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情報官)

吳石(1894～1950年)^[1],原名萃文，字虞薰，號湛然，閩侯縣螺洲鎮（今福建省福州市倉山區螺洲鎮吳厝村）人，國民黨中將。吳石是中國共產黨打入國民黨內部的最高情報官。1950年6月10日因涉嫌給共產黨送情報的罪名被國民黨殺害。終年57歲。1973年，周恩來總理力排眾議，在毛主席的支持下，由國務院追認吳石將軍為革命烈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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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吳石，1894年出生於福建省閩侯縣螺洲鎮。先就讀鄉間私塾，後轉讀福州開智小學。

1911年10月，響應武昌起義報名參加福州北伐學生軍。

1911年底進武昌軍校就讀，成績優異畢業。

1914年8月保送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3期）就讀，1916年8月畢業。

1916年8月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

1924年為國民革命軍第四師處長，後任北伐軍總參謀部作戰科科長。

1929年赴日本留學，回國後，出任國民黨軍隊參謀本部第二廳處長，專門負責對日情報工作，還擔任國民黨陸軍大學教官，國民黨軍眾多將領皆為他的學生。被稱為日本通。

1936年2月授陸軍少將。 ^[3]

1942年，調往國軍第4戰區參謀長、軍政部主任參謀兼部長。

1948年參加民聯，與中共華東局直接建立聯繫，提供重要軍事情報。

1948年底調任福州綏靖公署副主任。

1949年6月去台灣，後任國防部參謀次長。利用職務之便，搜集軍事資料，派舊部前往香港轉交中國共產黨人員。

1950年3月2日因中共台灣省工委書記蔡孝乾叛變而被秘密逮捕。

1950年6月10日下午四時與陳寶倉、聶曦、朱楓在台北遇害。

1973年，周恩來總理力排眾議，在毛主席的支持下，由國務院追認吳石將軍為革命烈士。 ^[4] 2000年，吳石將軍的子女將他和妻子王碧奎的遺骸奉回大陸，安葬在北京郊外的福田公墓，其碑文由長期負責國家安全工作的原國務院秘書長羅青長親自審定，吳石將軍生前秘書鄭葆生題寫。

情報生涯

吳石的情報生涯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提供的軍事情報致使淮海渡江戰役大獲全勝，而這跟他的入黨介紹人吳仲禧不無關係。吳仲禧長期潛伏於國民黨內從事諜報工作，官至第四戰區司令長官部軍法執行監。他在四戰區策反了吳石，從中竊取許多軍事情報。

1948年夏，吳仲禧以國防部中將部員職銜去徐州剿匪總司令部前，由吳石撰寫介紹信給劉峙的參謀長李樹正，在李的陪同下，竊取了徐蚌戰場國共雙方部隊駐地、番號、兵種等情報，迅即返回上海交給中共華東局敵工部部長潘漢年。

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中國人民解放軍逼近南京。稍前，國民黨國防部尚保存有五百箱重要軍事機要檔案數據，國防部部長白崇禧、參謀總長陳誠主張直運台灣，而吳石則以福州「進則返京容易，退則轉台便捷」為理由，建議暫移福州，國民黨當局採納了他的意見。吳石之所以要將這批機要檔案轉移到福州，原來他得悉他將出任福州綏靖公署副主任。他打算一旦時機成熟就在福州起義，將這批軍事機要檔案獻給中國人民解放軍。 ^[5]

5月，台灣的國民黨當局又電促速將檔案運台，吳石僅以百餘箱參考數據、軍事圖書權充絕密檔案，列為第一批，派人先運台灣。緊接着又下達死命令，將檔案全部轉移到位於倉前山的福建省研究院書庫匿藏，並向部屬作好交代。

8月16日凌晨，吳攜眷飛台。兩天後福州解放，部屬即將二百九十八箱保存無損的國民黨軍事絕密檔案呈獻給了解放軍。^[6]

1950年至1951年，共產黨在鎮反運動中一舉肅清國民黨潛伏在大陸的數十萬武裝特務，吳石顯然要居首功。

吳石抵台後，就任國民黨「國防部參謀次長」。1949年10月和11月，解放軍攻打金門和舟山群島先後失利。這兩仗給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解放軍敲響了警鐘。解放台灣比原先預計的更加困難了。

為儘快取回吳石掌握的重要軍事情報，華東局領導決定派長期在上海、香港從事情報工作的女黨員朱諶之（又叫朱楓）赴台與吳石聯繫。　　 ^[7]

