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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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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亲情》中国当代作家刘鹏展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温暖的亲情

每一个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一些故事。哪怕,故事甚微,或者,时代久远,它也会在某些时刻将流年岁月里的时空拉近,激荡起心中对亲情的无限追思。

一 我和我的兄弟姊妹一样都是由外婆一手拉扯大的。但在众多的兄弟姊妹中,我与他们几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待遇。

我是家里唯一的双胞胎,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我和姐姐的降生带给了一家人的欢乐,也累坏了忙前忙后的外婆。听外婆说,我和姐姐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由她悉心照料。母亲就像雇请来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奶妈一样,到点只管负责喂饱我和姐姐,别的也不由她劳心与费力了。按理说,母亲前面已生了这一大堆的孩子了,照顾我姐弟两个人也应该游刃有余的。或者说,也积累了足够的育人经验。可是,我的外婆就是不放心。有道是:姜是老的辣。别看,我的外婆只是一个“三寸金莲”的小脚女人,可她能干得很,做任何事情总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她都坚持每天给我和姐姐分别洗两个澡(上午一个、下午一个)。她说,婴儿不但要保持皮肤的光洁、柔润和卫生,而且更要勤洗勤换衣服。特别是要保持脑壳的清洁,免得日后生疮疖。尤其在我的龙凤胎姐姐一周岁夭折以后,外婆的手里犹如端着沉甸甸的“一碗油”,生怕我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一直到我长到三四岁,才放心地把我交给母亲。

可是,外婆仍然坚持每天辗转两三条街,从北门来到西门至少来看望我一两次。都说,感情是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这话一点不假,亲情亦如此。我都上幼儿园了,心里还老是记挂着外婆的家,若不在放学后的第一时间去看望外婆心里就痒痒的。到了外婆的家,我就会发疯似地围着她“三寸金莲”的小脚转来转去,摇摆着她的手,亲昵地叫唤着,外婆心里也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一会儿抱我,一会儿又将背在背上。有一回,外婆的邻居曾经对她说:“我瞧着呀,你这个外孙伢崽哟,撒起娇来比小姑娘还小姑娘呐。我看着都蛮羡慕!”“是啊!他一来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撕都撕不脱。”外婆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得意的神情,而我就如同沐浴在温暖的春风里,猛然地扑在她的怀里,在外婆的脸上亲一下……

一次乡下的娭毑进城来,听说我还在外婆家里,她感到非常的自责,同时又感到十分的眼馋和妒忌。我跟你说吧,娭毑是“山高皇帝远”与我们挨不着边际。莫说进城来帮衬自己的儿媳带带孩子,就连她乡下的活儿也忙不过来。尽管我的父母亲跟我讲过这个层面上的血亲关系,但是,我对外婆情感上的依恋已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说老实话,我虽与自己的娭毑曾经打过几次照面,可是,我却在骨子里认为:外婆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至亲至爱的人,谁都不可替代……娭毑有心带我去乡下,我排斥着,内心没有任何向往。

五六岁时的一个礼拜天。吃罢早饭,父亲对突然我说:“你从未去过娭毑的家,我今天特意带你到乡下去走走。”“对!是要带他们到乡下走一下,去亲近老人,亲近自然。不然的话,他们恐怕会把老祖宗的根都抛得一干二净。”母亲接过话茬说。

“我不去乡里!我要到外婆屋里耍。”这时,我瞟了父亲一眼,看他有什么反应。坦白地说,我清楚父亲的脾气,也曾见识过父亲教训哥哥姐姐时的场景。真的,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着实让人害怕

“你知道娭毑是哪里的人吗?我晓得你又不记得了吧?我再诉你一次。娭毑的祖籍是湖南省长沙县谷塘乡人,全名王爱清(卿)。解放前,家里一贫如洗,她与哥哥相依为命一路南下沿街乞讨来到了醴陵。后来,在媒婆的介绍下,嫁给了我老实巴交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祖父……”我以为父亲这次也会发火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用如此大度的胸怀和方法与我沟通,进而唤起我对娭毑的记忆与认可。“乡里好耍嘞!”我又不蠢,我知道这是母亲在吊自己的胃口,如此“诱导”也足见她用心之良苦。

