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衰
羊角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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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哀
羊角哀(生卒年不详),战国末期燕国人(另有春秋时人、汉初时人之说),与左伯桃为友,闻楚王善待士,同赴楚,值雨雪粮少,伯桃遂并衣食与哀,入树中死。哀独行仕楚,显名当世,启树发伯桃尸改葬之,后亦自杀。有成语“羊左之交”。
人物介绍
楚元王招贤纳士,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闻风而归,积石山,有一个贤士,名叫左伯桃,自幼父母双亡,勉力读书,养成了济世之才,学就安民之业,那时候左伯桃已经快上五十年纪,因鉴于各诸侯行仁政者少,恃强霸者多,所以一向没有做官的念头,后来听说楚平王慕仁为义,遍求贤士,乃携书一囊,辞别乡中邻友,迳奔楚国而来,迤逦来到雍地,时值严冬,雨雪霏霏,再加一阵阵如刀如刺的狂风,左伯桃走了一天,衣裳都湿透了,勉强忍住寒冷前进,看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远望见远处竹林之中,有一间茅屋,窗中透出一点灯亮来,伯桃大喜,就跑到这茅屋前去叩门求宿,屋里走出一个书生来,四十四五年纪,知道了左伯桃的来意,便一口欢迎他进屋去。 左伯桃进得屋内,上下一看,只见屋中家具简单,而且破陋不堪,一张床上满堆了一些书卷,左伯桃请教那人姓名,知道是羊角(念“绝”)哀,也是自小死了父母,平生只爱好读书,想救国救民的人,二人三言两语,便十分投机,大有“恨相见之太晚”的意思,两人便结拜做异姓骨肉。 左伯桃见羊角哀一表人材,学识又好,就劝他一同到楚国去谋事,羊角哀也正有这个心思。 一日天晴,两人便带了一点干粮往楚国而去。 晓行夜宿,自非一日,看看干粮将要用尽,而老天又降下大雪来,左伯桃兀自思量,这点干粮,若供给一人受用,还能到得楚国,否则两个人都要饿死。 他自己知道学问没有羊角哀的渊博,便情愿牺牲自己,去成全羊角哀的才能。 想罢便故意摔倒地下,叫羊角哀去搬块大石来坐着休息。 等羊角哀把大石搬来,左伯桃已经脱得精光,裸卧在雪地上,冻得只剩了一口气。 羊角哀大恸而号。 左伯桃叫他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把干粮带走,速去求取功名。 言毕死去。 羊角哀到了楚国,楚元王因爱惜羊角哀的才能,以上卿的礼节安葬左伯桃。 羊角哀梦见左伯桃说:感谢你的恩德,我才能得到厚葬。我因为坟冢靠近荆将军的坟冢,受到他的逼迫。 当月15日那天,羊角哀带兵马来到左伯桃墓前,并制作了三个桐木偶,然后自杀,舍命去帮助左伯桃。
左羊之交
背景 杜甫《贫交行》诗曰: 翻手为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 昔时,齐国有管仲,字夷吾; 鲍叔,字宣子,再个自幼时以贫贱结交。 后来鲍叔先在齐桓公门下信用显达,举荐管仲为首相,位在已上。 两人同心辅政,始终如一。 管仲曾有几句言语道:“吾尝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 吾尝三仕三见逐,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遇时也; 吾尝与鲍叔谈论,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 吾尝与鲍叔为贾,分利多,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 所以古今说知心结交,必曰“管鲍”。 今日说两个朋友,偶然相见,结为兄弟,各舍其命,留名万古。