被捕過程

1949年11月27日，朱諶之從香港抵台，與華東局台灣工作委員會負責人聯繫後見到了吳石。蔡孝乾出賣吳石，周至柔愛莫能助。

吳石的失手被捕，肇因於當時中共台灣省工作委員會發展太快、成員複雜，而且缺乏嚴格的黨紀約束。往往是一人被捕，便提線般地把聯絡人一一供出，最後導致一條聯絡線上的多人被捕。吳石的被捕也是如此。

1949年秋，保密局派遣老牌特務滲透進入中共高雄市工作委員會，在一次秘密會議之後，抓了工委的工運負責人李汾。

貪生怕死的李汾同意充當線人，誘捕他的頂頭上司、台灣省工委副書記陳澤民。

從陳澤民那裡，特務們得知了中共台灣工委書記蔡孝乾的動向，並將其逮捕。一星期後，蔡孝乾乘隙脫逃。後來又被抓回。

蔡孝乾第一次被捕逃脫後，保密局知道此人好色，必然會和同其姘居的小姨子馬雯娟會合企圖離台。於是，偵防組憑藉蔡孝乾身上搜得的馬雯娟照片，到警務處梳理所有申請離台者的照片，結果在一大堆已批准出境的文件中，篩出一份署名「劉桂麟小姐」的出境證居然與馬雯娟的照片完全相同。「劉桂麟小姐」這張出境證是以軍眷名義申辦的，稱是劉永渠高參之女，欲離台赴定海。在文件角上還留着一張托辦出境證者的名片，那是東南軍政長官公署總務處交際科科長聶曦的，而「劉桂麟小姐」的住址填報的是杭州南路。

經查勘，東南軍政長官並無劉永渠其人，杭州南路卻是台灣電力公司的招待所!因為這一線索，順藤摸瓜逮捕了蔡孝乾的下屬——台灣電力公司總經理劉晉鈺。杭州南路的住宅是吳石初來台灣時向台電借住過的。查到聶曦名下，才知聶是吳石的舊部，過去在國防部史料局任總務組長，赴台後由吳石安插在東南長官公署任交際科長。聶曦聲稱出境證是吳石太太托辦的，杭南地址也是吳太太填報的，因為要以軍眷身份辦證，所以假造了劉永渠高參名字。

就是說，吳石的部下聶曦幫蔡孝乾簽發了特別通行證。於是，吳石被保密局緊緊地盯上了。漸漸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

讓吳石更加危險的是，蔡孝乾被捕時，公文包里記事本上的一串名單有「吳次長」三字。保密局局長毛人鳳分析，此人便是國防部中將參謀次長吳石。由於吳石身居高位，又與保定軍校同學陳誠、周至柔(參謀總長)是莫逆之交，所以保密局並不敢輕易造次。

蔡孝乾叛變後，在一周內供出了所有同志，造成四百多名中共黨員被抓。保密局還發現，蔡孝乾身上一張拾元的新台幣鈔票上，寫着兩個電話號碼，其中一個便是他直接聯繫的朱小姐——朱諶之。他們逮捕了與吳石直接聯繫的朱諶之。　　

歷史回顧

審訊後，特務們決定向吳石收網——

據谷正文回憶，1950年2月27日午夜12時整，保密局特工坐着吉普車和偵防車抵達新生南路吳石宅外：

「你們是哪裡來的?」吳石在睡夢中醒來，來不及穿戴整齊，只着睡衣向着我們一行人問。

「國防部技術總隊(國防部一個直屬的專業單位，政府遷台前，這個單位負責爆破上海市許多無法搬遷的工業廠房)。」由於我還沒有辦法肯定吳石的共產黨身份，不願貿然暴露真實身份，因此靈機一動，把惡名昭彰的技術總隊(隊長杜長城曾利用職務之便在撤離前訛詐了上海許多企業家的巨款1的名號抬出來)。我告訴吳石說：「有人說你是共產黨。」

　「胡說!」吳石表示，如果隨便一個人告了密，就可以任意騷擾被控告者的生活，那麼天下豈不就要大亂了。

他是一個頭腦相當冷靜的人，因此，我決定不要和他在道理上爭，只是示意組員徹底搜查，一陣翻箱倒櫃之後，卻沒有半點斬獲。我心裡不免嘆服，假如吳石確是共諜，則他處理事情的細心程度，是我所見過共諜當中的佼佼者。這時，我和站在一邊的吳太太眼神不經意地交會，我想，那四目交接的時間不會超過半秒鐘，也正是因為她那心虛的眼神，引起了我對她的興趣。吳石的太太王璧奎，是一個中年的半洋半土的家庭婦女，年齡四十五歲，裝束還很摩登，可是知識水準並不高。我告訴吳石：「能不能請吳太太跟我們一起到隊走上一趟?」

