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贈 元稹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重贈是一首七言絕句。此詩描寫了元白兩人贈別前的情景和對贈別時的想象,真摯地流露出詩人對友人離去的依依惜別之情。全詩純是口頭語、眼前景,雖然語言淺顯,內容單純,但因為音韻上的反覆,結構上的呼應,以及呼告語勢與頂針修辭的運用,處處構成微妙的唱嘆之致,產生一種縈迴不已的餘韻,生動而充分地表達出詩人的無限惋惜和惆悵之情。
原文
元稹〔唐代〕
休遣玲瓏唱我詩,我詩多是別君詞。
明朝又向江頭別,月落潮平是去時。
譯文
不要讓歌伎玲瓏來唱我的詩,我的詩大多是與你的離別詞。
明天早上你我又要江邊告別,月兒西落潮水漲平便是別時。
創作背景
《重贈》是元稹在與白居易一次別後重逢又將分手時的贈別之作。此詩當作於長慶三年(823年)元稹調任浙東觀察使兼越州刺史之後的一段時間內。當時元白二人酬贈之作甚多,在作此詩前已有過一首《贈樂天》詩,所以此詩題為「重贈」。
賞析
陸時雍《詩鏡總論》說:「凡情無奇而自佳者,景不麗而自妙者,韻使之然也。」有些抒情詩,看起來情景平常,手法也似無過人處,但迴腸盪氣,經久不忘,其藝術魅力主要來自迴環往復的音樂節奏,及由此產生的「韻」或韻味。《重贈》就是這樣的一首抒情詩。首句提到唱詩,就引人進入離筵的環境之中。
此句用「休遣玲瓏唱我詩」作呼告起,發端奇突。唐代七絕重風調,常以否定、疑問等語勢作波瀾,如「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高適《別董大》)、「休唱貞元供奉曲,當時朝士已無多」(劉禹錫《聽舊宮中樂人穆氏唱歌》),這類呼告語氣容易造成動人的風韻。不過一般只用於三、四句。此句以「休遣」云云發端,劈頭喝起,頗有先聲奪人之感。
好朋友難得重逢,分手之際同飲幾杯美酒,聽名歌手演唱幾支歌曲,本是很愉快的事,問題是何以要說「休唱」,次句就像是補充解釋。原來,筵上唱離歌本已添人別恨,何況玲瓏演唱的大多是作者與對面的友人向來贈別之詞,那不免令詩人從眼前情景回憶到往日情景,百感交集,難乎為情。呼告的第二人稱語氣,以及「君」字與「我」字同現句中,營造了一種親切的氛圍。上句以「我詩」結,此句以「我詩」起,就使得全詩起雖突兀而款接從容,音情有一弛一張之妙。句中點出「多」「別」,已暗逗後文的「又」「別」。
三句從眼前想象「明朝」,「又」字上承「多」字,以「別」字貫串上下,詩意轉折自然。四句則是詩人想象中分手時的情景。因為別「向江頭」,要潮水稍退之後才能開船;而潮水漲落與月的運行有關,詩中寫清晨落月,當近望日,潮水最大,所以「月落潮平是去時」的想象具體入微。詩以景結情,餘韻不盡。
從藝術特色上看,此詩只說到就要分手(「明朝又向江頭別」)和分手的時間(「月落潮平是去時」)便結束,通篇只是口頭語、眼前景,可謂「情無奇」、「景不麗」,但卻有無窮餘味,能留下深刻印象。這是因為該詩雖內容單純,語言淺顯,卻有一種縈迴不已的音韻。它存在於「休遣」的呼告語勢之中,存在於一、二句間「頂針」的修辭格中,也存在於「多」「別」與「又」「別」的反覆和呼應之中,處處構成微妙的唱嘆之致,傳達出細膩的情感:與故人多別之後重逢,本不願再分開;但不得已又別,戀戀難捨。更加上詩人想象出在熹微的晨色中,潮平時刻的大江煙波浩渺,自己將別友而去的情景,更流露出無限的惋惜和惆悵。多別難得聚,剛聚又得別,這種人生聚散的情景,藉助迴環往復的音樂律感,就更能引起讀者的共鳴。這裡,音樂性對抒情性起了十分積極的作用。
簡析
《重贈》是一首七言絕句。此詩描寫了元白兩人贈別前的情景和對贈別時的想象,真摯地流露出詩人對友人離去的依依惜別之情。全詩純是口頭語、眼前景,雖然語言淺顯,內容單純,但因為音韻上的反覆,結構上的呼應,以及呼告語勢與頂針修辭的運用,處處構成微妙的唱嘆之致,產生一種縈迴不已的餘韻,生動而充分地表達出詩人的無限惋惜和惆悵之情。
元稹
元稹(779年-831年,或唐代宗大曆十四年至文宗大和五年),字微之,別字威明,唐洛陽人(今河南洛陽)。父元寬,母鄭氏。為北魏宗室鮮卑族拓跋部後裔,是什翼犍之十四世孫。早年和白居易共同提倡「新樂府」。世人常把他和白居易並稱「元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