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轴戏(闲敲棋子落灯花)
作品欣赏
压轴戏
这几天的小日子过得相当紧凑,也过得倍儿滋润,在酒中,在追忆中,迎来送往着每一个新鲜的日月。先是忙着给大爷张罗生日,不知不觉已经陪伴大爷度过了五个生日。过生日,老人家看重的不是吃喝,而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那种热闹而温馨的氛围,所以,这次我们特意把生日宴摆在了家中。正餐由我和大爷的女儿共同掌勺,煎、炒、熘、烹、炸、炖、拌、炝、煮,我们两个在厨房小天地里磨刀霍霍、各展才艺。有了丰富的食材和调料,一桌红绿相映成趣、荤素搭配有致的生日席,很快就被我们搞掂了。
这场生日宴其实是为两位老人准备的,因为大爷还特别邀请来自己的老哥哥,大爷的老哥哥是从吉林老家赶来的。两位老人的生日只差三天,年纪相差三岁,大爷今年69岁,大爷的老哥哥今年72岁,我们取中给两位老人一起过了一个生日。生日宴上两位老人穿着我为他们挑选的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T恤,看上去神采奕奕。
在我们轮番给两位老寿星敬过酒之后,大爷也端起了酒杯,老人家显得有些激动,他说:“老哥哥来了,我高兴,能跟老哥哥一起过生日,我更高兴。年轻那会儿,我们是不讲究过生日的,现在借着生日,一家人都聚在一起,才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儿。”生日宴上,我还为两位老人各敬上了一碗由俺独家秘制的热汤手擀宽心寿面,被我擀的吹弹可破、油亮泛光的面上,荡漾着碧绿的菠菜叶和红润的番茄丝,美美地透着香气和喜气,每个碗底还卧着一个莹润的荷包蛋,让两位老人家吃的很是顺心、开心。
大爷的生日刚过完,紧跟着又迎来了齐市的购物狂——小五,小五自从去年被提拔为所在部门的科长后,工作热情大涨,已经很久没有跑过来拽着我出东家店,进西家店,没完没了地狂购狂买了,我还以为她从此要以事业为重,会甩掉购物狂的帽子呢,不料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之际,故态复萌,一大早就拉着我走出家门,静候在还没有开门的商场门口,策划着一场蓄势待发的大采购。地上商场、地下商场、品牌店、折扣店、透笼商厦、曼哈顿广场、灯光夜市……不逛到大店小店都打烊,小五就会一直步伐不停。
此间,我轮番充当着导游、砍价者、拎包人等不同角色。小五只爱逛街,不爱美食,害得我只好随着她以草草的快餐慰问了一下辘辘饥肠,然后再赶场一般地一路逛下去。超级爱逛街的小五,只要逛街就永远不会觉着累,只要逮着机会出来就绝不会放过每一家店铺。待我们转回家时,已是月朗星稀时分。这一刻,我只觉体力透支殆尽,想一步蹿进梦中,而小五的兴致却丝毫不减,还在床上鼓捣着她的那些五花八门的战利品。
连逛两天之后,送走了大包小裹满载而归的小五。在等待和盼望中,我终于迎来了一直想念的二梅,也许是童年的记忆太深了,在机场我们两个很快就认出了彼此,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快乐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们都说彼此看上去变化不大,可时光已在悄然间走过了二十余个年头,从女孩儿到女人,从女儿到恋人到妻子再到母亲,我们在各自生活中的角色也有了递进式的改变,我们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说啊笑啊闹啊,兴奋得彻夜难眠,很快便找到了儿时的感觉。见了二梅只觉格外亲,我们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岁月的流逝,看到了现在的自己,我们也在彼此的目光中重又找到了童年。
白天二梅随着我东转转西转转,累了就坐下来,看街头的风景和行人,就跟我们小时候一样,两个人对童年的那段生活都保留着清晰的记忆。
一个晚上,董和我拉着二梅,我们一起来到道外李家10号,这家小店坐落于一处带有欧式风格的小广场附近,熏酱烧烤别有特色。董点了酱骨架、蹄筋、熏豆腐丝、凉拌肚丝、炝芹菜花生米、清炒江虾、凉拌绿豆芽、红油香葱拌老豆腐等小菜,为我们痛饮扎啤佐餐。
小广场上热闹的人群与我们隔的很近,似乎又很远,他们是一道温暖的背景,是欢愉中不可或缺的热闹的因子。随口入心的冰凉的扎啤,这一刻是那么叫人着迷,似乎唯有它才能破译每个人心底的快乐与忧伤。我们一直喝到月上柳梢,城里的月光早已被五彩的霓虹抢去了风头,似有些虚无地悬在半空中,但这一夜,月光看上去却格外朗润。
江风紧贴着皮肤,干下一杯扎啤,就会忍不住抖一抖身体,有些怕冷的样子,我让二梅披上了我的外套。这样的夏夜,就算有些凉有些冷,可还是叫人喜欢着。这样的夏夜,在徐徐的微风中慢慢舒展,我们都不希望它走的太快。二梅不愧是东北姑娘,与我清风小酌毫不含糊。这个夏夜,我们记不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扎啤,只想痛快地聊,痛快地喝。离开时,我和二梅相扶着走在夏夜的街头,一边走一边哼着我们当年在学校参加歌咏比赛时,一起唱过的那首《脚印》,虽然脚步有些零乱,但我们都很清醒。
相聚的时光总嫌太短,几天很快就过去了,哈洽会一结束,二梅就要匆匆踏上归程了,我们俩都觉着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完,都舍不得这么快就分开。二梅从我的相册里取走了我们小时候扎着羊角辫儿,笑呵呵地搂来在一起拍的两张合影,她说要带回去给老公和女儿看看我们俩那时候的样子。我和二梅相约,明年这个时候厦门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