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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潤德澤(黎樂)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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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潤德澤
圖片來自個人圖書館網

《文潤德澤》中國當代作家黎樂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文潤德澤

汪曾祺的《人間草木》。先生賦予花草以靈性、人性以溫情。他的散文,閒適中蘊藏着文化,清甜中自有厚重。他賞個花賞到氣息、氛圍、情懷,我得以讀個書,想到了文潤德澤。這人間就是各種人物,再大再小不外眾生平等,會風雨如晦,也一樣草木人心。他在文里說着琴棋書畫,花鳥蟲魚,雖是小品小令,奇奇巧巧精精緻致,從中就是感受到那一代文人的娟秀和雋永。

自是想起自身,隨意里亂寫,碰撞過某些出處的痛處,有人歡喜哄着好話着,也就有人不喜從而詬病從而指責全面書報的封殺事件。後來有長者苦口婆心真箇兒諄諄教誨:「一個女子,風花雪月就好,別太稜角分明,傷了他人,傷了自己。」面對好心好意,看着那一個名利場,他們在鑽營里耍着的各種手段與心機,導致的風氣大不良,他們都看到了,就是不說。我說了的後果,就得是以一份該去談情說愛玩小風月的意思,將一個未嫁之身堵在人間草木里。回頭一想,長者不至於說到色相之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爾後歸於寫小說的情色系列,算是真誠地確實是為了我好,從而對他也是意外感恩的。

只是這人間草木,可不是汪曾祺的《人間草木》!我以為是人間草屋,如果真能那樣也挺好!有間草屋在人間,記得讀書最年少時接觸的是《三味書屋》,我草屋如是,當是歡喜。現實是就算有這樣的草屋,我依然會在辜負,辜負着春日的桃花,秋日的薄風,想要的一定是同學升了職年薪到了多少個萬。我們在忙碌里,口頭上說是要停下來談什麼餘生享受,卻又害怕活下去的資本不夠,連個真情都會被某些東西給辜負,更不敢去想在沒錢沒情沒趣沒生沒活的情況下,遑論情懷與品德。所以,請安心下來讀書,讀好書。

讀書讀得多了,就是老話里說的,勤讀詩書百萬首,不會歌來也能吟。那些老人們說過的,總是他們走過的橋比我們的路還要多的見聞。猛然有那麼一刻清醒,原來自己誤入書中景,沉於回憶了。沉於回憶里的人大約也就是人老了的原因,那些過去的事,最好不要相見,見了,連回憶的本身就沒有了。

讀汪曾祺的《人間草木》。草,有形,無須描繪,是以能畫。最是想起蘭草,藏于山澗,濕也不濕,干也不干,一片,一簇。草,無形,心底藍本,最是安詳。舉頭看蒼藍,低頭見碧綠。自然而然,也會吟誦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君子的德風,為冬天啟幕的一場夜雪,面臨了這樣一縷風。孔子就先見之明地,只要君子名譽能毀損,小人必然是挑撥離間、花言巧語、添油加醋,而且鍥而不捨、死纏爛打、無休無止、上下其手;甚而,詆毀、誹謗、造謠,無所不用其極。孔夫子不愧是千古仁愛之師,傳遞着一種理念,用優良的文化教書育人;成就一份理想,在教育改革實踐的創新發展中,用篤定的堅持:提倡君子之德,相輔相成、厚德載物;要君子之風,風高亮節。這就是文潤德澤。

君子之德如風,民眾之德如草,風吹向草,草隨風傾伏。這風這草這一相鋪相成,構成了一通人間世相。在文字里還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君子和小人又何嘗不是呢?有小人就有君子。同一群,甚至同一個人,也會有自己看自己不順眼的時候,不然那麼多悔之晚矣哪裡來的呢?君子和小人就是這麼較量着,面對重重誘惑,潛伏。

