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某天清晨(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也許某天清晨
清晨,窗外初春的雪一直在下,在餐桌旁讀阿赫瑪托娃。在想,此時她生活過的俄羅斯是否也在下這樣一場安靜的雪?「在你的心裡,有一個缺口」,可時間是那麼短,苦難、快樂或幸福,很快就什麼都結束了。背陰處的風硬朗如十二月。
「生活不看好,你就喝點酒,讓它暫時幫你忘記。」老北這麼想,也在這麼做。只是喝過酒之後,他那漸漸冬眠的文學雄心會再度復甦,他會不依不饒地給你朗讀他寫的那些井台上的詩。他常常帶着詩人般的嘆息,說自己已經不會寫《杭州路10號》、《三笑》那樣的東西了。
有些往事會在記憶中不斷生長。忽然想起那個夏天,那年從春到夏的過度極短,好像睡醒一覺,起床時夏天就到了。換上媽媽新給我買的一雙白色塑料涼鞋和一條淡粉色有水仙花圖案的裙子,興奮得拉起跑來找我玩的二冬,在院子裡轉圈起舞,感覺自己輕盈得像一片樹葉……
漸進春天的陽光,讓整個房間充盈着橘紅色的暖意。接近傍晚時分,夕陽欲落未落,投影在潔白牆壁上的暖光將此刻的影像收藏。就像我們能在彼此的目光中找回童年。哪怕老了,你在我眼中也有孩童的純真。
董感冒沒有其他症狀,只是不停地咳嗽,吃藥也不見效。見他難受的樣子,真想替他。早起趕稿,董擔心我心臟難受,一邊咳,一邊找來丹參片和水放在電腦邊,囑我吃下。
家裡那盆不起眼的蘆薈居然開花了。聽老人家說蘆薈開花是因為它老了,可這盆蘆薈長得粗壯碧綠,不見一點兒老態。尤其那旁逸斜出的花葶,就像一個人為拍照一手插腰,特意擺出的pose,很有喜感。蘆薈的花形呈塔狀,花瓣如麥穗,顏色由淺紅到米白到淡綠,有着漸變的過度,細細端詳,也是好看的。
情人節那天我對要走出門的麼麼說:一個人也要快樂啊!麼麼背着她的標誌性大包,回頭笑着沖我說:必須必!晚上,雪花伴着煙花,將這個有情況的夜晚點綴得詩情畫意。看着窗外的熱鬧,聽着久石讓的《一去不返的時光]》,感覺這是一個很飽滿的時刻。
我做了牛肉燉土豆、肉絲炒黃瓜干,煮了鹹鴨蛋,蒸了花卷,裝好讓董帶給在單位值班的王哥。董回來在網上跟珠海的小侄聊天,小侄說剛給自己煮了一碗加了蔬菜和雞蛋的泡麵,很有愛。小侄參加工作一晃一年半了,還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
其實你什麼都沒說,而我卻分明聽到了一些什麼。月光隱去,火車在夜色中行進,在尋找鏈接過去與未來的岔路口。我喜歡讀你像讀一本書,生命的憂傷你說與不說,它都在那裡。我也喜歡想象你在夜的深處疾馳如風的樣子。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