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檢書記(劉瑞成)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紀檢書記》是中國當代作家劉瑞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紀檢書記
經安書記提議,擬報縣委組織部批准,鎮黨委辦公室幹事張緯同志即將擔任鎮紀檢委書記,享受鎮裡正股級待遇。這是黨辦主任張入畫同志黨委會散後鄭重其事和張緯談的話。
張緯今年四十六歲,是中國恢復高考制度後第一批大學生,畢業於中國某名牌大學、土壤學專業,後取農業碩士研究生學位,他的老家是中國最富有的名茶之鄉。二十多年前大學畢業後分在北方,開始在地區機關工作,精簡機構時下到基層。調到了這個叫做螃蟹鎮的地方,一直在小鎮的黨辦作寫寫畫畫的工作。他學識淵博、知識面寬、為人誠懇、工作認真、專業知識、政策水平、經濟理論、文字能力在全鎮可謂無人可比,在單位有很好的口碑。正因為如此,縣、地有關部門也曾有意將其調去到政策研究室、農工委之類的部門,但不知什麼原因,每次都被安書記攔下了。
說起來安書記可是這個鎮裡的老人兒了。說他老,不是年齡,而是資歷。安書記的爺爺,是辛亥革命後民國初年到這裡的拓荒者,當年他帶着家族的十幾口人逃荒來到這裡。見這裡遍地水窪,荒草成片,就停下來喝水。不小心被螃蟹夾住了手,為此就選擇這裡安了家,取名螃蟹淀。爺爺去世後,安書記的父親當了村長。後來人多了,又自然而然地做了區長、鄉長、革委會主任、公社書記。安書記上學不行,卻早早地當了官。可能是從小就在父親身邊耳熏目染的原因吧,安書記父親三任妻子,生了姐弟9人,大都當了官,全是響噹噹的人物。大姐退休前是鄰縣人大主任;大哥原是縣委書記,因年齡關係剛轉任縣人大主任,大嫂退休前是縣人事局長;二哥是地委常委、公安局局長,二嫂是縣婦聯主席;四弟原是縣土地局局長,後下海經商,有房地產、保險、物流等數家大企業,是省里有名的大企業家,四弟媳是現任縣土地局長;五妹是縣委主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妹夫是鄰市市長;五弟在鄰市高級人民法院任副院長,弟媳是縣人事局副局長;六弟在省經委任處長,六弟媳是市環保局處長;七弟是省委書記的秘書,七弟媳是團市委部長;八妹省城大醫院的主刀也是常務副省長的兒媳婦;小九大學畢業後在中央某部工作。安書記是老三,只有他最基層、官最小。安書記的叔叔大爺、叔伯兄弟以及自己的十幾個侄子、侄媳婦、侄女、侄女婿、外甥、外甥媳婦、外甥女、外甥女婿……縣裡縣外,市內市外、省里省外組成的一支強大政壇上的的常規軍,安三爺一跺腳,哪不晃悠?
下班以後,張緯推上自行車,先匆匆忙忙地去了一趟鎮郵電局,抬頭望了望有些灰濛濛的天空,「唉,真他媽的王八蛋,這幾年怎麼這麼多「沙塵暴」?……」他使勁擦了擦浮出眼角的沙粒兒,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長吁了一口氣,胸口感覺舒服多了。據說這是一種生理視覺,當你感覺受心理不舒服或壓抑之後,又無合適對象傾訴,或不願傾訴,可採取這種方法可得緩解——罵街、吐痰、出長氣。這方面張緯已積累很多經驗。
他一路小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把這一即將到位的喜訊報告給妻子揚暢。
「什麼?讓你當鎮紀檢委書記?」「是啊!是啊!你說,這麼多年啦!我終於又有了出頭之日啦!」張緯全然不管妻子是什麼神態,拿起暖瓶神采飛揚地倒了一杯水。「這是哪個混蛋王八蛋拿你開涮?你這個窩囊廢,給你個棗你就含兒,咱家不缺你這個官,你立馬兒給我辭了!」
滿以為妻子會高興,誰知妻子一聽翻了臉,張緯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潑過來,失望地看着暴怒的妻子,滿肚子熱乎乎的話被攔了回去。他想等揚暢平息一下後再與她理論理論,卻被憤怒中的揚暢一把推出了家門,「咣當」一聲,門倒鎖上了。
揚暢是本地人,鎮中畢業以後被鎮領導招進機關當了打字員。後來由安書記給轉成國家幹部,曾任過全縣最年輕的正股級鎮團委書記、鎮黨委委員。前幾年,正當有人聽說她快要當副書記了嫉妒得要死的時候,她卻突然出人意料地開了機關,來到哥哥開的小五金店裡當上了二老板。後來又神速地嫁給了張緯。她小張緯十幾歲,細細的高挑個兒,白白的皮膚,潔淨的牙齒,活脫脫的一個人見人愛的漂亮姐兒,若不是張緯有文化又是外地人,這樣的美人兒哪有他的份?也不知為什麼,張緯這個人在單位威信挺高在家懼內確是挑了號的。這一鬧鄰居們都納悶兒:當官不是好事嗎?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得,這回有好瞧的啦!
