玩壞了實時換新，一到傍晚就躲起來讓外婆找不到我，肉嘟嘟的我就想着和姐姐擠擠睡，爽歪歪因為有空調加電扇，又能和姐姐嘻嘻哈哈到很晚，可是外婆總會來逮我回去，阿姨告訴我千萬別想外婆會來，想着想着，外婆就到了，其實現在才知道那會肯定是阿姨在幫我拖延，左不過逃了幾日，因為我睡相差，姐姐總被我搞感冒，然後不情不願地回井口老屋去睡，伴着黎明的豬叫聲起床，而古老的養豬場而今早已不復存在，再也聽不到這天然的鬧鈴了。
現如今，躲不過的情懷是思念，洋洋灑灑地寫了那麼多，沒有華麗的辭藻，更多的是腦海中僅存的片段，卻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到從前，依然是那個被寵壞的小公主，漓渚小霸王，那時外公外婆都還在身邊，我也可以時常故作調皮地找罵，嘻嘻笑笑，天生小戲精引來三個外婆和鄰居們圍觀，徬晚在天井裡洗澡玩水，入夜睡在外公自製的竹榻上聽外婆講那古老的故事。天色不暗，大門不關，時常會有親戚朋友給「乖囡囡」送吃的，尤其是夏天的西瓜和冰棍，好不自在。獨自站在老街的樹蔭下，望着滿樹的知了，不知道你們幾歲了，能帶我回到坐着藤椅，搖着蒲扇，啃着西瓜的童年嗎？[1]
作者簡介
蔣燕，中共黨員，越城區作家協會會員，越城區朗誦協會會員，越城區詩詞楹聯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