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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桑子·時光只解催人老
圖片來自搜狐網

採桑子·時光只解催人老,此詞以情感曲折細膩見長,有別於上片寫景、下片抒情的一般構思。「時間」句與「離亭」句,將時間空間交織在一起,於是,「長恨」便通過小小淚滴形象地折射出來;下片只用「西風」、「淡月」便劃刻出秋夜的淒清。離婦的渺茫希望只能寄託於迷濛的夢境,而後一聲雁唳,卻又將她從夢中喚醒,無情的現實更增添雁歸而人未歸的失落與惆悵,然而,於此淒涼落寞之中仍暗暗透出一種樂觀的希望。全詞溫潤秀潔,境象高遠,頗能引人遐想

原文

晏殊〔宋代〕

時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長恨離亭,淚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風急,淡月朧明,好夢頻驚,何處高樓雁一聲?

譯文

時光只知道催人老去,不理解人世間的多情,你看長亭送別時,傷心的淚水滴到衣衫上,連喝醉酒也不能使自己忘卻煩惱。

昨夜,急促的西風颳的梧桐樹葉颯颯作響,月色慘澹,朦朦朧朧,我的美夢不斷地被驚醒,不知何處的高樓上傳來大雁悽厲的叫聲。

賞析

  此詞以情感曲折細膩見長,與上片寫景下片抒情的一般構思有別。「時光」句與「離亭」句,將時間空間交織在一起,於是,「長恨」便通過小小「淚滴」形象地折射出來。短短四句勝過萬語千言。下片只用「西風」、「淡月」便勾劃出秋夜的淒清。在此無可奈何之際,離婦的渺茫希望只能寄託給迷濛的夢境。然而一聲雁唳,卻又將她從夢中喚醒,無情的現實更增添雁歸而人未歸的失落與惆悵。儘管如此,淒涼落寞之中仍暗暗透出一種樂觀的希望。溫潤秀潔,境象高遠,頗能引發讀者的遐想。

  「時光只解催人老」這是每一個珍惜時光的人同樣都有的感受。看似平常,細想起來,所謂「時光」,到底是怎麼回事,它除了每時每刻催人老去,還有別的什麼意義,詞人一入手就端出「時光」這個問題逼到人們眼前,逼着人們不能不點頭承認: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實。這樣就先把讀者的感情有力地調動起來了。

  「不信多情,長恨離亭」人,是宇宙間富有感情的生物,照理,在親人之問,不應該永遠彼此分開,永遠在離別之中過日子吧。可是,儘管不相信事情會如此不妙,事實卻又正是如此。再想想吧,人一天天的老下去,又一天天的隔別着。如今,不相信的不由不相信了。這又怎能不使人為之慨嘆不已。

  「淚滴春衫酒易醒」因為感時光之易逝,悵親愛的分離,無可開解,只有拿酒來暫時麻木一下自己;然而不久便又「淚滴春衫」,可見連酒也不能使自己暫時忘卻煩惱。

  以上幾句,三層抒發,一層比一層迫緊。驚心於時光易逝,這是一。想不到有情人長期隔別,這是二。企圖忘卻而又不能忘卻,這是三。三層意思,層層相扣,層層拉緊,把讀者投入強烈的心情震盪之中。於是,在下片,詞人進一步給以更具體、更濃密的形象,使讀者的心靈震盪達到最高的頻率。

  下片先寫不眠,次寫驚夢。西風颯颯,桐葉蕭蕭,一股涼意直透人的心底。抬頭一看,窗外淡淡月色,朦朧而又慘澹,仿佛它也受到西風的威脅。

  「梧桐昨夜西風急,淡月朧明」已經是「淚滴春衫酒易醒」,忽然西風颯颯,桐葉蕭蕭,一股涼意直透人的心底。抬頭一看,窗外淡淡月色,朦朧而又慘澹,仿佛它也受到西風的威脅。

  「好夢頻驚」寫每當希望「好夢」多留一霎的時候,它就突然破滅了。而且每當一回破滅,現實的不幸之感就又一齊奔集而來。此時,室外的各種音響,各樣色彩,以及室中人時光流逝之感,情人離別之痛,春酒易醒之恨,把剛才的好夢全都打成碎片了。這裡,「好夢頻驚」四字為點睛之筆,承上啟下,把室中人此際的感受放大成為一個特寫的鏡頭,讓人們充分感受其中沉重的分量。

  「何處高樓雁一聲」寫室中人沉抑的情緒正凌亂交織之中,突然飛出一聲高亢的哀鳴。這一聲哀厲的長鳴,是如此突如其來,使眾響為之沉寂,萬類為之失色。這是孤雁的哀唳,響徹天際,透入人心,它把室中人的思緒提升到一個頂峰了。這一聲代表什麼呢?是感覺秋已經更深嗎?是預告離人終於不返嗎?還是加劇室中人此時此地的孤獨之感呢?不管怎樣,它讓人們想得很遠、很沉,一種悵惘之情使人不能自已。

  但總的說來,此詞感情悲涼而不悽厲,詞人不會讓自己沉溺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他在沉思默想,覺悟到要把握住自己的感情,進而更透徹地去理解人生和世界。像此詞結句,用意是何等超脫高遠,它把感情升華到一個更加明淨的境界。

創作背景

  這首詞的具體創作時間不詳。作者由於離別後音信難得,由此產生離別之思,同時,他又把離別與人生感慨聯繫起來,形成了雙重的情緒,故作此詞。

簡析

  此詞以情感曲折細膩見長,有別於上片寫景、下片抒情的一般構思。「時間」句與「離亭」句,將時間空間交織在一起,於是,「長恨」便通過小小淚滴形象地折射出來;下片只用「西風」、「淡月」便劃刻出秋夜的淒清。離婦的渺茫希望只能寄託於迷濛的夢境,而後一聲雁唳,卻又將她從夢中喚醒,無情的現實更增添雁歸而人未歸的失落與惆悵,然而,於此淒涼落寞之中仍暗暗透出一種樂觀的希望。全詞溫潤秀潔,境象高遠,頗能引人遐想。

晏殊

晏殊【yàn shū】(991-1055)字同叔,著名詞人、詩人、散文家,北宋撫州府臨川城人(今江西省南昌市進賢縣文港鎮沙河人,位於香楠峰下,其父為撫州府手力節級),是當時的撫州籍第一個宰相。晏殊與其第七子晏幾道(1038-1110),在當時北宋詞壇上,被稱為「大晏」和「小晏」。[1]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