張緯家距單位不遠,被妻子推出了家門後,又輾轉來到了單位。
說來也巧,安書記正在單位值班,沒出門。只見他穿着一身筆挺的名牌西裝。脖子有點弓,抻着頭兒微笑着站在機關院子門口兒,很有點精氣神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正在等人似的。
張緯看看四周無人,忙湊上前找話說,揚暢告訴過他,除了工作應付外,平時離老安遠點、這人很陰險,沾上他不會得好。張緯就沒這記性,他倒覺書記是個人物,甚至有一種親切感。「幹啥來了,吃飯了沒?我辦公室還有大帝王,讓食堂弄倆菜,咱鬧兩口去。」書記應酬多得很,平時別說值班了,就是上班也難得在機關看到他,哪還有時間和咱喝酒,張緯頓時受寵若驚,越發感覺自己判斷正確。「謝謝書記,我有點事找您……」於是一五一十地把揚暢的態度向安書記說了:「書記……哎,您說這個老娘們兒就是不讓我干,硬是把我給推出來了,我該怎麼辦呢?」張緯已經熟悉了當地人說話的語言習慣,用他那南方口音說着不太純正的北方的地方話,又帶着滿臉的苦相,顯得很不協調。安書記聽完經過,看着張緯那個樣子,覺得很滑稽兒,他略帶喜色但又不無深沉地說:「張緯呀,你這個人哪,哪都好,就是有點發誓不靈、放屁不疼,連自個的老娘們都擺弄不了。不過,這個事兒是你們的家庭矛盾吧,我不好幫你什麼呀?」「唉,我他媽的這輩子算完了,都毀在這騷老娘們兒……」張緯氣急敗壞、欲言又止。
見張緯實在可憐,安書記意味深長地說:「張緯呀,你一個大老爺們該硬就得硬起來!這麼軟能成事嗎?」張緯愈加沮喪。「安書記,我…我…唉!……」
安書記眉毛一挑:「行啦,這個小揚子脾氣我知道,這樣吧,不行的話你替我值班,我去做做工作。」「能行嗎?……」張緯疑惑地望着滿臉皺紋的安書記問,「有什麼不行的,放心吧!」安書記眼睛一亮:「只要你信得過我,把她交給我,我絕對替你把她擺平!」「中!那……書記讓您受累啦。」
張緯覺得書記還很仗義,一不小心將安書記的口頭語兒給說了出來,他感激地看着安書記,一個勁兒地向安書記道謝。
天有點兒陰,此時像要塌下來一樣,到處都顯得黑糊糊的。
安書記用心地整了整頭型,一改往日踱步的習慣,使勁地挺着脖子,嘴裡哼着也不知什麼地方方言的小曲兒徑直向張家走來。
大街上靜悄悄的,建築物在灰濛濛的天氣中感覺更加低矮了,街兩旁的幾家小商店早早地開着燈光。街上行人很少,只是零星的幾條狗和幾輛「狗騎兔子」好象沒有方向地竄來竄去。
這個地方的天黑得早,人們晚飯後都不怎麼出門兒,也不怎麼看電視都早早地睡覺。這裡雖然叫鎮,實際上還保留着一個村子的生活習性。
近幾年,在縣委的號召下,這個縣開始了大規模的撤村並鎮改革,該鎮經過大刀闊斧地並村,逐步形成了有近兩三、千人口的鎮區,原先叫鄉現在叫鎮。據說這是為了縮短城鄉差別加快現代化城市進程才改的稱呼,該鎮各村拆遷的事兒在全縣數該鎮力度最大,將十七個村並成了五個區,安書記在全縣大會上還介紹過經驗呢,享受了全縣不多的副縣級待遇。
揚暢正在自己生悶氣,聽到有人敲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聲罵道:「還回來幹什麼!你個活王八!給我滾!找你們那幫子吃人飯不拉人屎的鬼們兒去吧!表面上什麼黨性原則,什麼「三個代表」,全是他媽的騙老百姓的花活兒;一個個是人不是人的「狗皮賴」,頂着滿腦袋高粱花子還楞充什麼大尾巴鷹;一個個吸老百姓血的混蛋王八蛋,拿共產黨的錢兒都給自己換了個好爵位,卻拿這麼個狗屁玩意兒尋人開心,都是他媽的什麼東西!你卻不知好歹,還硬往狼嘴裡鑽?……」