“好吧。去娭毑家就去娭毑家!”看着父亲母亲在自己的面前一唱一和的样子,我只好勉强答应着。

我又瞅了父亲母亲一眼,心里突然记起昨天晚上,他们吃了饭就“溜出”了家门。回家时,手里拎着一些吃的东西,而且还闷声不响地把它锁在了柜子里。我原以为:他们又要去乡下看望娭毑。结果,他们早就计划着要带我去乡下看望娭毑呢。“走吧!”父亲牵着我的手,肩上斜挎着装有副食品的黄色帆布袋,朝汽车站的方向走去。进了车站,父亲急匆匆地跑去售票窗口购票。“运气真好;买到了最后一张车票。”不用父亲跟我解释,我瞬间明白去娭毑家的班车肯定每天只一趟。“标准班次,不会多加一人。”难怪,当我见到父亲手里攥着那一张车票折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只可惜美中不足。”父亲的话,顿时使我深感奇怪:买到了最后一张车票,这还不是最好最美的事吗?难道,非要叫我和他一起步行几十里崎岖的山路去娭毑的家?

汽车出了站,我方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原来,我和父亲恰好坐在右边的车轱辘的地方。汽车一遇到坑坑洼洼的路段,最后一二排位置上的人自然就颠簸得不得了。班车一路向北。渐渐地,县城的影子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崇山峻岭和弯弯曲曲的砂石公路。不过,山上树木葱茏,甚是养眼。这时,一群白鹭从树梢上优雅地降落在田埂上,小溪里。它们有的把长长的脖子和嘴伸进草里或溪水中觅食;有的自由自在地整理着自己翅膀上的羽毛;有的腾空而起在空中做着各式各样的飞行动作;有的双双对对的昂起头亲昵着……车窗外的一切,令我欣喜,又令我着迷。于是,我主动地跟父亲交换位置,方便欣赏白鹭。正好脚底下是一条穿垅而过的笔直的公路,道路两边一排排高高挺立的杨树,如同一个个令人肃穆起敬的站岗值勤的战士。我转过身来,只见一颗颗杨树在我的眼前迅速地往后退去。司机目视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鸣着笛,顺着山路继续前行。我远远地看着这条城市里永远不可能见到的曲曲折折的公路,心里生出许多的联想。它像什么呢?最终,我把这条路比喻为:巨蟒,一条镇守在大山里的巨蟒。山路上,我也没有瞅见几户人家,心里不觉厌烦起来。于是,我问父亲娭毑的家到底还有多远。父亲说:“还有一截子路。”可这一步之遥,委实令我有望穿秋水之感。实不相瞒,我早就口渴了。汽车七弯八拐,终于开到了一个地名叫鹅颈的小镇上,在供销社的大门口停下来。父亲说,我们还要步行四五里的山路才能真正到达娭毑的家。吃一堑长一智。我又开始怀疑他说的话里掺杂着很多的水分,我敢打赌到娭毑的家至少得加一半的路程。

出镇子不远,我们走进了一条只能容纳一个大人前行的小路。脚下是一条山溪,溪水哗哗地流淌,清澈见底。小溪里有一队小鱼儿在奋力地逆流而上。我在琢磨:它们要去找寻更适合自己的栖息地么?哪里才是适合这些精灵栖息的地方呢?正当我思考问题的时候,父亲指着对面山脚下不远处的一栋土坯房子说,那就是你娭毑的家。

我拼命地朝山坳下跑去。“哎哟,鹏伢子你莫急,莫急,小心绊倒石头滚下水沟(溪)里去!”父亲跟在背后焦急地摇摆着手一边又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跑到了山脚下,忽见前方不远的地方是一座的简易的桥梁。中间立着一个石墩,很厚实,顶层呈菱形状。桥面是用六块青褐色的石板架接起来的。桥的那头三块,桥的这边三块。或者是经历的时间久远了,桥上的青石板都已然被磨得光溜溜的了,特别是中间的两块石板甚至还有一道凹槽,显然是农家的带有铁轱辘的独轮车碾压所致。桥下的水很深,水流湍急。桥面距溪水的高度大约一丈有余。我一路走来,发现这里是双溪汇合之处,而且,其中一股正是从娭毑房屋左边山上奔流而下的。溪水在这里合流,水声也在这里合奏,日复一日地唱着一支奋斗前行的乐曲,山谷里却显得很宁静。