「君子之德風」隱含着更高層的意思,就是君子之德必然蔚然成風。是以物以類聚,大家一派謙謙,自會蔚然成風。這時候想起來,是應該要群聚了,許久沒有了三五好友邀約,個個為了活下去活得更滋潤忙於三點一線的小世界裡,早忘了詩和遠方、天下之大。想那時大家隔得遠,往來鴻雁。惦念、嗔怪、煮雪、喝茶、等友,都在片語只言那裡。有時候寄出一封明明是恨怨的硬箋,對方肯定還未曾收到,自己心裡早已經開解,果然衝動之下是魔鬼,而生氣的魔鬼智商實在有些不恥,急急地想要告知友人的,明明是心裡多麼想念,不過是未曾見,徒然憂愁。怕說出的話兒收不回,更甚是直接快馬加鞭,趕着去聚了,告訴對方,那應該只是消遣的一約花箋。見了面,果然泯恩仇。

德風涼暖自見自現,沒有人不想春賞花月,秋沐晴陽。當辛勤的按勞付酬,因酬付勞,換來枝頭的果實,看這一份臨風招展,其實就是功德圓滿。為什麼一定要故意地去作,尋樂土、尋歸隱、尋桃源?順應自己的心情與身體,簡單地翩然起舞,就算舞如風中枯葉,也可以暢快自己 ,更何況還有下一季芬芳?

讀書讀到情深處,風漸漸變得蕭索,一如時間挽着半山秋黃,去奔赴一場人生終要走向的約定。是情緒上去了,伸手就想問花,空氣中花兀自搖曳,原來什麼採擷也沒有,外面一絲暖陽,裝模作樣慰藉着生命的水遠山長。

掩了卷,倏然而來的風,是人間草木的風,吹來舊日氣息。還是要隔江看花,隔窗聽雨,隔着人世中一層一層占有的標籤,試圖不去想先生的氣息與氛圍。只當自己也是先生,在當下靜聽花語,有光陰的聲音告訴你時光已經淺淺流過,能聽見生靈萬物追逐歲月的腳步。如果靜不下來,光陰依然流逝啊,不會等人,最少也不會等我。

或許,人間草木,每一場道別都要經歷一場糾結,總是要告別曾經的那一段時日,或者是自己的文風。文潤德澤,想說的不過是光陰的一端是告別,另一端是迎接。在年少的日子愛過的書,都像費盡小心思珍藏在箱底的那一本,偶爾拿出來細細擦拭,舊質的紋理與幽香從線本里透出來,怕是沒有保存得當,風一吹要碎。光陰終歸不在了。我們的過往,亦是露水榮華,指尖流沙,想回到那麼勇猛敢於直言敢於刺向蒼穹的豪氣是再也不可能了。但心底里仍願意,以懷念一朵花的姿態,去懷念自己的那些過往。這時候想到告別是要告別的,迎接也要如先生那般,在如水的情懷中,做心頭最稚嫩的青果,縱有酸澀,卻是最初的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見」,當嘆出這句話時,心中明了,那舊日的文,舊時的情,一如那隔夜的茶,透着生澀與涼薄。我們沒有一把鎖,鎖不住時光,鎖不住回憶。我們轉身遠行,有所惦念,有所期待。一路走來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忽而心有柔軟。也許,不論生活或是賞花,都應該有這樣的修為:不浮不躁,不驚不寵。生活,僅僅只是為了遇見清歡;賞花,僅僅是為了遇見馨芬。到底是,還能存有一把鎖,鎖住一片初心,讓我們都記得從前的樣子。

月光不小心輕觸,手上的書,倏地一落,指尖劃拉出絲線若煙花般散落。是記憶,是韻腳,是層疊最初的情感,蕭蕭故人已隔千里。小小的讀書體會,生活就是一種承受,不論願不願意,只聽到風呼嘯而去,清冷的月華照到草木之中,回味德風迴旋着的最後一韻:文潤德澤,洗滌着繁華過後的蒼涼。[1]

作者簡介

黎樂(澳門),自由撰稿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