相遇 传统京剧《舍命全交》 春秋时,楚元王崇儒重道,招贤纳士。天下之人闻其风而归者,不可胜计。 积石山,有一贤士,姓左,双名伯桃,幼亡父母,勉力攻书,养成济世之才,学就安民之业。 年近四旬,因各诸侯互相吞并,行仁政者少,恃强霸者多,未尝出仕。后闻得楚元王慕仁好义,遍求贤士,乃携书一囊,辞别乡中邻友,径奔楚国而来。迤逦来到雍地,时值隆冬,风雨交作。 有一篇《西江月》词,单道冬天雨景: 习习悲风割面,蒙蒙细雨侵衣。 催冰酿雪逞寒威,不比他时和气。 山色不明常暗,日光偶震还微。 天涯游子尽思归,路上行人应悔。 左伯桃冒雨荡风,行了一日,衣裳都沾湿了。 看看天色昏黄,走向村间,欲觅一宵宿处。 远远望见竹林之中,破窗透出灯光,径奔那个去处。 见矮矮篱笆,围着一间草屋,乃推开篱障,轻叩柴门。 中有一人,启户而出。 左伯桃立在檐下,慌忙施礼曰:“小生姓左,双名伯桃。欲往楚国,不期中途遇雨,无觅旅邸之处。 求借一宵,来早便行,未知尊意肯容否?” 那人闻言,慌忙答礼,邀入屋内。 伯桃视之,止有一榻,榻上堆积书卷,别无他物。 伯桃已知亦是儒人,便欲下拜。 那人云:“且未可讲礼,容取火烘干衣服,却当会话。” 当夜烧竹为火,伯桃烘衣。那人炊办酒食,以供伯桃,意甚勤厚。 伯桃乃问姓名。其人曰:“小生姓羊,双名角哀,幼亡父母,独居于此。 平生酷爱读书,农业尽废。 今幸遇贤士远来,但恨家寒,乏物为款,伏乞恕罪。” 伯桃曰:“阴雨之中,得蒙遮蔽,更兼一饮一食,感佩何忘!” 当夜,二人抵足而眠,共话胸中学问,终夕不寐。
结拜 比及天晓,淋雨不止。 角哀留伯桃在家,尽其所有相待,结为昆仲。 伯桃年长角哀五岁,角哀拜伯桃为兄。 一住三日,雨止道干。 伯桃曰:“贤弟有王佐之才,抱经纶之志,不图竹帛,甘老林泉,深为可惜。” 角哀曰:“非不欲仕,奈未得其便耳。” 伯挑曰:“今楚王虚心求士,贤弟既有此心,何不同往?” 角哀曰:“愿从兄长之命。” 遂收拾些小路费粮米,弃其茅屋,二人同望南方而进。 行不两日,又值阴雨,羁身旅店中,盘费磬尽,止有行粮一包,二人轮换负之,冒雨而走。 其雨未止,风又大作,变为一天大雪。 怎见得?你看: 风添雪冷,雪趁风威。纷纷柳絮狂飘,片片鹅毛乱舞。团空搅阵,不分南北西东;遮地漫天,变尽青黄赤黑。探梅诗客多清趣,路上行人欲断魂。
遇难 二人行过岐阳,道经梁山路,问及樵夫,皆说:“从此去百余里,并无人烟,尽是荒山旷野,狼虎成群,只好休去。” 伯桃与角哀曰:“贤弟心下如何?” 角哀曰:“自古道死生有命,既然到此,只顾前进,休生退悔。” 又行了一日,夜宿古墓中,衣服单薄,寒风透骨。 次日,雪越下得紧,山中仿佛盈尺。 伯桃受冻不过,曰:“我思此去百余里,绝无人家;行粮不敷,衣单食缺。 若一人独往,可到楚国。 二人俱去,纵然不冻死,亦必饿死于途中,与草木同朽,何益之有?我将身上衣服脱与贤弟穿了,贤弟可独赍此粮,于途强挣而去。我委的行不动了,宁可死于此地。 待贤弟见了楚王,必当重用,那时却来葬我未迟。” 角哀曰:“焉有此理!我二人虽非一父母所生,义气过于骨肉。 我安忍独去而求进身耶?”遂不许,扶伯桃而行。 行不十里,伯桃曰:“风雪越紧,如何去得?且于道傍寻个歇处。” 