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面饼(杨菊)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想念面饼》是中国当代作家杨菊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想念面饼
民以食为天。有的时候,人就像是个魔术师,很多东西经过他们的双手就变成了美味的食品。比如面粉,人们把它做成面条、馄饨、饺子、馒头……且每一种都有各自的味道。然而这些还只能称得上是大众食品,在我的家乡江苏启东还有一种面食叫“面饼”,我对它情有独钟。
我对面食的爱好其实要追溯到中学时代。那该是30多年前,还是凭票供应的年代,农村还没有搞联产承包责任制,家里每年分得的粮食少得可怜,正在长身体的我经常在上课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平时寄宿在校,周末回到家就像几年没吃过东西一样四处找吃的,可是除了灶上的半碗冷粥或剩菜外,实在找不到足以填饱我肚子的食物。多少次,我坐在门槛上巴巴地想:哎,要是每天能吃得饱饱的,该多好啊!现在想想,我之所以长得不高,很可能就是发育阶段天天吃不饱的原因。
我的饿相,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知从哪一个星期开始,每逢我回家的日子,母亲便歇半天工,为我准备带回学校的食品。说是食品,其实就一样,就是炒面粉。通常母亲把白白的面粉摊在小竹匾里晒上一两个时辰,然后把灶膛烧得旺旺的,起上油锅,待锅里青烟袅袅时倒入面粉,顿时整个屋子溢满了菜油和面粉的香味。柴火改为中火,母亲则不停地翻炒锅里的面粉。一直到面粉颜色微黄时,母亲才小心翼翼地从碗橱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舀出一小勺红糖和在面粉里,再翻炒几下就结束了。多少个上完自修的夜晚,就是这香喷喷的炒面粉给了我继续灯下苦读的力量。
也许是学生时代对面食的渴求,导致我爱上了一切由面粉做成的食物,比如馄饨,我的母亲曾用一句“顿顿吃都吃不怕”来形容我对它的嗜好。然而馄饨那时还是个比较奢侈的东西,只有到过年或有亲戚来才有可能吃到,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于是,每年暑假在家的两个月,母亲总想方设法买些面粉回来给我做面饼吃,以解我一年的“思面”之苦。
做面饼的工序不多,但每一步都很重要。第一步:调浆。首先,把面粉倒入洗干净的脸盆里,加适量的水后,用长筷从中间开始不停地顺时针搅动,一直到盆里的面粉全部紧紧地抱成一团;然后一手继续加水,一手仍不停地搅动,让面团不断稀释,最后变成面浆。调好的面浆稀薄均匀、没有结团,才是高质量的。 第二步:摊面饼。准备好小半碗油,一只洗净的茄子用刀在中段斜着切开;通常同时用两只锅子,灶膛的火保持在中火。待锅里的水全部蒸发以后,把切下的半个茄子的茄心蘸上油,沿锅底转一圈,呈一个圆形的油面图,等锅热后,用小碗舀起一碗面浆照锅里的油面图形状浇上去,再用铲子把锅底沉淀的面浆往四面轻轻贴上。一会儿,一张圆圆的面饼雏形便出现了。当看到面饼的四周微微翘起时,就提示你它的底面已经熟了,这时必须手脚麻利地用双手快速揭起面饼反扣在另一只锅上。这样,一个锅在烘烤面饼的反面,那个锅又可以开始摊新的一张了……如此两锅交替、循环往复,既节省时间,又充分利用了时间,不消一小时,几十张面饼就摊好了。
接下来该是享用的时候了。卷入面饼的菜一般都是炒菜,而且是家里种的时令蔬菜最好。每每母亲把炒土豆丝、青椒炒干丝、炒豇豆、咸瓜炒毛豆等搬上桌,我便迫不及待地把每种菜都夹上一大筷整齐地排在面饼的一端,然后熟练地卷成一卷,一头稍稍往里折一些,就可以把整卷面饼拿在手上美美地吃了。多种菜混合在一起就着香香的韧韧的面饼会更有嚼头,味道更是妙不可言,所以我往往要吃上五、六卷才过瘾。相信吃过的人一定会吃了还想吃。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以说想吃什么就可以买到什么,可我还是常常想念老家的面饼。一是因为只有夏天才吃得到(其他季节菜冷、面饼也冷,所以不适合吃);二是上大学后一直在外工作,难得回家。虽然有时也能在饭店吃上类似面饼的食品,但总觉没有自己家里土灶上做出来的面饼那么香那么醇,那么令人久不忘。[1]
作者简介
杨 菊,江苏启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