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通靈」是薛家導演的嗎
論《紅樓夢》中薛寶釵的形象
論《紅樓夢》中薛寶釵的形象第七回講寶釵的「熱毒」後緊接着說「幸而先天壯,還不相干。」(甲戌側批:渾厚故也,假使顰、鳳輩,不知何如治之。)意思明顯是說 ,寶釵比黛玉,鳳姐要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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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通靈」是薛家導演的嗎
林黛玉對於後進賈府的寶釵,一直存着戒心。第八回《探寶釵黛玉半含酸》、第四十二回《瀟湘子雅謔補余香》等回數,儘管黛玉一次次挖苦譏笑寶釵,可是寶釵卻「渾然不覺」,從未心存芥蒂。後來黛玉自己也說「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極好的,然我最是多心的人,只當你心裡藏奸。從前日你說看雜書不好,又勸我那些好話,竟大感激你。……比如若是你說了那個,我再不輕放過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勸我那些話,可知我竟自誤了。」 論口才,寶釵不比黛玉差,第三十回寶釵借扇機帶雙敲開一個「負荊請罪」的玩笑,就搞得寶玉、黛玉二人面紅耳赤的。然而看到「寶玉十分羞愧,形景改變,也就不好再說,只得一笑收住。」 從上面這些都可以看出她待人的寬厚,為人的真誠。
史湘雲要開社做東道,但是缺錢不好辦事,寶釵資助她辦了螃蟹宴;林黛玉的藥需要燕窩,但是又不便和賈母鳳姐張口要,寶釵從自己的月錢中撥出銀兩;邢岫煙的冬衣當掉了,處境窘迫,她命鶯兒瞞住眾人取了回來。如此等等,寶釵都給予了及時的援助。不但如此,她非常小心不把這些事張揚,給當事人留足體面。在戴着有色眼鏡的評判來看,寶釵做這些全是為了拉攏,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然而,寶釵為何不在拉攏了人之後大膽地在其它事務上面下決斷,當第二個「王熙鳳」或「賈探春」。相反卻依然是『不干己事不張口,一問搖頭三不知」?其實,她根本就看穿了世事,不願意去淌這灘渾水.她和林黛玉都是世俗的反叛者,不過,林黛玉是以一種極為激烈的鬥爭方式來硬拼,而寶釵只是以一種消極的方式來面對,我想寶釵「山中高士」的名謂應該是她最後的真實結束 。(註:我認為寶釵的最後結束應該是獨自隱居山中,而不是像續書所說的「空帳懸文鳳,閒屏掩彩鴛。」。作者的真實意圖應當是讓「木石之盟」、「金玉良緣」,最終都陪葬在「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沒落中。)
且不論《判詞》和《終身誤》都是釵黛合題一詠,僅就庚辰四十二回前批來看,無論作者還是脂硯,都認為釵黛是可以並列的人物。遺憾的是,有此評論者在有些方面運用了非白即黑的邏輯,割裂了人物的性格,將寶釵定位在一個市儈的封建衛道士上。在此,我願談一點我的意見:這成為個人偏好固然無可厚非,但決非曹雪芹創作這些人物的本意。庚辰本四十二回前批:「釵玉名雖兩個,人卻一身,此幻筆也。今書至三十八回時已過三分之一有餘,故寫是回使二人合而為一。請看黛玉逝後寶釵之文字便知余言不謬矣。」總之,薛寶釵的性格中雖然瑕疵不少,但是恬淡、寬厚、豁達的優點卻是主流的。有些人認為薛寶釵是陰險狡詐之人,我認為這是對寶釵形象一種偏激的分析結果。 下面我就某些人的錯誤認識進行批駁。
有人憑寶釵上京一事認定寶釵是「以待選之名,行搶婿之實」,從而得出結論:寶釵是陰險狡詐之人。我認為這是荒謬的。
首先、上京是薛蟠的主意。「薛蟠素聞得都中乃第一繁華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機會,……一為送妹待選,二為望親,三因親自入部銷算舊帳,再計新支,實則為遊覽上國風光之意。因此早已打點下行裝細軟,以及饋送親友各色土物人情等類,正擇日一定起身,……他便帶了母妹竟自起身長行去了。」薛寶釵那個呆兄縱知道有個寶玉,哪裡會想到那麼多呢?
其次、孤兒寡母傍依親戚實屬無奈。薛蟠早已不服薛姨媽的管束,故薛姨媽起先想靠兄弟王子騰。誰知一上京王子騰就離京上任去了。薛姨媽早知薛蟠性格,所以特地說「守着舅舅、姨爹住着,未免拘緊了你,不如你各自住着,好任意施為。」借男性親屬管束兒子,堪嘆可憐天下父母心了。以上說明,薛家住在賈府,決非什麼「行搶婿之實」。至於待選的情節,很可能是書中的一個引子,如「當下安插既定,誰知保齡侯史鼐又遷委了外省大員,不日要帶家眷去上任。(蒙側批:史鼐未必左遷,但欲湘雲赴社,故作此一折耳,莫被他混過。」(四十九回)何不批道:寶釵未必待選,但欲藉故使進京耳,莫被作者混過。
有些人認為「比通靈」是薛家導演的。
其實,作者並非有意要讓寶釵與寶玉來此一段「金玉良緣」。落草時口帶下來的東西,擺在現在也是一件相當奇異的事情。清虛觀的道士們都曾饒有興趣的參觀過,何況世俗之人。薛寶釵那天也就萌發了一點好奇心。由於是篆文,而且式樣很小,所以寶釵看時是頗費了一番眼光的,口中低低地念了兩遍,大概是覺得跟自己的象,有點眼熟。但是,她並沒有聲張。誰知碰巧丫環鶯兒在一旁,口沒遮攔地說了一句,引起了寶玉極大的好奇心,所以來了一個「比通靈」。這實出寶釵意料之外。如果是薛寶釵着意演出的一齣戲,她簡直成了一個輕薄無比的女子。脂批怎麼也不會批道(寶釵)「一句罵死天下濃妝艷飾富貴中之脂妖粉怪」。作為一部文學作品,我想這些小說行文中所必有的筆墨,是不應該成為作者對某個人物的貶斥的。可是,有些人慣憑主觀臆想、隻言片語,採取東挪西拼、凝鍊成罪的方法給人物下定論,造就了許多不該出現的「異樣」結論,將作者着意記敘的幾個有特殊才情和秉賦的女子轉眼間變成了野心勃勃的陰謀家。而她們,只不過是幾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哪裡來那麼多的心計!不然,寶玉會說:「天下最毒婦人心!」而不會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究其原因,是因為一些人早已認定了寶釵「藏奸」,就像認定了鄰居的小孩偷斧頭,怎麼看怎麼像。 脂批幾次強調,《紅樓夢》一書寫得是「真正情理之文」;「最恨近之野史中,惡則無往不惡,美則無一不美,何不近情理如是耶?」[1]
曹雪芹
曹雪芹(約1715年5月28日—約1763年2月12日),名霑,字夢阮,號雪芹,又號芹溪、芹圃,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作者,祖籍存在爭議(遼寧遼陽、河北豐潤或遼寧鐵嶺),出生於江寧(今南京),曹雪芹出身清代內務府正白旗包衣世家,他是江寧織造曹寅之孫,曹顒之子(一說曹頫之子)。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幼子夭亡,他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臥床不起。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除夕(2月12日),因貧病無醫而逝。關於曹雪芹逝世的年份,另有乾隆二十九年除夕(1764年2月1日)、甲申(1764年)初春之說。[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