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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故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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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故事二十五》中国当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赏

小镇故事二十五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标语满墙,传单满地飞,最高指示下来了。

知识分子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一句顶一千语,顶一万句。知识分子要劳动化,劳动分子要知识化。

响应党的号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全国上下,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从东到西,百万热血青年沸腾了。

大城市的人觉悟高,风声雷动,北京的知青到了西双版纳,上海的学生上东北、到新疆。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在他们眼里是最美丽的,是最动人的。他们坐完火车,坐汽车,坐了汽车坐牛车……来了。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坐在汽车上高唱着:“我们年青人,有颗火热的心,赤胆忠心为革命……”下乡了,上山了。

此前,只在报纸上看到邢燕子等少数有知识的青年下乡,引出了一本豫剧《朝阳沟》,那是大城市的青年呀。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裁缝小镇没有人愿意去。因为,小镇的四周就是农村,农村人的生活,小镇居民耳濡目染,早已知道其艰苦了。我们班绝大多数同学是农村的,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干的什么活,早就知道了,人人想到大城市去了,谁都不愿意下乡。

什么是老三届。老三届作为一个名词固定下来了。现在年轻的人还有几个知道老三届的真正含义呢?老三届就是六六、六七、六八年三届初、高中生。不管毕业于否一律上山下乡。那年姐姐在马山中学读初中二年级,和父亲一样做着上大学的梦。父亲的愿望一是在裁缝店盖座三层小楼,二是要让姐姐上大学。现在学上不成了。到大城市和下乡,是天大的落差。

我们都有两只手,不在城市里吃闲饭,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怎么都是把城里人往乡下赶,那里真的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吗?

秋风渐凉,树叶渐黄,青青芳草,也自枯萎,天冷了。

人呢?也是。父母亲为了一家人下乡,为了姐姐下乡,拿不定主意。

“北头的王奶奶一家下乡了。同时下乡,同是一家人,初中生是知青,上小学的不算知青,是社会青年。”母亲刚从街上听说了,“下到离这儿六七里的安碑。”

“背街的孟家下乡了,下到沙冢大队,他还是靠路边的,王家可是离路远。黑了不敢出门,几次差点掉到坑里去。”

一个区区小镇,天天有谁下乡的消息。开始下乡的多是成分不好的居民。

开始下乡时,还敲锣打鼓的欢送,再后来就态度恶劣,停止商品粮供应,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看这事咋整。街长来动员得越来越勤了。镇上的人差不多都顶不住压力,举家下乡了。”父亲也是看着形势不妙,要考虑这个事了。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咱们下乡种稻谷,咋样?”

“要是种地,可不胜回咱家了。看看志祥哥们和幺妈,栽秧时,腿泡烂,脚趾头沤烂,血糊淋拉的。”母亲一想起幺妈栽秧季节的腿就怕。江陵乡下女人太辛苦。栽秧泥草多是女人做。真正男人做的事并不是太难太重。也就是天旱了踩踩水车,最累的也只有挑草头,就是挑稻谷。农村人苦。要说农忙时节还好讲。春天整田撒谷子栽秧,夏天里管理稻田,接着双抢,秋天里收割,冬天里没事了吧,兴修水利,到漳河去,挖河修堤,一去就是几个月。还吃的差,没有油吃,吃鱼油。人们说鱼肝油吃了补这补那,可吃鱼油多了,人的脸就肿。肿的眼成一条缝,明鼻子大眼的大姑娘,整个成了铁姑娘战斗队圆脸了。哦,那是大寨铁姑娘战斗队的宣传画上,个个铁姑娘们都是圆脸,脸蛋红扑扑如西藏人,紫外线高所致的颜色。人民公社时农民没有闲的时候。

“你看这咋整。”父亲也拿不了主意,“知青有一条,可以投亲靠友,也就是说可以不按公社的安排,可以自己找地方下乡。要是真躲不过去,咱就回家吧。叫文培投亲靠友,一家人还是在一起吧。”父亲为这事真操心了。

“中,要是真得下乡,就回家。出来恁些年了,家里人的仇气也不会再有了吧。”母亲回答着。她还是想起来,家里那些人,对她不公平的那些事。只为七穗麦子,就不让吃饭,也太无情无义了。

“要不,等些日子,我把文培下乡的事先在这里问踏实了,我再回家一趟。先打个招呼,然后再回家。”父亲似乎定下来最后的打算。

“中。只好这样,回家安排好了,不叫两头不得一头,还是稳当些好。”母亲同意父亲的安排。

父亲的工作仍没有恢复。下乡的声音却越来越大。父亲看形势如此。在农历八月初时回了趟老家。

那年的深秋天真冷。一天早上,我和郑启龙一起,各背着挖锄,去挖毛蔸子。走到镇北面就听说学校的严老师昨天晚上上吊自杀了。是因为学生批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早晨,天好冷,秋天就冻手,就得穿棉衣。风滋溜溜地吹着,如冬天的风一般无二,灰朦朦的天上,没有雨,也看不到云,只是灰朦朦的一片,天是如此的混沌,几只黑色的八哥,落在路边的树上,有残叶相衬着,更是黑。看到我们走近,展开双翅飞走。翅膀下面的一块白色一闪一闪地格外显眼。远处的电话线上,落着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羽毛蓬松着,脖子收缩了,似将头扎进了脖子里。地里稻谷已收割了,留下的稻谷根部又发出了新芽,有的还急不可耐地抽出穗了,只是这稻谷粒是不可能灌浆了。节气不饶人,也不饶稻谷,不饶万物哟。自然规律就是自然规律。

六八年,我六年级小学毕业了。没有初中可上,秋天冬天就和郑启龙一道天天挖树蔸子,房子后面的屋檐下都摆满了大大小小支哩舞叉的树根。这些树根除了做饭,还可以烤火取暖。

父亲回到河南南阳老家,见到了家里人,没有人再提过去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几天时间办好了姐姐回乡投亲靠友的一切手续,以及,我们回家后住的地方。当时生产队有个磨屋,在村子东面大坑边。磨屋是三间房。当时定着我们回来后,住南边的一间房,北面的仍然是生产队员们磨面用。

父亲从河南老家回来后,并没有对公社说明我们一家回河南。只说是送姐回河南投亲靠友。先让我和姐姐一起回家。母亲和二个弟弟仍留下裁缝店,看以后形势会不会变化。

回家的时间定于一九六八年农历腊月初一。

准备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哪儿也没有去,只到了天真大的家。天真大一家人都在家里。煤油灯下,李立英,李立桂,小姑娘,还有最小的弟弟国庆。快十三岁的我在天真大家和几个小伙伴们说明我明天要回老家了。大家都还依依不舍的。我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玻璃球,送给国庆。我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几个玻璃球可以送人。坐了一会儿后,我起身回来。他们几个送出家门口。还说回去后写信之类的。

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叫离愁,以为回家是非常好玩的事。美美的睡了一觉。等着回家了。而且回不回家由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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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学爱好者。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珠海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

  1. [中国作家网 (chinawriter.com.cn)中国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