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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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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的蒲公英》中国当代作家明白的散文。

作品欣赏

飞舞的蒲公英

那是个阳光灿然的午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漫步于一座山峦之下,怀着新奇顺势而上,层递的田地形状迥异的铺满山脚,放眼望去:地里成片的小麦正欲抽穗,如墨绿的翡翠,惊异中见其间偶尔点缀着茁壮的高过麦苗的“白蘑菇”,连田埂上也是。待走近仔细一瞧,原来那是正在盛开的蒲公英。生活在城里多年了,久违的亲切和心动,禁不住采了几株在手,孤立顶在褐红而细长茎秆前端一个毛茸茸的圆球,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犹如害羞般地哆嗦着,像清透的绒毛,像微薄的蚕丝,有乒乓大小的样子。于是迎着阳光高高举起,如孩童时一般模样鼓起腮帮,猛吸一口气,瞬间对着“白蘑菇”使劲吹起,刹那间“白蘑菇”炸开消失,在阳光下魔术般的满天飞舞着“小伞兵”的身姿,高高低低的降落着,如梦如幻的惬意涌上心头,让我想起了小学时教我第一次认识蒲公英的英子老师……

那时候的英子老师二十出头的样子,听说高中刚毕业。长得年轻漂亮,印象最深的是她有一头好看黝黑的披肩秀发,她笑起来总是那么的迷人,充满着青春活力。课堂上英子老师常给我们讲许多好听的成语故事,还教我们学唱英文字母歌。放学后常常会带着我们到校外的田野游玩,也就是在那时候英子老师教我认识了飞舞的蒲公英,成为我少年时期难忘的记忆。

英子老师命运多舛。她的父亲也是当地一位治学严谨的公办老师,可就在英子即将高中毕业的那年,她父亲突然患上肺癌,不久就丢下他们一家老小离世了。英子是家里的老大,为了撑起这个家,为了帮衬多病的母亲养育年幼的几个弟弟,她想上大学梦想从此破灭。于是回乡做了没有正式编制的地方临聘教师。那时候称之为“乡请教师”。每月省吃俭用下来的微薄的工资报酬,只够勉强成为英子家里的生活填补。英子老师性格要强,并没有被家庭的变故所击垮,乐观勇敢的面对生活,在教书育人的这条崎岖的路上一走就是近二十年。

英子老师后来嫁给同村的一位退伍军人,婆家的光景也是一贫如洗,一切得靠自己白手起家。要强的英子生第一个孩子时竟然是在放学回家的半道上。那时候交通不便,放学回家只能靠步行,身怀六甲的英子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课程一直把产假往后拖,结果在放学回家的小路边上临盆发作生下了孩子,幸亏当时是夏天,幸亏被村里人遇上通知家人及时赶到现场,那时那地遭受的苦痛只有她独自感同身受。为此,英子老师路边生子一事曾经也成了当地一个“爆炸性”新闻。

英子老师有一儿一女,她含辛茹苦的养育着他们,儿女们都上了大学,实现了她一生的夙愿,这是英子老师一生最大的欣慰和快乐。

知命之年的英子老师失去心爱的教书工作好多年了,那时碰巧我已经在城里上班了,她也碰巧到城里来帮儿子照看孩子,我们有缘竟成为了邻居。偶尔闲暇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坐坐,拉拉家常。特别在我遭受人生苦难的那段难熬的时光,英子老师几乎天天来看望我,给我讲述她人生的经历,讲述她闺蜜的人生遭遇,讲述她自己的家长里短。英子老师告诉我:“苦难就像飞舞在天空的蒲公英,谁也无法预料何时降临,只有在降临之后顽强的活着,才会有希望的将来……”

我深深地懂得英子老师是在努力唤醒我坚强乐观的信念。我第一次感动万分的凝望着英子老师那苍老而浮肿的面庞,英子老师告诉我她清楚自己已经患有夺命的重病,但她却依然会开心乐观的活好每一天,刹那间我眼睛湿润了……

终于有一天,当我坚强的站起来能走出家门了,本想给英子老师一个惊喜,却几日不见了老师的身影,一打听才得知英子老师好像赶着回乡下收割麦子去了。

又过了五六天,碰巧遇上英子老师的儿子面色难看的在匆匆锁门,询问得知劳累过度的英子老师突发脑溢血已经送往省城医院了。得知消息我木然的站在那儿,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从此,英子老师再也没有醒来,我再也听不到她讲故事、拉家常了。透过满眼晶莹的泪光,仿佛看见团团洁白的蒲公英伴着生命的乐章尽情飞舞——那是我的怀念[1]

作者简介

毛加明,笔名明白,陕西商洛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与散曲学会会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