见一株枯桑,颇可避雪,那桑下止容得一人,角哀遂扶伯桃入去坐下。 伯桃命角哀敲石取火,拾些枯枝,以御寒气。 比及角哀取了柴火到来,只见伯桃脱得赤条条地,浑身衣服,都做一堆放着。 角哀大惊,曰:“吾兄何为如此? 伯桃曰:“吾寻思无计,贤弟勿自误了,速穿此衣服,负粮前去,我只在此守死。” 角哀抱持大哭曰:“吾二人死生同处,安可分离?” 伯桃曰:“若皆饿死,白骨谁埋?” 角哀曰:“若如此,弟情愿解衣与兄穿了,兄可赍粮去,弟宁死于此。” 伯桃曰:“我平生多病,贤弟少壮,比我甚强。更兼胸中之学,我所不及。若见楚君,必登显宦。 我死何足道哉!弟勿久滞,可宜速往。” 角哀曰:“今兄饿死桑中,弟独取功名,此大不义之人也!我不为之。” 伯桃曰:“我自离积石山,至弟家中,一见如故。知弟胸次不凡,以此劝弟求进。 不幸风雨所阻,此吾天命当尽。 若使弟亦亡于此,乃吾之罪也。” 言讫,欲跳前溪觅死。 角哀抱住痛哭,将衣拥护,再扶至桑中,伯桃把衣服推开,角哀再欲上前劝解时,但见伯桃神色已变,四肢厥冷,口不能言,以手挥令去。 角哀寻思:“我若久恋,亦冻死矣,死后谁葬吾兄?” 乃于雪中再拜伯桃,哭曰:“不肖弟此去,望兄阴力相助。但得微名,必当厚葬?”伯桃点头半答,角哀取了衣粮,带泣而去。 伯桃死于桑中。后人有诗赞云: 寒来雪三尺,人去途千里。 长途苦雪寒,何况囊无米? 并粮一人生,同行两人死; 两死诚何益?一生尚有恃。 贤哉左伯桃!陨命成人美。
登仕 角哀捱着寒冷,半饥半饱,来至楚国,于旅邸中歇定。 次日入城,问人曰:“楚君招贤,何由而进?” 人曰:“宫门外设一宾馆,令上大夫裴仲接纳天下之士。” 角哀径投宾馆前来,正值上大夫下车。 角哀乃向前而揖,裴仲见角哀在虽褴缕,器宇不凡,慌忙答礼,问曰:“贤士何来?” 角哀曰:“小生姓羊,双名角哀,雍州人也。闻上国招贤,特来归投。” 裴仲邀入宾馆,具酒食以进,宿于馆中。 次日,裴仲到馆中探望,将胸中疑义盘问角哀,试他学问如何。 角哀百问百答,谈论如流。 裴仲大喜。 入奏元王,王即时召见,问富国强兵之道。 角哀首陈十策,皆切当世之急务。 元王大喜。 设御宴以待之,拜为中大夫,赐黄金百两,彩段百匹。 角哀再拜流涕,元王大惊而问曰:“卿痛哭者何也?” 角哀将左伯桃脱衣并粮之事,一一奏知。 元王闻其言,为之感伤。诸大臣皆为痛惜。 元王曰:“卿欲如何?” 角哀曰:“臣乞告假,到彼处安葬伯桃已毕,却回来事大王。” 元王遂赠已死伯桃为中大夫,厚赐葬资,仍差人跟随角哀车骑同去。 角哀辞了元王,径奔梁山地面,寻旧日枯桑之处。果见伯桃死尸尚在,颜貌如生前一般。 角哀乃再拜而哭,呼左右唤集乡中父老,卜地干浦塘之原:前临大溪,后靠高崖,左右诸峰环抱,风水甚好。遂以香汤沐浴伯桃之尸,穿戴大夫衣冠;置内棺外椁,安葬起坟; 四围筑墙栽树; 离坟三十步建亭堂; 塑伯桃仪容; 立华表,柱上建牌额; 墙侧盖瓦屋,令人看守。 造毕,设祭于享堂,哭泣甚切。 乡老从人无不下泪。 祭罢,各自散去。
移坟 角哀是夜明灯燃烛而坐,感叹不已。 忽然一阵阴风飒飒,烛灭复明。 角哀视之,见一人于灯影中,或进或退,隐隐有哭声。 角衰叱曰:“何人也?辄敢夤夜而入!” 其人不言。 角哀起而视之,乃伯桃也。角哀大惊! 问曰:“兄阴灵不远,今来见弟,必有事故。” 伯桃曰:“感贤弟记忆,初登仕路,奏请葬吾,更赠重爵,并棺椁衣衾之美,凡事十全。 但坟地与荆轲墓相连近,此人在世时,为刺秦王不中被戮,高渐离以其尸葬于此处。 神极威猛,每夜仗剑来骂吾曰:‘汝是冻死饿杀之人,安敢建坟居吾上肩,夺吾风水?若不迁移他处,吾发墓取尸,掷之野外!’有此危难,特告贤弟。 望改葬于他处,以免此祸。” 角哀再欲问之,风起忽然不见。 