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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叫彼得·海斯勒,是《纽约客》驻北京记者。这本书讲述了我驾车漫游中国大陆的经历。

2001年夏天,我考取了中国驾照,在此后的七年中,我驾车漫游于中国的乡村与城市。这七年也正是中国汽车业的高速发展期,单在北京一地,每天申领驾照的新人就有一千多,其中有好几年,乘用车销售额的年增长率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仅仅两年多的时间,中国政府在乡村所铺设的公路里程数,就超过了此前半个世纪的总量。

《寻路中国》一书有几条不同的线索。它首先叙述了我由东海之滨沿着长城一路向西,横跨中国北方的万里行程;另一条线索集中讲述了一个因中国汽车业的高速发展而发生巨变的乡村,在这里,我特写了一个农民家庭由农而商的变化经历;最后,则是中国东南部一个工业小镇的城市生活场景。书中所描述的这种由农而工而商、乡村变身城市的发展,正是1978年改革以来中国所发生的最重要的变化。

《寻路中国》是我的中国纪实三部曲之尾曲。它探讨经济,追踪发展的源头,探究个人对变革的应对。如前两本书那样,它研究中国的核心议题,但并不通过解读著名的政治或文化人物来实现这个目的,也不做宏观的大而无当的分析。它相信通过叙述普通中国人的经历来展现中国变革的实质。我经常在一地连续呆上数月、甚至数年,跟踪变化。我不会仅仅听主人公自己讲述,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故事在我面前一点点展开。

这三本书横跨了我的中国十年,从1996至2007。我们可以看出,这个处于世纪之交的十年是中国历史上最关键的时期之一。正是在这十年中,中国经济实现了腾飞,中国对外部世界的影响力开始增大。更重要的是,这是邓小平去世后的第一个十年。在这十年中,中国历史的面貌开始变化,大规模的政治事件与强力领袖开始从中退却。相反,中国巨变的推动者变成了普通人——走向城市的农民、边学边干的企业家,他们的能量与决心是过去这十年中的决定因素。从《江城》到《甲骨文》再到《寻路中国》,我所讲述的都是他们的故事。

作者简介

彼得·海斯勒(Peter Hessler),中文名何伟,曾任《纽约客》驻北京记者,以及《国家地理》杂志等媒体的撰稿人。

他成长于美国密苏里州的哥伦比亚市,在普林斯顿主修英文和写作,并取得牛津大学英语文学硕士学位。海斯勒曾自助旅游欧洲三十国,毕业后更从布拉格出发,由水陆两路横越俄国、中国到泰国,跑完半个地球,也由此开启了他的旅游文学写作之路。

海斯勒散见于各大杂志的旅游文学作品,数度获得美国最佳旅游写作奖。他的中国纪实三部曲中,《江城》一经推出即获得“奇里雅玛环太平洋图书奖”,《甲骨文》则荣获《时代周刊》年度最佳亚洲图书等殊荣。海斯勒本人亦被《华尔街日报》赞为“关注现代中国的最具思想性的西方作家之一”。

原文摘录

在中国生活中很多事情都要打制度的擦边球。其中最基本的真理就是,事后原谅比事前许可要简单得多 罗师傅的生活哲学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你得自己搞定。”在经济开发区,经常听到人们说这样的话。那些功成名就的人一般都是凭着自己的天资或者努力来实现,他们既没有期待也没有实际得到过来自政府、工会,或者其他人的支持。 在工业城镇,人们对于当地政府的态度大多漠不关心。很多人抱怨当地政府官员贪污腐化,可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用的尽是些非常抽象的话语,因为他们跟领导干部很少有正面接触。这跟高速公路上的超速罚单十分相似:如果有警察把车子拦下来,找驾驶员的麻烦或者粗暴地施以罚款,驾驶员们可能会勃然大怒。不过,当局在这些方面精明一些。因此,他们常常会找到合适的策略,既弄到了钱,又不让事情太针对个人。最主要的是,老百姓对此能够忍受,有时候甚至甘愿听其摆布。一个工厂的老板告诉我,他为了公共服务方面的事情行过贿。“你得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很了不起,”他对我说,“你得给他们送烟,你得请他们吃饭——多少给他们一点面子。如果他们不干这些事情,就只能成天待在办公室。替他们想想吧,他们不能做生意,也不敢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们的日子多无聊啊!” 等到人们真正向政府求助时,那通常是走投无路的标志。当我沿着高速公路驾车前行的时候,只有在因为修筑大坝而被迫搬迁的城镇里,才能听到那里的人们偶尔满怀希望地说起,可以从领导干部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尤其令人感到沮丧的是,这样的制度竟然运作良好。它不一定非要取悦于人,而且肯定没有绝对的公平,可却非常管用。政府很精明,他们不会把所有人安置在一个地方,因为那样的话可能会酿成政治风波。相反,他们把这些人分散到沿高速公路出口修建的各个城镇里。他们还制订了一些小规则,使人们没有精力去顾及大事情。他们要测量平方数,要数果树的棵数,他们要在砖房和木板房之间制造出差距。这样的做法给人一种合理合法和按既定程序办事的印象,可实际上却是毛病多多。关于大坝的修建,本应该举行公开的会议,媒...

