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心頭的鄉愁(王友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銘記心頭的鄉愁》是中國當代作家王友明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銘記心頭的鄉愁
與陳曄相識,是在一次筆會上,並有幸同居一室。雖然相處只有短短的兩天時間,卻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
許是我們同是從農村走進繁華的都市,有着相似的生活經歷之故,當拜讀了由團結出版社出版的《月照胭脂河》後,頓時有一種特殊的親切,別樣的溫馨襲上心頭。
不忘初心,記住鄉愁,是《月照胭脂河》所表達的主題。這本集子裡,共有85篇作品,絕大部分與鄉愁有關。陳曄在《後記》中坦言:「這冊散文集的主題還是離不開鄉情、親情、家國、故園,我能為家鄉和熱土所作的就是文字記敘的抒情,保存一份留戀和熱愛,珍愛我們的故鄉,我們的家園。」滿滿的鄉愁,恰好鍥合了至理名言:「記得住鄉愁、端自己的飯碗。」
那麼,陳曄要記住的鄉愁究竟是什麼呢?我認為,主要有三個方面:
至愛親情,是要記住的鄉愁之一。
在外打拚,家就是避風的港灣。鄉愁,是遊子對親人的牽掛和眷戀。陳曄對鄉愁的表述方法,有着自己的獨特之處,以求達到文學本體與形式本體的真正融合和完美統一。
《最親是父親》一文,單從題目,我就感知到了父子情深。陳曄8歲時,母親就去世了,年輕的父親,又當爹又當娘地拉扯着一雙兒女過日子。為了不讓兒女受苦,父親沒有續弦,直到兒子滿18歲,才又結婚成家。父親那無私的真愛和強烈的擔當精神,令我深為敬仰。身為普通人民教師的父親,用一腔真情,創造了愛的傳奇。讀了文章,我才真正弄懂,陳曄為什麼說「最親是父親」的由衷。他說:「父親是兒女心中響晴的天!只要這片天空在,家就常在,心就常暖。」這是發自肺腑的,沒有一丁點兒刻意的痕跡。
讀了《溫暖的脊背》,我進一步懂得了父親的偉大。小時候,父親的脊背是陳曄玩耍的好地方,不想走了,就賴在父親的脊背上。父親用並不寬厚的脊背,背大了兒女,背老了歲月。這篇文章,與朱自清的《背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夢裡娘親》一文,讓我的心都碎了,兩眶淚水忍不住涓涓湧出。母子之情,人間至情。可陳曄與母親卻天地相隔,永不能再見了。那種痛,比切膚之痛更讓人刻骨銘心!陳曄在文尾寫道:「青山不老,幾十年不變的更是兒子對母親的真情,因為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情可以跨越時空!」幾句朴樸素素的話語,便把對娘親的滿腔深情與無盡思念躍然紙上。字字血、聲聲淚,點點滴滴打濕了我的心扉。
《草戒指》《幸福的針線筐》《奶奶》《懷念姥姥》四篇文章,講述的是祖輩關愛的故事,陳曄感觸頗深地說:「幸福是刻骨銘心,能同甘共苦的。」的確,那種隔輩親情的溫馨和幸福,早已經凝結成鄉愁,銘記在心頭,永遠不會忘記。
由此,我堅信:凡是有情有義的人,必定存有感恩之心。具有感恩之心的人,才會記住鄉愁。
故土鄉情,是要記住的鄉愁之二。
鄉愁,是遊子對家鄉的感情和思念。對故土鄉情的眷戀,是人類共同而永恆的情感。但凡遊子,誰人不思念自己的故土鄉情?