角哀在享堂中,一梦惊觉,尽记其事。 天明,再唤乡老,问:“此处有坟相近否?” 乡老曰:“松阴中有荆轲墓,墓前有庙。” 角哀曰:“此人昔刺秦王,不中被杀,缘何有坟于此?” 乡老曰:“高渐离乃此间人,知荆轲被害,弃尸野外,乃盗其尸,葬于此地。 每每显灵。土人建庙于此,四时享祭,以求福利。” 角哀闻其言,遂信梦中之事。引从者径奔荆轲庙,指其神而骂曰:“汝乃燕邦一匹夫,受燕太子奉养,名姬重宝,尽汝受用。 不思良策以副重托,入秦行事,丧身误国,却来此处惊惑乡民,而求祭祀!吾兄左伯桃,当代名儒,仁义廉洁之士,汝安敢逼之?再如此,吾当毁其庙,而发其家,永绝汝之根本!”骂讫,却来伯桃墓前祝曰:“如荆轲今夜再来,兄当报我。” 归至享堂,是夜秉烛以待。果见伯桃硬咽而来,告曰:“感贤弟如此,奈荆轲从人极多,皆土人所献。 贤弟可束草为人,以彩为衣,手执器械,焚于墓前。 吾得其助,使荆轲不能侵害。” 言罢不见。 角哀连夜使人束草为人,以彩为衣,各执刀枪器械,建数十于墓侧,以火焚之。 祝曰:“如其无事,亦望回报。” 归至享堂,是夜闻风雨之声,如人战敌。角哀出户观之,见伯桃奔走而来,言曰:“弟所焚之人,不得其用。荆轲又有高渐离相助,不久吾尸必出墓矣。 望贤弟早与迁移他处殡葬,免受此祸。” 角哀曰:“此人安敢如此欺凌吾兄!弟当力助以战之。” 伯桃曰:“弟,阳人也,我皆阴鬼; 阳人虽有勇烈,尘世相隔,焉能战阴鬼也?虽苕草之人,但能助喊,不能退此强魂。” 角哀曰:“兄且去,弟来日自有区处。” 次日,角哀再到荆轲庙中大骂,打毁神像。 方欲取火焚庙,只见乡老数人,再四哀求曰:“此乃一村香火,若触犯之,恐贻祸于百姓。”须臾之间,土人聚集,都来求告。 角哀拗他不过,只得罢了。
自尽 回到享堂,修一道表章,上谢楚王,言:“昔日伯桃并粮与臣,因此得活,以遇圣主。 重蒙厚爵,平生足矣,容臣后世尽心图报。” 词意甚切。 表付从人,然后到伯桃墓侧,大哭一场。 与从者曰:“吾兄被荆轲强魂所逼,去往无门,吾所不忍。 欲焚庙掘坟,又恐拂土人之意。 宁死为泉下之鬼,力助吾兄,战此强魂。 汝等可将吾尸葬于此墓之右,生死共处,以报吾兄并粮之义。 回奏楚君,万乞听纳臣言,永保山河社稷。” 言讫,掣取佩剑,自刎而死。 从者急救不及,速具衣棺殡殓,埋于伯桃墓侧。 是夜二更,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喊杀之声,闻数十里。 清晓视之,荆轲墓上,震烈如发,白骨散于墓前。 墓边松柏,和根拔起。庙中忽然起火,烧做白地。 乡老大惊,都往羊、左二墓前,焚香展拜。 从者回楚国,将此事上奏元王。 元王感其义重,差官往墓前建庙,加封上大夫,敕赐庙额曰:“忠义之祠”,就立碑以记其事。 至今香火不断。荆轲之灵自此绝矣。 土人四时祭祀,所祷甚灵。有古诗云: 古来仁义包天地,只在人心方寸间。 二士庙前秋日净,英魂常伴月光寒。
诗文吟诵
七律·曹州风物之羊左合葬墓 文 / 古道龙游
不求赫赫不求荣,舍命全交万事轻。
忠义多存生死地,挚心唯证苦寒情。
应循知己同袍乐,莫逐浮名犬马声。
怀抱真纯昭日月,做人何必戮经营?
注:羊左合葬墓位于鄄城县箕山镇李胡同村南250米处。 传说战国时期燕国人羊角哀、左伯桃同往楚国求职。 行至鄄邑,忽遇风雪,盘费用尽,仅够一人生存,左伯桃将银两、食物悉数给了羊角哀,让其前往楚国,自己留此等候。 羊角哀至楚国作了上大夫,后至鄄邑寻找左伯桃,而左已因冻饿死在树洞中。 羊角哀遂拔剑自刎,随人将羊、左二人合葬一墓。1979年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