「這是什麼話，不可以。」由於我們搜不出個所以然來，吳石的態度頓時轉為強硬。

我不得不想出一套謬論用以說服吳石。我說：「既然有人檢舉，我只好帶隊搜查，如今既無結果。按道理吳次長實在是冤枉的，必然無事；只是，辦案有辦案的程序，我們還得做個筆錄，過程才算完整。可是吳次長您是中華民國的中將次長，在沒有任何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找您去做筆錄實在說不過去……」

吳石考慮了很久，一直沒有答覆，吸完一根煙，他索性在客廳里踱起步來。他技巧地將步子滑向客廳左邊角落一張小桌子旁邊，借着背影的掩飾，悄悄地從桌上拿起一件小東西。然後，他說：「我先上個廁所。」

由於他取物的小動作稍嫌笨拙，引起我的組員李漢一懷疑。因此，李漢一便尾隨他前往廁所，並趁着吳石即將吞服安眠藥自殺之際，將他制伏。經由這一段小小的插曲，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終於安定下來。「吳石確實是一名共產黨員。」我心裡竊自歡喜。

「好吧!」吳石被李漢一帶回客廳之後，終於勉強答應讓我們將他的妻子帶走……

吳太太與朱諶之的口供全部吻合。

3月2日，保密局正式逮捕吳石。據谷正文回憶：

第二天晚上10點鐘，我開始採取逮捕行動。當吳石再度見到我時，態度仍相當強硬，「你又來做什麼?」一副階級比我高的神氣對我說。

「奉命傳你去談話。」

「我是國家堂堂的國防部參謀次長，你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來抓人。」

　「是傳，而不是抓人。」

吳石仍不放棄掙扎，他說：「不管你們是什麼單位來的人，我要見總長(周至柔)。」

「要見總長可以，我們陪你去。何況，你要見他，他還不一定要見你。」

吳石到這時候，才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他故意用憤怒來掩飾內心的不安。「放肆!」他叫罵着，然後搖了電話到周至柔家：「請接總長。」

周至柔拒聽電話，吳石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他用顫抖的右手輕輕將話筒掛上，沉默不語，直到進入訊問室之後，也一直保持緘默。

1950年6月10日。吳石、朱諶之等四人在台北近郊馬場町就義。

人物評價

吳石是一位懷才不遇的中華精英，他如果死心塌地跟着國民黨蔣介石集團，在台灣仍可以過着高官厚祿的優逸生活;他如果聽從吳仲禧的勸告，留在大陸，不去台灣，以他對革命的貢獻，人民政府自然也會厚待他。

他棄暗投明，在國民黨政權垂死掙扎的時候，冒着生命危險，赴湯蹈火，毅然去台灣，想為解放台灣，實現祖國的統一做出更大的貢獻，最後堅貞不屈，犧牲了自己的寶貴生命--這種嚮往光明的愛國主義精神，實在可嘉。

人物絕筆詩

吳石在臨刑前寫下了一首絕筆詩：天意茫茫未可窺，悠悠世事更難知。平生殫力唯忠善，如此收場亦太悲。五十七年一夢中，聲名志業總成空。憑將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對我翁。他還遙望大陸，深情地說：「台灣大陸都是一家人，這是血脈民心。幾十年後，我會回到故里的。」

他們的遺體被埋在台北市北郊一個地名叫「六張犁」的亂葬崗子上。這一案件是國民黨退守台灣後，第一大政治案，震動了整個台灣島。

吳石於1950年就義於台北，二十三年後才由周恩來力排眾議，在毛主席支持下，由國務院民政部追認吳石為革命烈士。

毛澤東還賦詩紀念：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虎穴藏忠魂，曙光迎來早。^[8]

人物親人

吳石將軍就義後，其夫人王璧奎曾被株連入獄，後經多方營救獲釋，1980年移居美國洛杉磯，1993年逝世。她和吳石結婚二十餘年，生有子女五人。最大的兒子，在某一輪船失事中遇難。其子吳韶成、女兒吳蘭成留在內地，其中，吳韶成定居鄭州，已年過八旬；而幼子吳健成目前定居美國。

如今，在福州倉山區螺洲鎮，吳石將軍的故居依然保留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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