书评

《寻路中国》的书名与副标题(“从乡村到工厂的自驾之旅”)十分迷惑人,我将之当作旅游散文买下来,沏好咖啡,将阳光迎进屋内,打算惬意地欣赏一番,然而只翻两页,看到作者何伟把机动车驾驶员理论考试题抄出来的时候,我兴奋而尴尬地笑了,我自己考驾照时也背过、考过。大部分题目匪夷所思地体现出形式主义的精髓。譬如书中提到的一题:如果别的驾驶员停车向你问路,你应该: A)不告诉对方。B)耐心细致地予以回答。C)给他指一条错误的道路。 继续读下去,当何伟将中国驾驶员的各种鸣笛方式归纳为“负责传导驾驶员的本能反应”的神经学语义系统时,我哈哈大笑。

这一段是如此写:一下短促的“毕”声,用以引起注意。连续两声“毕-毕”表示愤怒。如果是一阵特别悠长的“毕————”声,那代表着驾驶员遇到交通拥堵了,他已经没有边缝可钻,正巴不得路上所有的人和车统统消失。如果有“毕————————”声回应,说明他们动弹不得。另有一种略带口吃的“—毕—……—毕—”声,代表着驾驶员除了痛苦就再无别的感觉。还有一种事后才摁一下的“——毕”声,这一般是新手们的做法,他们通常反应迟缓,还没来得及摁喇叭,刚出现的状况就已经自行化解。

我即刻知道,这本书的内容将是比旅游散文深刻数倍的事,而这种深刻,也将从这些无意义、甚至好笑的碎片中整合出来。《寻路中国》最终能够勾勒出中国这十年发展的一条脉络,功劳几乎全要归功于类似的琐碎细节。譬如这套“喇叭语义系统”,好像是作者随意的观察与幽默的表达,但它与书中的内容暗地里有广泛地联系——中国汽车爆炸性的增长过程与城市道路建设的无能为力导致了拥堵时的喇叭声,在这场增长跃进中,有国民收入增加后的自觉意识,也有政府刻意的刺激。国外汽车公司从八十年代的无所适从,到新千年慨叹“钱太好挣了”;国内类似奇瑞的公司,从购买国外过时发动机生产线起家,依靠“抄写”设计制造廉价国产汽车并以此获得巨额财富。 在书中第二部“村庄”中,何伟以他观察到的各种生活细节描述了一个京郊农民魏子淇的生活轨迹。魏子淇一家从贫困到小康,原因之一便是汽车年代的到来,城里人将驾车郊游作为时兴的生活方式去追随,魏子淇改造了自家的屋子,使之成为一处“农家乐”,提供农家菜和住宿,他在几年内便获得了比以前种地多几倍的收入,而他在有钱之后,终于也要买一辆车以作为自己的地位标识。 与汽车问题紧密相关的是道路问题。作者何伟写本书第一部分“城墙”时,租了一辆本应是越野之用然而却设计成“city special”的切诺基7250,顺着长城遗迹,经国道、省道、乡间小道这些非高速路从北京一路向西驶去。第二部“村庄”,何伟则见证了乡村道路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些路几乎全为了将城里人引入乡村,并带来经济繁荣。第三部“工厂”里,何伟开始描述高速公路全面铺开的年代,他顺着浙江的高速公路一路开过去,路旁布满了各类工厂,而他采访的其中一间胸罩调节环厂,正是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标本,他笔下那些鲜活的老板、中层技术工人、刚刚出来找工作的未成年女工,撑起了这些经济体。 看《寻路中国》时,我沉迷于作者笔下那些中国人、那些最底层人民这十年迅速流变的生活状态,并未注意到“道路”在书中的脉络。掩上书,作者驾车行驶的那些道路开始在脑海中清晰起来。这些仿佛巨型魔术一样铺设出来的城市道路、乡间公路、高速路,将亿万中国人带到不同的地方,将农民的土地与老式生活状态彻底瓦解。这些道路建设的伟岸成绩,由专政者在发展压制一切的观念下,花费巨额资金刺激出来,击垮了中国本来存在的一切其他观念。而中国就是这样继续向前,继续“在路上”。如此一看,书名“Country Driving”真不能再贴切了。