安書記站在門外靜靜地聽着,心想:「這個小娘們兒真不簡單哪,政治上可比那個傻小子張緯成熟多了,唉,這麼個人才真是忒可惜啦……」
揚暢聽不見外面有動靜,見自己唱獨角戲,就氣呼呼地止住罵去拉門。安書記正在倚着門兒聽着罵、想着心思兒,一點兒防備都沒有,被揚暢突然這麼一拽,使自己本來就不太均衡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只聽「叭嚓」一聲順勢跌倒在揚暢的腳下。
「哈哈哈……」揚暢歡聲大笑起來,「啊呀,原來是安大書記安三爺呀,我還以為是我那個不頂用的玩意兒呢……」
安書記抬起頭,緩緩伸出一隻手可憐巴巴地看着揚暢,揚暢卻不看他,自顧靠在門柱上稀里嘩啦地笑着……
安書記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轉身關上門,找了一把凳子坐下,抬起兩隻手分開,往頭上拂了拂細苗一樣稀疏的、已經露出了白根的頭髮,順手端起一杯放在桌子上的水,也不知熱還是不熱,拿過來就噓了一口,兩眼一刻不離地看着揚暢笑紅了的臉頰,用力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啊呀……你這個歡迎法確實是夠與時俱進的……」
看着揚暢笑個沒完,安書記頓了頓又說「我說,揚子,別笑啦,說正經事兒。都不是外人兒,是吧,咱也不必繞圈子啦,我來呢,主要哇是和你商量一下你們小張的提職問題,還有……」
揚暢止住笑:「是嗎?什麼大的官兒勞駕您老人家親自登門安排?」
安書記又端起水杯,似喝非喝,眼睛死死地地盯着揚暢白皙的脖子,聲音抑揚頓挫、非常好聽:「是這樣呵,揚子,上邊呢,有要求,要提拔使用一些年富力強的同志,你們小張呢,也跟我這麼多年啦,我呢,想用他,主要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有什麼要求和我提出來,咱倆就別客氣了,我都聽你的,你知道,這紀委的正職還是空缺嘛,黨委副書記至今還給你空着呢嗎……你辭職後,我沒註銷你的戶頭,你如果……」安書記非常懇切。邊說邊拉過一把凳子,輕輕拍了兩下。
「嗬!奇怪,安大書記什麼時候也講民主啦。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不過我跟你說,我們張緯這麼大歲數了正等着政策退休吶,我也不管你什么正、副,你就別打張緯的主意了,張緯不是那塊料兒,我們家也不稀罕這個官兒!至於我是更不會吃什麼回頭草的!」沒成想揚暢不買帳,站在門口兒,語氣還挺強硬。
「這個事你還就得讓張緯干,這是組織上決定的,我們都無權更改。」安書記緩了一口氣,緊接着說:「揚子呀,你也知道,咱們是個小鎮,單位就這麼幾頭鳥蒜兒,哪個兒不在你心裡裝着?馬副書記不行了吧!他都快退的人了。還是張緯干最合適。」
「你少給我提什麼組織!誰不知道你安大老爺手眼通天、一言九鼎。在咱們鎮還不是你想怎麼着就怎麼着!那麼多老百姓有意見攔得住你嗎?馬老爺子是不行,那他下邊不是有行的嗎?」
「誰呀?你是說黨辦主任張入畫嗎?她不行!太嫩、素質也低,何況還是個女的!她哪能兼紀檢書記呢?」
「什麼?女的!你安大書記什麼時候也嫌女的啦?」揚暢反唇相譏。
「揚子,我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別吃醋,」安書記有些招架不住。「我不管你什麼意思,琢磨人是你們這些人的特長,讓誰干不讓誰干,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和我說不着兒,反正我堅決不讓張緯干!」揚暢一點不鬆口兒。
