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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着千年的瓷片嬉水(刘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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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着千年的瓷片嬉水》中国当代作家刘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衔着千年的瓷片嬉水

听说瑶里镇原先叫窑里,可能不雅吧,改作了琼瑶的瑶。

于是,瑶里溪中的鱼,便饮着琼浆玉液。考证那个被取代的字眼,拨开汉字的秘密,就会发掘出千年的窑火,千年的釉果。

在瑶里,曾有二百多座古窑遍布在群山中,曾有许多架木制水轮飞旋在溪流边。一条古驿道迤逦而去,前往徽州,前往瓷器向往的远方。

我想,可能与瓷器的向往有关,有一天窑厂纷纷迁往百里外的大江边。于是,去往徽州的驿道边,古镇冷清了。

——水轮凝滞着,水碓哑默着,滤池干涸了;作坊荒芜着,窑砖风蚀着,瓷器破碎了。

但是,柴烟散尽的碧空,有云来驻;余烬犹在的残窑,有凤来朝。松与茶,枫与槠,来窑址上播种,在废墟里生长,竟然以无边秀色覆盖了满山瓦砾。仿佛,春的花容,秋的叶色,都来自漫山遍野的历史碎片,来自青花与粉彩。是瓷器上的图案,瓷土里的精魂。

我不禁讶然。那么繁盛的一段历史,怎会被繁茂的植被包裹得如此严实?

我去溪边寻找答案。我看见满溪的秋色,满溪的游鱼。瑶里的鱼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鱼了,在这条溪中,没有诱饵的阴谋,没有鱼网的恐怖,水是和平的。人也是和平的。在好些地方,我吃惊地发现,老房子上的人物雕刻几乎都惨遭毁容,而在曾作过学校的瑶里古祠堂,当年却有人临危生智,或用黄泥或用标语糊住梁上的木雕,给那些才子佳人、帝王将相戴上了头盔面罩,使之幸免于难保全至今。现在,剥去泥巴糨糊,那些人物露出真容,尽管一个个灰头土脸,却是有鼻子有眼,形容生动。

在和平的水里,鱼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一尾率领一群,零散追逐团队,咬着水波里的呢喃,啄着水面上的秋阳,从容而优雅地踏水漫步。或者,就是一种行为艺术罢,用集体的身体,集体的泳姿,照着水轮的弧线描圆,依着石桥的倒影画桥。水里的白墙青瓦、飞檐翘角,水里的红叶青枝、高树修竹,都是它们临摹的作品吧?

好像瑶里的鱼是通灵的。因为,这里有着禁猎禁渔的传统。祖祖辈辈的禁忌,衍生出了一个现代组织———民间自发组成的禁鱼协会。他们的禁令公布于镇上的显要处,其实那只是警示外人,听说当地餐桌上的鱼向来都是从别处买来的。

我不愿把这条溪流视作养生河。我浪漫地怀想着民间的浪漫。我想,当窑厂纷纷迁徙,也许有一些陶瓷艺术家没有走,领着他们的子子孙孙,以山为坯,以水为料,在蛮荒的高山上画着釉下彩,画在煅烧过的丘陵间,就是釉上彩了。否则,很难设想,被窑火熏黑、被瓦砾覆盖的古镇,会有这种血脉相承的自觉。

或者,他们养山养水,是为了保养永远激荡于内心的艺术感觉,为了保养崇尚山水师法自然的人生境界

——为了在风景里写生。鱼是他们的模特儿。

我不知道溪中的最长者高寿几何。我看见,一条红色的大鱼被自己的队伍簇拥着,下潜到深处,去参观铺满河床的瓷片;我看见,那些年轻的鱼惊奇地在艺术的碎片中寻找着自己的宗谱、自己的历史;我看见,那条红鱼衔起千年的瓷片一跃出水,仿佛展示自己的肖像。

更多的鱼,在桥下走台。一群一群,交叉穿行,袅袅娜娜,分分合合。如月在云端,雁过湖天,花开庭院。

瑶里的鱼别是醉了。沉醉在醉卧于自然中的历史里。[1]

作者简介

刘华,祖籍山东。中共党员。1981年毕业于江西大学中文系。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