懷揣一縷鄉愁,我細讀了《門前一棵香椿樹》,深被言語中飽含着的濃郁鄉愁情懷所觸動。陳曄雖然在外工作生活多年,但他始終牢記父親「記着門前的香椿樹,就能找到家」的叮囑,一有空閒,便回到故鄉,「為的是嗅嗅鄉土,看看老宅,看看門前的香椿樹。」在他的潛意識裡,「忘記香椿就是背叛家鄉,就是忘本。陳曄最痛恨那些忘記自己的家鄉和鄉親,忘記自己根的人。他說:「我出門多年,對家鄉感情依舊,還是鄉音,還是在家養成的品性,就像門前的香椿樹一樣,不華貴,不艷麗,但樸素堅貞。」廖寥數語,便表明了他的心跡和態度。這些話,就像一塊巨石投入我的心湖,激起千層波萬層浪,久久不能平靜。
《都市牽牛》《蛐蛐聲遠》《五月槐花香》《蕎麥花開》《杏黃時節》《山丹子花開的時節》等篇章,同樣以深摯的故土情結,用不容置疑的豐富資料,謳歌了故鄉輝煌的過去和現在,為讀者展示了一幅幅故鄉的美好藍圖。那裡不僅有青山綠水,花草樹木,更有鄉土文化的傳承,鄉愁鄉思的凝聚。反觀許多鄉村,在環境保護和鄉土文化傳承方面,並不容樂觀:身在深山,不見青山;棲居溪水,不見綠水。有些年輕人,嫌棄家鄉貧窮,走出大山,外出打工,落戶異鄉,不思故鄉,忘記鄉愁。陳曄則不然,他骨子裡凝結着悠長深遠的鄉愁,從來就不曾忘記。
鄉愁是什麼?就是故鄉、家鄉,憂慮、思念;就是一種文化表達;就是對祖國、對故鄉戀戀不捨的一種情愫。這種情愫,從古至今,橫鬲千年,歷久彌堅。
且看《春風裡的歌唱》:正月里,陳曄去山西出差時,感覺到的是寒冷。而當返程路過娘子關,到達故鄉的地界時,卻感覺到的是暖暖的春風吹拂。這種「月是故鄉明」「風是故鄉暖」的深摯情懷,令我感動不已。
故土鄉情,是陳曄心中最糾結、最眷戀的地方。他深知,那裡是生他養他的故鄉,是父輩生命的支點。把鄉愁二字,永遠銘記在心頭,是必須的,也是必然的。
童年印記,是要記住的鄉愁之三。
人人都有自己的童年,但對童年的印記卻不盡相同。童年的印記里,有歡笑、有淚水、有開心、有痛苦……但是,不論什麼樣的童年印記,都會珍藏於每個人心底最深處的一隅。陳曄毫不例外,他把童年印記,濃縮在文字里。從此,讓鄉愁化作了永恆。
《心中有片穀子地》,十分巧妙地描寫了童年印記。陳曄從演員鄧超得知電影《集結號》票房超過兩億元時,發出的一句「有一天,當所有人心中都有穀子地時,也許再看《集結號》就不那麼感動了」的感懷話語中,引發了對童年的回望。跟隨爺爺和父親種穀子的溫馨,坐在谷地邊歇息的愜意,割穀子、掐谷穗的興奮,食用谷糠時的辛酸,均記憶猶新。因而,他發出振聾發聵的呼喊:「告訴孩子們,心中要有穀子地,不要忘本,不要忘記本色和祖籍,不要忘記國家,不要忘記我們的——根吶!」一字一句,直抵我的心靈深處。我想,只有別離故鄉多年的遊子,才能寫出如此純樸深情的文字。
《紫桑》一文,陳曄由陪父親去菜市場買桑椹,引起了對童年的回憶:「我的童年時代和魯迅先生一樣有自己的樂園,在樂園裡有紫紅的桑椹。」他寫出了與魯迅在百草園玩耍時一樣的歡樂,表面上突出了對紫桑的讚美,實際上是抒發了對童年的嚮往與不舍之情。他如是說:「我總是懷念我的桑椹兒,它在童年給過我歡樂和希望。」
再看《遠去的駝鈴》,加入合作社不久,陳曄的爺爺就奉命組成合作社的馱隊,把山裡的土特產馱到周邊縣城,換成布匹柴米油鹽,還有姑娘媳婦所需的針頭線腦,馱回社裡。一年四季,披星戴月,風雨無阻,吃苦受累,爺爺毫無怨言。直到1975年,山里修通了公路,馱隊才退出了歷史的舞台。陳曄從父親的手裡,把爺爺曾用過的駝鈴要了收藏起來。他收藏的哪裡是駝鈴,分明收藏的是一段童年的印記,是對家鄉美好而深刻的記憶。更重要的,是對歲月的追念,對生命的敬畏。
上述三點,便是陳曄銘記鄉愁的主要情感因素。他在《代序》中寫道:「帶着鄉愁寫作,你就始終有地氣有底蘊有根基。」他之所以「帶着鄉愁寫作」,是由於心裡始終有一條「根脈」。他說:「祖國和鄉土是一個人的根脈!沒有了根脈,失去了本色和故鄉,你就真正的成了飄搖的無根草和浮萍了!」
令我對陳曄刮目相看的是,他的鄉愁沒有局限於個人的小情小調,而是處處彰顯着崇高的家國情懷。
記住鄉愁,是中華文化根與源的延伸與擴展,是對傳統文化的繼承與弘揚。陳曄正是很好地把握了這一點,才把銘記心頭的鄉愁,原汁原味地呈現給廣大讀者,使之受到心靈的濡染![1]
作者簡介
王友明,河北臨西人。中國散文家協會常務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