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已没有也许(闲敲棋子落灯花)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已没有也许》是中国当代作闲敲棋子落灯花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已没有也许
大红这阵子还在闹心,感情的事一时半会儿过不去那股劲儿。前日她拉我出去转悠,路上不是塞车就是吃红灯,烦得她什么似的,早戒了的烟又捡起来,一根接一根抽的很凶。我说咱们别瞎折腾了,就近找个地方坐坐吧,半天才踅摸到一个车位,停好车我们走进午后的“锦亭”,没什么人,挺肃静。
找了靠窗阳光充足的位子坐下后,我们要了一壶红茶取暖。大红问你说我是不是特傻,就为了那么一个衰人,这么折磨自己?知道自己傻还要一傻再傻,别人可说你什么好呢?我故意调侃她。
其实,我恨的不是他,反而是自己,恨自己看错人,白糟蹋了这么多年时光!反正消失了,一切皆空,我只是觉得有些悲伤,有些心灰意冷。大红一边说一边抬起双手,将她的一头栗棕色长发麻利地拢成一束清爽的马尾。也不都是这样,有些事绝没有你想象中消失得那么快。不是还有过一段好时候吗?生活本来充满变数,要离开的去意已决,你非要他留下,又有什么意思!我接着自己的“劝说”……
三壶茶过后,我们起身离开了“锦亭”。大红说晚上喝点儿?我说得啦,醉过之后还不是得醒来,你没发现自己最近都憔悴了,早点回家吃完饭泡个澡,好好睡个觉养养精神,别跟我说你睡不着,也别一根一根拿烟说事儿,继续傻下去,喝酒时不要再叫我。
晚上8点多,给大红打电话,问她感觉好些没?大红说怎么也得熬过一阵吧,要不你们该说我这家伙也忒没心没肺啦!电话中大红说谢谢,我说谢啥,谢生活让你经历的这一遭?大红说,都末日了,我还老闹啥心,有啥跟自己过不去的。想说谢谢你,是不是太矫情了?可不是吗,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再客套好假!我说没事儿早点睡,挂了吧。
很多时候,我们的感受不能代替他人的感受,但我知道大红有多难过,心里的伤还需要自己慢慢疗,可总会过去,不是吗?那一晚,我也没有睡好。凌晨3点不到,街上又传来铲雪声,时轻时重,一铲铲将人从梦中铲醒。神经衰弱者更惨,被惊醒后辗转多时也难再重新入睡。可清雪人也辛苦,不得不一次次早早地爬出冬天的热被窝。他们说这个冬天的雪扫完一场又一场,像永远扫不完似的。干活时,一团一团的热气从他们鼻孔和口中,还有头顶上冒出来,很快他们便甩掉了身上的羽绒服,满是汗穿不住。
那片房檐下结了长长一排剔透的冰溜子,一直没化,是冬日里特别的小装饰。很想像小时候一样找个土块儿投过去将它敲下来,听那落地摔碎的声声脆。晚上走过车顶上还蒙着雪的车,会忍住摘下手套伸出手按到那雪上,手和雪紧贴着的那阵凉倏地传导过来,感觉真舒服。新落下的雪在路灯下晶莹闪亮,上面像撒了一层颗粒极细微的碎钻。
时间说还磨蹭呢,快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忘了看镜中的自己,是不是比时间苍老得还快。当世界变得安静,你能听得到时间怦怦的心跳和着你自己的心跳一起来袭,犹如催阵的鼓声。尤其在夜晚来临时,这感觉来得更真切。
你坚持着自己的能量守恒法则,不想被生活抛下得太远。托马斯·沃尔夫说:“人生只有一次旅程。是第一次,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所以你不想错过这场旅行中的每一段经历,哪怕细枝末节,也不想错过。然而在我来之前,我走之后,这里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呢……常常就这样失神于无尽的想象中。我们在少年时失散,在生命成熟期相遇,多么希望在生命衰老时还能继续结伴而行。
桌上缓着冻梨、冻柿子,冻得黑不溜秋的梨是花盖梨,也叫秋子梨,山梨 ,甜酸适口。冻柿子即“冬柿”,颜色橙黄有光,入口甘甜细腻,微微有涩感。这两样都不能缓得时间过长,一定要带着冰茬儿围着火炉吃才过瘾,可惜现在没了火炉子,也少了一家人扎堆儿在一起时的亲密和红火。
这些和那些,这里还有那里,都是“生命活过的痕迹”吗?痕迹会消失,但在生命的往来间,一定还会有人记得一些什么。也许活在侥幸中,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已没有也许,谁知道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