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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四记(欧阳杏蓬)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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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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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四记》中国当代作家欧阳杏蓬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清远四记

路过清远百十回,真正游清远的第一回是2010年的国庆节,目的地清远北江飞来峡。

行车经过北江百十回,在北江大桥上,看过它枯水期的狼狈,也见过它丰水期的饱满与膨胀——几欲漫堤而出。清远城里数栋高楼立在云天之下,面对北江的汹涌,十分漠然。但没有一次停下车,在北江大桥或者北江大堤上,观船赏浪,抚水弄草。途经清远的清连高速,是归途,心里念叨着东干脚和父母,对窗外的风景,有如清远城区里的高楼俯瞰北江的姿态。到国庆节公司放大假,好友老何安排去做清远游。

老何东北五常人,做光碟生意,跑过广东不少地方。他因生意需要到过清远,早上来,晚上回,也没游过清远。

清远有什么好游的风景呢?

到了清远,下了车,直赴北江码头。北江码头停了好多船,打鱼的小船,有棚子的游船,载客的客船,拉货的驳船,鱼一样摆在河面上。老何挑了一只游船,上船和船老板——一个女老板,讨价还价,以三百元租金租下了,包到飞来峡,送到即止,不包接。上了船,在竹椅上坐下来,船开动,在江面划出两条白浪花。江风扑面,两边的青山岿然不动。船后面,水流远去,不见帆影,看前面,江水波光粼粼,无穷无尽,感觉到脸颊生风,人也像长了翅。遇到旁边的船经过,我回头看船主人一家,他们几个围坐在一张桌边喝着茶,对身边的风景物事或熟视无睹,或已经了然于胸,表情稀松平常。到了飞来峡大坝下——秋天,北江枯水期,大坝水流如线,却并不影响北江水的清透。船老大停船靠岸,我们还依凭船栏,看清水里的小鱼,船钉子般大小的鱼,在水里会儿钻进船底,忽而停在褐色江石下,见不得人。或者,它们本性就畏惧人的。

两岸青山相对,哦,这里就是飞来峡!

飞来峡又名禺峡、中宿峡、清远峡,是珠江水系干流北江河道中的三峡之一,为北江中下游的分界点,全长9公里,好吧,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北江最险断行进了9公里。我们沿着江边狭窄的石道往上行进,上一缓坡,“飞来峡风景区”的彩色牌楼在山崖之下犹如大旗,门前购票的游客却稀稀拉拉清可数,广场上只停着一台大巴、两台黑色小车。北江大坝里的水,也静若一块玻璃。是秋天压制吗?仰头看山,山上枞树如墨,画到了半天,与蓝色相接。在购票处买了门票,进门,在山壁上便看到了崖刻的朱红大字。中国的风景区惯有的特色,不是碑林,便是崖刻。据说整个飞来峡内有历代名人碑刻50多篇、摩崖石刻70余处,有关诗赋300多首。这对于研究风景区历史的人,或可作为参考资料,对于我等只为一饱眼福的凡人,对于什么“风光誉南国,古迹遍峡山”的赞美,几是无动于衷的。由于没有请导游,我们便沿路而上,漫游。

山里有个小庙,名“飞来寺”,主持穿新袈裟,戴僧帽,一脸久经阳光考研的铜红,一双筋鼓鼓的手,指甲里还有黑泥。弯腰给我们请香的时候,我看到了从袈裟侧面漏出的一截黑色布衣,似乎还是新制的。老何接过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蠕动着嘴巴子,我就从侧门溜了出来,看四周,其实还有很多小庙和佛塔散落在沟渠畔和山林里,在阳光里闪着寂寞的光。这让我有些触动,无论怎么高高在上,在旁人眼里,终归寂寞。就像佛塔边的巨松,无风自响,那种声音,如同梵音,这让我不浮躁了,内心清净下来了。午后秋阳如同薄翼披在山林之上,天地寂清,山也本分了,不再狼奔豸突,而是沉静下来,就地入了佛一般庄重。

我们沿山道而上,其实不是为看风景,是为了走路而走路。

道旁枞木林立,密不透风。

到了山顶,人已经在山中,渺如蝼蚁。

飞来峡是南岭山群在岭南的最后的狂欢之地,过了清远,便是霓虹与高楼装饰的珠江平原了。飞来峡里有最高、二高、龙女、明月、凤凰、仙人等72峰,层层叠叠,在天空之下,在朦胧光线里,江流只是一条闪电,大山才是大地的骄子,山峰形态各异,却都是顶天而立,那种自负,非山群如海不可!看东边云霭,看西边金光,看北江苍茫,看南边清淡,看面前山脊如龙,才真正体会到了“飞来峡里藏千胜,历朝诗赋遍山间”的意蕴。在山川河岳之中,所有文字和文字的记载都是苍白的,你看到的,才是你拥有的,你感到的心意,才是风景给的馈赠。

飞来峡内有历代名人碑刻50多篇、摩崖石刻70余处,有关诗赋300多首,我觉得这些都不必去浪费太多时间去寻看,什么山高人为峰,也不必太在意为很哲学。重要的是亲历。如果有重游,我想,我带上一壶酒来更合适。

三坑温泉

那些年最乐意干的事,就是去清远泡温泉。

我一直以为三坑温泉就是清远温泉。

某一次,为了找鸡,很用心观察路边的各种招牌,鸡没找到,却发现了来过几次的温泉,不叫清远温泉,而是叫三坑温泉。清远温泉是银盏温泉、清新温泉、阳山温泉、佛冈温泉……的总称。

三坑温泉在清新的西边的黑山脚下,有一条简易公路,两边是田野,有的种了稻子,有的开发成了苗圃,还有很小部分种了甘蔗,黑皮甘蔗,我在老家种地的时候也种过,皮薄肉松汁甜,秋末霜前砍收。路边没有卖甘蔗的农民,倒是能遇到卖菠萝的小商贩。菠萝去皮,一分为四,插上竹签子,泡在糖水罐子里。我不喜欢这酸玩意儿,苏苏和东初却觉得新鲜,终究是离开了广州,在他们的意识里,广州之外的食品都是绿色的食品。咬上一口,才知道和广州街头小贩贩卖的菠萝是一样的酸,又不舍得丢,皱着眉,吃一口,做一个鬼脸。吃完一块菠萝,就说牙软了,今晚的清远鸡吃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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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欧阳杏蓬,广东省广州市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