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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独处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一个人独处》中国当代作家漠风写的散文诗。

作品欣赏

一个人独处

一个人独处的感觉,对我来说尤其深刻。

2020年春节期间,武汉出现疫情,于是全国按下暂停键,居家两个多月没出小区,好容易熬到三月份上班,心情开始放松下来,7月中旬乌鲁木齐又出现疫情,再一次被完全困在了家里,这次不同上次,不能开门,不能下楼,更不能走出小区。好容易等到做核酸的日子,也只能下楼到单元门口,很快十几分钟就能轮到做核酸,然后看几眼天空,再回到房子。开始,我的心是平静的,每天按时起床,洗漱、拖地、叠好被子,然后从一个房间走向另一个房间,算是徒步锻炼了。早晨烧好奶茶,一块馕,一个煮鸡蛋,这些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小区有许多志愿者,需要什么,手机上下个单,志愿者会送至门口,敲门刷个微信,一切迎刃而解。现在的生活方式总是很方便,尤其有了网络之后,不用出家门,什么事都能在手机上办。春节至三月,我们就一直在网上办公,开会、学习就通过学习强国或钉钉视频,其实什么事也没有耽误。刚从疫情中走出,忽然又遇上疫情,而此时我刚办理了退休,一个人独处在家,突然与单位不联系了,确是还有一点不习惯。

我没想到疫情会反复,更没想到疫情距离自己这么近。反正不出门,疫情也不会与我会面。早晨吃完饭,我就会临摹一个上午字帖,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读读书,写写字,正是我想要的退休生活。书房里有一书架的书,有些读过,有些自从买来放到书架还没有来得及读,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其实我是个喜欢读书之人,所以,自参加工作以来,就拼命买书,搞得刚工作那会儿,工资老不够花。这主要与小时没书读有很大关系,小时上学经常连课本都没有,书就更谈不上了,记得第一本启蒙我的书是《西沙儿女》,后来同学之间偷着传看《苦菜花》,因为据说是毒草。我上中学那会儿,也是我一个人生活,实在没有书读,每天晚上就读《毛泽东选集》一至五卷,而且特别喜欢看那些注释,这让我对党史有不少了解,所以,我上中学历史一直学得很好。上了大学,才真正开了眼界,读到了一些中外名著,并且爱上了 文学。如今疫情居家,每天只要一进书房,望着满书架的书,心里有一种无限的满足与欢喜。于是重读《红楼梦》《平凡的世界》《瓦尔登湖》《汤姆叔叔的小屋》……心情感觉很不错。

我真正迷恋书法是从2015年驻村开始,我以为书法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只要你有兴趣,这里面有玩味不尽的人生。最早我受到朋友袁新海、刘乃亭的影响很大,他们两个很早就练书法,但我练书法没有方向和目标,全凭一时心血来潮,后来有朋友告诉我,让我专门练王羲之、褚遂良和赵孟𫖯的字,先从楷书练起,而疫情居家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临帖能让时间过得很快,我一般先临楷书,这个过程比较慢,一张六尺的宣纸临下来也得两个小时,为了放松,临完贴我会写一会行书,这样有些信马由缰,而朋友们索要我的字最多也是行书,我知道自己的行书还很不入行,但朋友们喜欢,我也不怕丢丑。

没有想到居家会这么长,读书写字累了,我就收拾整理平时写的一些散文,这些都是没有出版的,但是积少成多,竟然又整理出两个集子,我以前已经出版了六个散文集,没有收入到散文集里大多是一些旅游散文和一些心灵鸡汤,许多在微信公众号上发过。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每次开会到一个地方,处于好奇,会把去过的地方历史人文了解一番,然后写下来,如果有那个刊物需要或是有人约稿,我就给几篇。这些稿件都市类报纸上发表的居多,其次我的朋友王雅鸿在美国亚利桑那中文报纸上发了几十篇,却从来没有想到再整理一下。我把自己整理出来的集子给朋友武夫安说了,他说让发给他,有机会给我出版,先排个队,他是专门搞文化出版的,已经给我出了散文集《英艾日克的早上》,现在我也报着无所谓的态度,能出版更好,出不了也没有关系。有了这些事做,确实一个人居家并不寂寞,有时我会打开视频,与两个刚会说话不久的外孙视频一下,听着他们高兴地叫姥爷,心里很是踏实。有时我打开窗户,望一望外面的天空,看到整座城市静静的一片,忽然感觉岁月是那么静好。

居家期间,我还把自己一些照片、证书等也收集整理了一下,照片很多,全是回忆。这些照片有我的成长经历,也有孩子成长过程。我的照片主要从上大学开始,然后就是工作照片,当老师,做记者,干税务,搞信访,下乡驻村,参加巡视,有与中央、自治区领导集体合影,这些与领导们的合影照片,大多都是我认识领导,领导并不认识我,也有与采访对象、同事朋友合照。至于家庭照片,几乎把孩子从出生到结婚都收集了。感觉时间过得真快,我从学校毕业赴新疆工作,当初只有23岁,现在孩子都已经结婚生子,我也已经退休了。我的毕业证有两个,一个是咸阳师专中文系毕业证,尽管这个文凭看起来很低,但这个文凭对我很重要,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只有百分之几的高考录取率,师范专科含金量也很高,它改变了我的命运;另一个文凭是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毕业证,它是我工作之后,九十年代考上的,它让我顺利晋升到新闻高级职称,还有了名校的光环。两个职称证书,一张是新闻记者职称,一张是新闻主任记者职称,一个中级,一个副高级,后来就走上行政岗位,单位任命的文件竟然还保存着。我搜索了一下,我的获奖证书比较多,文学获奖,论文获奖,新闻获奖,单位先进奖,还真不少,这说明过去我还是努力的。一个人独处在家就是翻箱倒柜,以前这些东西到处乱放,现在翻腾出来感觉自己无愧于人生。退休了,忽然有了许多回忆,静静地想,慢慢地想,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在经历五十多天独处之后,终于可以下楼了,我在小区转了好几圈,看到小区的树木好像长高了许多,有些树上的果子都已经开始坠落,我急切想找个熟人说几句话,可是小区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只能仰望天空,望那一片美丽的云朵,便不由得诌了几句打油诗:

久居宅中不出门,

独处修炼似仙人,

五十余日终熬过,

重回人间见白云。[1]

作者简介

漠风,陕西神木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