极可贵的,本书作者没有武断地将中国整体的险恶发展状态怪罪到任何人头上,他也没有怪罪中国政府。他在具体的生活中发现,如今的可怕状态很难说有一个具体实在的魔怪在作祟,或者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魔怪的组成部分。 “村庄”的故事中,魏子淇起初说自己对政治不感兴趣,他在一开始也的确如任何一个勤恳的农民,勉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后来他主动入了党,参与村级政府的议事,因为他知道这个身份会为他的农家乐经营带来实际的好处,他有村委会的支持,于是从银行贷到款扩大经营。“工厂”的故事里,那些温州老板们与官员们在拉关系上的互动,全部主动得没有一丝抱怨,而中华香烟和茅台酒这些礼品的流转,代替现金成为关系结构中的硬通货币。“工厂”这一部分中,何伟还提到了一个希望找到外国媒体曝光不公的生意人,他与一些镇民一样,因为水利工程的修建而被迫搬迁,却没有得到公平的补偿,他相信那个大坝的融资有严重的问题,并与政府做着斗争,但同时他作为一个地板砖销售商,又在搬迁新镇的工地里做生意并获得利益。 何伟没有批判他,因为他相信这至少是国人弄清真相与基本问题的起点,而解决问题的动力正是经济。他清晰地指出:“中国需要发展到某个点上,让中产阶级和上层人士都感觉到,这样的体系对他们获得成功已经形成了障碍。不过,这种情形还没有发生,即使在高速公路出口的小城镇里也没有发生,因为他们仅凭着卖几块地板砖也能赚到大钱。” 也就是说,人们既觉得不满而抗议,但他们又能想尽办法绕过障碍获得丰厚的利益,所以没有人真的想为真正的改革做些什么,而是在现有的恶魔般的体系内继续钻营着。这种矛盾的漩涡处处可见,譬如造成“喇叭语义系统”的原因——城里人他们一方面振振有词地辩论应该如何行车更文明,另一方面上了路就和别人一样刁钻地冲撞,理由当然充分得很:不野蛮一点,在城里是开不走车的,而野蛮地将车开起来,也是一种胜利。 或者人们一方面痛骂政府,另一方面自发地组成了国考的大军。又或者一方面做一个口头有良心的知识分子,另一方面以这种名声博取良好的生活条件。这些情形,为数众多,千篇一律,司空见惯。这种矛盾漩涡令我们失去了洁身自好的可能,毕竟,连出家的地方也都一片乌烟瘴气,和尚一边念经,一边收着香火钱来办公司。


这本书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何伟带来的新闻写作方法。他像魔术师一样把自己观察到的种种细节粘合在一起,组合成一幅令人担忧、却并非漆黑一片的中国图景,最重要的是,我看得到有生命力的人。我一度想,是否因为他是个外国人,未曾卷入国人的真生活,才得以如此客观地描述我们的当下。但似乎又并非如此,像《南方周末》、《新世纪周刊》、《凤凰周刊》等等做深度报道的报刊,也都尽量以详尽的调查,将许多问题揭露与展示出来。但他们的文章缺乏令人感动的魔力,不是将细节堆叠得毫无生命力,就是观点并非从细节中来、而将细节强行纳入预设的观点中。我看完他们的报道,总是看得到问题,看不到人。现在国中即便是最好的新闻报道,也还缺乏对具体的人的关怀,太注重对不公事件与观点的关怀。 正是何伟描述的这些生动的人,让我觉得我可以更加不相信《新闻联播》,但我也确认了另一样早就在警惕的问题,即我也不能全然相信门户网站的新闻全面负面化。这种负面新闻的排列在当下有令执政者警醒的意义,这些网络编辑们努力地让我们看到官媒之外的真相,这是极可贵的。在官媒把持主要传播渠道的时候,这些门户网站的斗争是抵抗1984状态最有力的武器。 而我们自身要做的是,避免每天早晨起床看到这些新闻就觉得自己深陷于一个恶毒的世界。这会让我们忘记了真正经历的生活,忘记去体察事情运行的真正缘由。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忘记我们自己乃是造成这个恶毒世界的一份子。 我们有必要在《寻路中国》的细致观察中对我们生活的这个国家做一次重新的考量。我仿佛第一次得知我并不是在一片漆黑中行走,而是看清了一些无可救药的肌理,又看到一些被治愈的可能性。也许最好的状态就是,叫嚣者继续叫嚣,愤怒者继续愤怒,反抗者继续反抗,探路者继续探路。我们需要喧嚣的声音,而每一个生活者,必须在喧嚣中心的宁静地带继续生活。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