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那一晚下得很美的雪(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保存那一晚下得很美的雪》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保存那一晚下得很美的雪
午後
午後,陽光將窗台上的小熊曬得溫暖柔軟,眯眼要睡着了似的,幾片還有清香味兒的月季花瓣落在它身邊。暖陽中的瞌睡里,夢見梳一頭濃密短髮的小時候的自己,偷偷別上媽媽那枚帶亮片的髮夾,跑出門去跟二胖、冬娟和別的小夥伴炫耀。
醒來,從雜物間找出沉睡了一個冬天的紅色八角風箏,去江邊放飛。已有好多人帶着他們漂亮的風箏,比我先到了。
將風箏展開,讓它隨風而上,在接近雲朵和月亮的地方,再度遇見自己的童年。手中的那柄線軸控制着風箏飛行的高度與方向,讓風箏代替自己,將天空中飛行的小鳥和飛行器看得更仔細。
詩歌
「你別赤腳在這草地上散步,我的花園到處是星星的碎片」,「什麼是美?請問問每個靈魂——」,「遺棄在森林中的路等待着,你輕盈的腳步」,「我必須到記憶點綴的綠色中去,記憶用它們的眼睛尾隨着我」,「你說早市上的青菜蘿蔔都是愛情」……
有人在痴痴讀詩,而你還在堅持寫作嗎?哪怕無人問津,哪怕獨守孤寂,你在尋找什麼,上帝還是你自己?
你說我不怕人們遠離我,喜歡或不喜歡的人遠離,讓我學會獨處。只有我自己遠離我,孤獨才真正到來。
溺水
救援手段落後,一個溺水者沒能被救起,不幸被江水捲走了, 聽說他是一個船廠的青年工人。老人們嘆息着說:「這一開春兒,江水就開始收人啦!」
也許每一個僥倖里都暗藏着危險與不幸。
南方
「剛醒來的那一刻,忽然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正在廈門忙於安置新家的老友說,「我愣了一會神兒,才想起已來到南方,我們的生活旅程已走到這裡。廈門白天氣溫25度,感覺很熱了。」
外甥樹峰月初去了深圳,在那裡找到一份工作。原來生長在北方的心,都渴望去南方流浪一回。
仿佛永遠不知道遠方在哪裡,永遠不知道下一站自己將抵達何處。
路上的新鮮和未知,探索與冒險,不斷吸引着目光,讓腳步停不下來。腳在路上,心繫遠方。
對話
談起才看過的一篇小說,說起寫作中的刻意與心機,技巧與模式,感覺那些太顯雕琢和修飾的東西總是很難讓人喜歡。
談起愛麗絲·門羅的《快樂影子之舞》,克萊爾·吉根的《南極》、《走在藍色的田野上》,談起卡佛的詩,談起納博科夫的《獨抒己見》、《微暗的火》,談起徐蕪城和桑克。認識桑克時,他叫李樹權,不知道他會寫詩。那時,大家在一起跑新聞。
談起草間彌生,小野洋子,荒木經惟和現代藝術中的行動藝術與裝置藝術……話題雜亂無章,有些白酒與啤酒混合的氣息。
閱讀
「我看出來她已經很疲倦了,就把她送回旅館,自己又出去了一會兒,為的是在一個酒吧里喝上幾杯,想一些事情——想她,想弗洛拉,想我們所有人對生活的期待和生活對我們的打擊。我們真的可以實實在在地把握什麼嗎?還是只能聽天由命?我忽然發現自己也像她一樣腦海里浮現出了詩句:『這樣一個生命之神會無緣由地編織地毯嗎?痛苦是一種閃念就如五彩的圖案而所有苦難的表情都不過是裝飾?』我想,看啊,我們兩個人比人們認識的要相似得多。有某種意義存在嗎,有某個神秘的圖案存在嗎,或者這一切都只是偶然的裝飾,她的強硬,我的不安分,她堅決地與愛和溫情訣別,而我卻如饑似渴地期盼着它們?」
聆聽
那一晚的雪下得真的很美,雪花綿密,靜落無聲。其實那場雪是從午後開始下起的,春天的戲法說變就變,到了晚上便將城市裝扮成深冬的盛裝模樣,但雪在融化,樹掛也在靜悄悄地消融,濕漉漉的柳枝像誰的一頭剛剛沐浴過的長長秀髮,帶着一股春雪的冷香氣。
「埋藏在雪下的一切,終會隨着雪的消亡而顯現」,想起《龍紋身的女孩》中的一句話。
雪中的江上一派迷濛景象,連江橋也隱沒了身影,江對岸只見朦朧的輪廓。江畔安靜,只有鳥兒的夜歌依舊,配合着夜火車的轟鳴和遠處教堂傳來的曠遠的鐘聲,並伴隨偶爾從夜空划過的飛機的聲音……
此時,只需打開耳朵,讓一隻平凡的耳朵聆聽這世界。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