「鎮裡真的沒有合適人選了,再說這事兒你讓副鎮長們干也不合適呀,年輕點兒的就劉副鎮長了。」安書記的態度又懇切起來。
「你別找樂兒啦,整個鎮裡就耍把人家劉副鎮長一個人,他那麼忙,你要累死他呀?」揚暢很是不平。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那你讓誰干?你難道想讓傳達室的老錫頭幹不成?」安書記斜着眼兒使勁盯着揚暢白白的脖子看。
「哼!真是太可笑啦!這樣的損招兒也只有像你這樣的共產黨的幹部才想得出來!,一個七十多歲的臨時工,當什麼紀檢書記?別說根本不行!就是行!那到時候有事他拿得起來嗎?得,我也沒時間和你廢話了,你愛找誰找誰去!……」揚暢煩了,下了逐客令。
「噢?……我明白啦!」安書記興奮起來:「原來你誰都不讓干,你還是想讓我老安干哪!不過,……這次可是又要(奸)兼啦!」安書記不無好意地說,像個孩子一樣,有點兒手舞足蹈,語調兒也明顯地亢奮了起來。看着揚暢要發作,老安趕緊把話收回來「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說真的,揚子,我這次來呢,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向你匯報,啊……啊」,安書記頓了頓,「這個……我最近吧和組織部門通了氣,李書記呢基本上也沒啥意見,就是關於你的事,人才難得呀,組織上很看重你呀。你能不能還回機關,鎮黨委常務副書記兼這個紀檢書記,等明年換屆再考慮接任鎮長一職。如你沒啥意見,我回去之後就讓他們下文。唉,你看你離開機關後這些年多麼的不容易啊!」說到這,安書記心裡很是不平衡,你個小婊子,當年要不是私自離開我,別說副書記,就是這鎮長不也早當上了嗎?還他媽的讓我饒這麼個大圈子。他看看揚暢,本以為她會謙虛一下,卻發現揚暢喘着粗氣,臉色通紅,「揚暢同志,你也不要太激動,組織上相信你會幹得很好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為你是誰?你個老畜生!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什麼德行?吃飽了撐的拿手下人糟蹋不說,還想到老娘這兒尋開心,擰斷你的歪脖子兒……」揚暢緩過神來,卻指着老安大罵起來。
說起三爺德性,還真不怪揚暢,她有苦難言呀。別說官場玩人是個高手,這老爺子玩女人水平更高、更絕,確有獨到之處。當他對獵物恩威並進攻下後,一改平日含情脈脈的慈善面目,對到手的女人開始表現出激進的亢奮,手抓嘴咬腳踢,持續長時間的進行瘋狂的折磨、下手之狠、方法之慘烈,令接觸過的女性不寒而慄、痛不欲生。由於進補到位、與時俱進,老爺子能夠花樣翻新、風格多年不減。有的人因此尋了短見。揚暢前些年受得罪真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呀,這些張緯還一直蒙在鼓裡呢,特別是揚暢白雪一樣的皮膚上的那些暗痕還一直是個謎。
想到這,揚暢又氣又恨,一邊罵,一把拉開門兒,用手抓住安書記衣角兒,將老爺子使勁兒推了出去。「給我滾,滾--,你個老畜生,你害得我好慘呀……」揚暢放聲大哭。
安書記半天沒回過神兒來,呆呆地站在門外,剛來時的精神頭兒一下子全沒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揚暢動了真格的。安老爺子幸福了大半生,什么女人他都有玩膩的時候,惟獨對揚暢始終放不下。當年群眾都知道三爺我身下的小三奶奶。那滋味,唧唧。