我本想站在青石板桥的这头,对着娭毑的房屋大声地报告我和父亲到来的消息。可是,我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灵动的想法——还是给娭毑大人来一个大大的惊喜吧。过了桥,我往右边用鹅黄色的石块铺成的阶梯拾级而上。猛然间,我嗅到了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柴火的味道。这味道于我而言,顿生新奇,我竟傻乎乎地用双手往自己的鼻孔里不断地捞着这些气味嗅着……“嗤嗤嗤嗤!”灶屋里不时地传来娭毑炒菜时,锅铲碰触锅底发出的声响。“娭毑,您好!我和父亲来看您了。”我迈着近乎于猫的步伐穿过厅屋,站在灶屋的门口亲切地喊着她。她转过身看见我说:“我没有听错吧,是我的孙伢子叫我吗?”“冒错嘞!娭毑是我来哒。”这时,娭毑三下五除二地把锅里的菜盛在碗里,又连忙在腰间系着的蓝色土布围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迅速地跑出来,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说:“孙伢子,你是第一次来乡里,你说,今天要吃几个鸡蛋,我去鸡窝里掏新鲜的哈。”“您留着自己补补身体吧。”“我喂了十二只母鸡,若它们每天下一个蛋,就有十二个蛋。你说,我和爷爷哪能吃下这么多呢。”来到鸡窝掏蛋,其实是鸡窝的上面建有一个专供母鸡下蛋的窝。据娭毑说,这是她精心编织的一个稻草盆子。盆的边沿都有寸把厚,俨然一只黄色的大搪瓷盆。娭毑还说,起初还是用几块土砖围着的一个最简单的窝,里面也就是简简单单铺垫了一些稻草而已,更不用说美观啦,就连母鸡在里面产蛋也没有舒适度可言。这个稻草盆子,可同时容纳三至四只母鸡并排生产(蛋)。你还莫说,当娭毑从蛋窝里拿出几个鸡蛋后,一只“竹花鸡”正急切地飞入里面去产蛋了。在我看来,娭毑今天的收获肯定又不小呢。“娭毑,您还留一两个蛋放在里面为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边可大有文章与讲究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使母鸡看到里面有蛋蛋,它就不会去外头产蛋啦。我管它叫招巢子。”她一边朝灶屋里走一边又将其中的奥秘告诉我。

父亲进屋不久,祖父也从生产队里收工回屋。他见到我,高兴得连手都没有去清洗,就急不可耐地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又是亲来又是在我的脸上栽胡子。“爷爷,您咋就和我隔壁的那个爷爷一样喜欢在我的脸上栽胡子呢?痒痒的,有被针扎一样痛的感觉。”“因为,我喜欢你呗!”“吃饭了,看你爷孙两还在闹的欢。”这时,桌上已然摆好了一盆荷包蛋、一碗肉炒辣椒,一个小虾米炒辣椒、一个火焙鱼、一个米汤放豆豉香葱。娭毑说,鱼和虾都是爷爷从小溪里弄回来的。我刚坐在方桌吃饭的时候,娭毑和爷爷都往我的碗里夹菜。一时间,肉鱼、小虾米和荷包蛋在我的碗里都堆成了山。仿佛,他们要将我出生到现在未能释放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以这种方式倾巢而出。

“咯多!咯多!”这时,“竹花鸡”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产蛋了似地从窝里跳出来,高高昂起头放声地歌唱着。于是,我立刻从自己的饭碗里夹了一团饭犒劳它。这是一只灰色的大母鸡,它的羽毛光亮,而且,在它灰色的羽毛上还嵌着状似竹叶一样的金黄色,让人看着格外的舒服。爱动物是儿童的天性。于是,我又从自己的碗里把仅剩下的一口饭全部扒拉出来奖赏给了它。娭毑见状忙说:“只要你喜欢,或者,你能捉到它,你就可以把它捎回城里去。”“当真?”我幼稚地反问起来。

当我伸手去捉那只竹花鸡的时候,没想到它竟趴在地面一动不动。可是,爷爷却站在一旁抿嘴大笑着说:“这只鸡不仅长得好看,老实,而且每天还下一个蛋呢。”其实,娭毑心里清楚父亲只有一天半的假期,次日早晨肯定要回城里去上班的,所以灵机一动导演了这部精彩的话剧。

饭后,我坐在娭毑怀里,问:“娭毑,你老家是长沙的,你还会回去吗?”她手抚摩着我的头,眼睛向大山外望去:“苦日子都过去了,这里早就是我的家,你爸是从这大山走出去的,你出生就是城里娃娃,但这个家也是你们的家,我守着。”

……

从这以后,我每年的寒暑假都会自觉地去乡下看望娭毑和爷爷,我知道,二老和乡村的一草一木在冥冥之中已与我有了一种自然而然的约定。便捷富足的小城,朴拙无华的乡下,都有融融的亲情滋养着我成长的光阴。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如今,老人们已离世,但落日之处是天涯,望及天涯有温暖。那是亲情独具的温暖。 [1]

作者简介

刘鹏展,笔名神鹰,中共党员,“参战参试”老兵。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