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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沙漏(邹冰)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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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沙漏》中国当代作家邹冰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时光沙漏

去年的某一天,某一个时辰,心情沮丧到极点,一个人夹一本书过大雁塔广场,在安静的慈恩寺旁边看书。书是热闹的《三国演义》,树叶落下来砸在书页上,一枚金黄的银杏叶片。捡起来捏在手里旋转,叶片纹路那么清晰,想这换季下落的叶片,像极了我失去婚姻,失去人生方向随风飘下无人关心的落叶。

风似乎有点硬,鞭子似的,大唐遗址公园里的树,在这个季节也是老气横秋,被冷风熏染成一幅惨淡的画,夏日里水润的树干,开始干皱皴裂显出秋冬的沧桑来,身后光秃秃的树顶却留下繁星一样的柿红,疑是变换与挽留的融合,游移,或早或晚,摊开满园的肃杀颜色。

一对中年夫妻清扫落叶,矮胖的女人在前,黑黑的男人在后,女人用钉耙搂,男人用扫帚装进袋子里,一前一后配合默契。

挽手从我面前漫步而来的,是一对鹤发童颜的老年夫妻,两人踯躅从我面前走过,坐在对面树下的双排椅上。老头开始往排椅上铺白色的手绢,手绢是四边绣花的那种,老太从兜里掏出来两个煮熟的鸡蛋放在手绢上面,然后从背带里取两块蛋糕,是加了杂粮的那种很黑的蛋糕,两盒有机酸奶。

秋日里,老头慈祥,老太优雅。老太先是剥了鸡蛋,喂给老头,老头也不推辞,只吃蛋白,不吃蛋黄。两人用手捏住一小角慢慢吃蛋糕,吃完蛋糕端起酸奶碰杯,咕噜咕噜地喝,然后雕塑一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阳光升到头顶了,两人慢慢起身,老头扶起老太,老头站起来捏住手绢的四周,走几步放进垃圾箱中,两人手挽手踯躅着缓悠悠从我面前走过。

老头老太是哪里来的,要去哪里,我不得而知。

一对老年夫妻走了,想我这几年磨刀霍霍,重拾写文章的自信,开专栏,黑夜里拧断数根须,满怀激情写春秋,蓦然回首,却发现一切似乎都不对了。于是乎,快马加鞭,身体超长运转,原本想收获一树繁华,却收获一颗怒放的野花。

秋日里,我独坐大唐遗址公园里,满脑子怎么全是跌宕的词语。

忽然想起在河西走廊大漠里的生生不息的胡杨,夏日里婆娑,秋日里金黄,生,百年不倒,死,千年不朽。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如意,都有狂妄与轻薄,如同生机勃勃的春季,赤日炎炎的夏季,满目金黄的秋季,万物凋零的冬季。

斑斓的世界四季轮换,不变的是每天的日出日落,灯亮灯灭,不变的却是一对老年夫妻无言而又浓厚的夫妻情义。

公园里的风似乎有点大,寒风席卷之下,地开始变得坚硬,我犹如一匹奔波流落在古城西安的野马,如同当年在戈壁滩走夜路一样,在生活里反复被砸倒,又反复趔趄着站起身来,然而,没有嘶鸣,只是执拗地站起、勇敢地向前。

心情逐渐平复的我,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时辰,一个人夹一本书过大雁塔广场,在安静的慈恩寺旁边看书。

那一对老者,每一天,每一时辰,都从我的面前走过,坐在排椅上。

今天,是我遇见老者一年时间里的同一天,我早早坐在排椅上静等老者而来。

时辰到了,原先挽手从我面前漫步而来的那对白发夫妻,这时却一个人来,慢悠悠从我面前走过,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树下。

老头开始在排椅上铺白色的手绢,依旧是四边绣花的那个手绢,动作没有变,依旧放两个煮熟的鸡蛋在手绢上。然后从兜里掏出放在手绢上的两块蛋糕,一定是加了奶油的,然后取出两盒有机酸奶,一盒插着软管,一盒却没有插软管。

秋日里,同一季节,同一地点,同一时辰,老头似乎缺少了伴儿,那个银发优雅的老太。

今日里,公园里的日头有点慵懒,半天撕扯着,在疏影里惨淡着不是很耀眼,速速下落的银杏叶被风召唤,打着旋儿加快了下落的速度,地上金黄的落叶又多起来了,冬春交割时的残忍看起来却有点诗意,像画一般。

该来的总归在一眨眼之间来了,该发生的似乎都已经发生了。

时辰到了,老者起身捏住手绢的四周,走几步放进垃圾箱中,一个人踯躅着,缓悠悠走了。

我合上书本,抬头望天,或蓝,或阴,或晴,或暗。

我站起身来,低头看地,或黄,或绿,或干,或湿。

公园里,清扫树叶的那对中年夫妻,似乎没有变,女人在前,男人在后,身后光秃秃的树梢上依旧缀满星星点点火红的柿子,树梢上那对夫妻鸟,依旧把脑袋钻进羽毛里,大唐遗址公园的树好像也没有变。

我起身走出公园的时候,手机响了,铃声是碗碗腔如泣如诉的唱腔: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1]

作者简介

邹冰,笔名:四眼周,关中刀客 ,60年代生人,陕西甘肃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