「好、好、好……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安老爺子咽了口唾沫,現在,只有轉眼珠兒的份,一輩子都牛氣的安書記此時卻沒了招數。
「怎麼會是這樣呢?怎麼會是這樣呢?奶奶的!想我老安當鄉、鎮一把兒十幾年,什麼事不是說一不二?那真是:老虎拉車——誰敢?也就是這個騷貨兒不把我當回事兒,我哪裡對不住她?當初想培養她當鎮長她都不睬,這不是有病嗎?誰有過這樣的待遇?幾十年啦,什麼樣兒的女人沒見過?什麼時候失過手?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我怎麼會栽在她手裡?……真他娘的憋氣!」
安書記越想越氣, 「啪」,一抽手突然狠狠地颳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兒,自言自語道:「這個招兒,它奶奶來的怎麼就不靈了呢?……」只見一條紫色的血跡順着嘴角流了出來,這裡流的都是女人身上的精華呀。
這還真別怪老爺子生氣。說實話,安書記雖然要文化沒文化,要本事沒本事,可在地盤上官場,上上上下下都很服他,說服他倒不如說怕他,一是老安這人當官有手段,會琢磨人也會折騰人,誰不服,辦你不過夜,還讓你有苦無處訴;二是人們沒法得罪他,特別是上邊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哪個敢不拍他的馬屁。哪個敢不叫一聲「安三爺」,大年初一,縣領導都放下爹媽也要先給三爺來拜年,你說怪不怪?這倒非老安有什麼法寶,原因很簡單,他們是怕老安的身後,老爺子有中國特色的強大的常規軍。這些年,方圓幾十里,美女如雲,讓安三爺過手的無以數記。鎮上的只要他喜歡,不含主動上門的,哪有不乖乖就範之人?
麻煩總會有的,用安書記自己的話講:沒麻煩,生活還有什麼情趣?多大的麻煩,就是舉報信上市委副書記的批示,省政法委的指示,也都一一化險為夷,「生活嗎,想當年毛主席他老人家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我老安,也要堅持科學發展觀、在創建和諧社會中再立新功」。別看安老爺子事兒這麼大,表面非常和善,卻從不張揚,對上哪怕是小科員到了鎮裡,也總是笑容可掬,一副謙和的樣子,且出手大方、為人仗義。為此,總是贏得人們的好感和上級的肯定。但他也一直有一塊心病,就是征服不了這個「鬼難拿」—揚暢。想當年,他老安在她身上花了無數心思,沒想到到這樣的肥肉還是掉出了嘴,卻白送給了一個窩窩囊囊的外地佬兒。聽說張緯這小子還患有嚴重的陽痿症,根本就不是他媽個男人,這樣的女人都得不到,我老安死不暝目啊。
第二天,鎮裡又召開了黨委擴大會。會後不久,縣裡下發了一個通知:螃蟹鎮鎮黨委書記、鎮長安有輻同志兼任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
最後,要告訴尊敬的讀者們一件不幸的事件,此事不久後的一天,鎮機關大院門前馬路上發生了一場車禍,黨辦幹事張緯上班途中被一輛「狗騎兔子」撞傷,經搶救無效死亡。到過現場的人說,張緯死前眼角還掛着一串未擦的淚痕……
交通大隊結論:由於橫穿馬路逆行,張緯負主要責任。對方負次要責任。[1]
作者簡介
劉瑞成,筆名,柳一,1960年出生,研究生學歷,1978年參加高考走出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