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蒼茫話螢光(朱曉劍)
作品欣賞
世事蒼茫話螢光
成都作家季先的《阿爸，咱們去看螢火蟲》是「中國式養老」的直觀書寫。這本書所講述的故事令人感動：老父親在52歲時因患腦溢血突然倒下，30年來又3次復發腦溢血和腦梗，後演化為長達5年的老年痴呆，完全失言、失便、失智、失能，生活無法自理。老母親也因經歷幾次大手術，身體每況愈下。在這樣的情況下，三哥獨自一人照顧倆老人，面對不可解的「語言」，需要習慣和猜想才能讀懂，這個過程，可謂備嘗艱辛。因工作需要，三哥在天台山景區培育螢火蟲十幾年，不得不帶着父母去上夜班。季先在2021年先後從北方飛回成都，目睹了三哥照顧父母的生活，有感於這種令人心酸的浪漫，她用文字記錄了這些人生中的片段。
季先雖然人在外地，卻時常用文字的方式重返故土，回憶往事，或者記錄故鄉的變化，這體現了一個作家的家國情懷。我被三哥照顧父母的故事深深地感動了。在當下養老方式多元的情況下，怎樣養老才是最合適的，沒有統一答案。有一點卻是肯定的，而今，「養兒防老」仍然是許多老年人的不二選擇。正如同書中所展示的養老方式一樣，如果沒有三哥的孝心，恐怕父母早已被送入養老院，定期去看望一下即可，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與年老而又病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季先用80篇文字還原了三哥照顧父母的真實生活，這其中的艱辛與不易展示的雖然是局部，卻讓我們看到了親情的可貴、養老的孤獨。季先的文章，總是在細微中透出大義，顯現出生活質感來。這才讓這本書熠熠生輝，光照着面臨養老的人們，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真該多一些思考。
這本書所探討的與其說是養老的話題，倒不如說是當下的人們所面臨的養老困境在加劇。2021年的人口統計數據顯示，國內65歲及以上人口為19064萬人，占13.50%。很顯然會有不少老人面臨着如何養老的問題。《阿爸，咱們去看螢火蟲》帶給我們的不只是親情養老的感動，也讓我們在思考，如果社會福利惠及「老父親」這樣的老人，是不是能夠讓養老變得輕鬆一點兒。要做到這一步確實是非常不容易的。
這正如季先所說的那樣：「我們在黑夜中奔跑，這是一場沒有接力的比賽，終點也無人喝彩，無人等待，蒼茫的時間，比大地還要寬廣遼遠。」
《阿爸，咱們去看螢火蟲》這本書里，三哥的孝道足以稱得上這個時代的楷模，儘管在生活里他也會疲憊，也會生氣，但不管發生怎樣的困難事，日子還會進行下去，這樣的生活是辛酸與美好並存，構成了具體而又現實的日常生活。即使世事蒼茫，生活總該迎着光亮，哪怕是螢火點點。 [1]
作者簡介
朱曉劍，中國作協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成都文學院駐院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