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詩歌《在潮濕的小站上》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舒婷的詩,有明麗雋美的意象,縝密流暢的思維邏輯,從這方面說,她的詩並不「朦朧」。只是多數詩的手法採用隱喻、局部或整體象徵,很少以直抒告白的方式,表達的意象有一定的多義性。
原文
在潮濕的小站上
風,若有若無
雨,三點兩點
這是深秋的南方
一位少女喜孜孜向我奔來
又悵然退去
花束傾倒在臂彎
她在等誰呢?
月台空蕩蕩
燈光水汪汪
列車緩緩開動
在橙色光暈的夜晚
白紗巾一閃一閃……
賞析
我們欣賞這首詩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專注理解詩句的含義,單憑感受詩歌閃閃爍爍的節奏就能感覺到一個羞澀的少女撲通撲通的心跳。詩人是怎樣營造出這樣一種特別微妙的節奏感的呢?我想,「自然」之美是關鍵因素。
首先是自然的場景。夜晚、微風、小雨、橙色燈光、空蕩蕩的月台。在這樣一個既不失詩情畫意,又有一點淒婉的月台上,一位戴着白紗巾,捧着花束的少女的出現就自然而然了,一點也不讓人感到突兀,只會讓我們欣賞和感嘆。
其次是自然的語氣。詩人以第三者的視角來觀察這位少女,整首詩的情感情緒十分節制,語氣恬淡平靜,中間突然出現一個問句:「她等待誰呢?」,仿佛澄澈的水面上中突然躍起一朵潔白的小浪花,一下就把我們的視線聚焦於這位少女,我們的情緒不知不覺地牽連於這位少女的舉手投足。
第三,自然的動作表現出少女心中自然的情緒變化。通過動詞「奔來、退去、傾倒、緩緩開動、一閃一閃」,把一個少女隱藏在內心的情感變化十分細膩地表現了出來:「奔來」,「 等待的人」即將下車,少女狂喜,心中等人的那種急迫心情一覽無餘;「退去、傾倒」,少女因為不見心愛的人下車而惆悵,這個地方詩人通過側面描寫傾倒的花束,把少女那種又急又悵又怨的複雜情緒惟妙惟肖地表現了出來;列車緩緩開動,少女仍然沒有等到她的人下車,少女的淚水和着雨水一滴一滴濺落空蕩蕩的月台,讀到這兒,我們的眼眶是不是也隨着傷心的少女而濕潤呢?
第四,自然的收束使詩意更加濃郁。這首詩的收束之處「在橙色光暈的夜晚,/白紗巾一閃一閃」,體現了舒婷十分高妙的藝術天賦。少女沒有等到人很傷心,但是不是意味着她痛不欲生,絕望了呢?沒有。「橙色的夜晚」,只要心中有真誠的愛,世界還是那麼美好、溫馨。少女頭上一閃一閃的白紗巾,仿佛少女咚咚跳動的充滿愛意的羞澀的心臟,一個樂觀、美麗、活潑、可愛的少女仿佛在我們眼前輕盈地舞蹈。收束之處,使整首詩的詩意達到了極致。[1]
舒婷簡介
舒婷(1952- ),原名龔佩瑜,出版的詩集有《雙桅船》(1982)、《舒婷顧城抒情詩選》(1982)、《會唱歌的鳶尾花》(1986)、《始祖鳥》(1992)、《舒婷的詩》(1994)。
舒婷,原名龔佩瑜,1952年出生於福建廈門石碼鎮,朦朧詩派的代表作家之一,[[<<致橡樹>>]]是朦朧詩潮的代表作之一,與北島、顧城齊名。1969年下鄉插隊,1972年返城當工人。1979年開始發表詩歌作品。1980年至福建省文聯工作,從事專業寫作。著有詩集《雙桅船》、《會唱歌的鳶尾花》、《始祖鳥》,散文集《心煙》、《秋天的情緒》、《硬骨凌霄》、《露珠里的「詩想」》、《舒婷文集》(3卷)等。詩歌《《祖國呵,我親愛的祖國》獲1980年全國中青年優秀詩歌作品獎,《雙桅船》獲全國首屆新詩優秀詩集獎、1993年莊重文文學獎。
舒婷長於自我情感律動的內省、在把捉複雜細緻的情感體驗方面特別表現出女性獨有的敏感。情感的複雜、豐富性常常通過假設、讓步等特殊句式表現得曲折盡致。舒婷又能在一些常常被人們漠視的常規現象中發現尖銳深刻的詩化哲理(《神女峰》、《惠安女子》),並把這種發現寫得既富有思辯力量,又楚楚動人。[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