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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自己去旅行(马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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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wikitable" style="float:right; margin: -10px 0px 10px 20px; text-align:left" |<center>'''带上自己去旅行'''<br><img src="https://images.pexels.com/photos/10339223/pexels-photo-10339223.jpeg?auto=compress&cs=tinysrgb&dpr=1&w=500" width="280"></center><small>[http://uuhy.com/html/22946.html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small> |} '''《带上自己去旅行》'''是[[中国]]当代作家马丽军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带上自己去旅行=== 飞机穿过云层,像[[梭子鱼]]穿过海浪。小刀从临座朝我眨眨眼,我也眨眨眼回应她。机票是她从网上抢的秒杀价,万里挑一,绝对的好身手。 落地时,正有微雨,暮霭沉沉的样子,两江机场显得古朴而陈旧。小刀迅速翻动手机,我便悠闲地向四周看风景;见她掏出眼镜架在鼻梁,我便拔腿紧跟其后,上了一辆通往市区的公交。翻手机即搜索最佳方案,戴眼镜即马上实施行动,这是小刀的标志性动作,深思熟虑和[[当机立断]]就在这些经典动作中得以协调对接。接下来,又是戴眼镜,上公交,下公交,翻手机,顺风顺水几经周折后,把背包安置在酒店。同样是第一次来的小刀就自信满满、风度翩翩地领我就近去看四湖两江。 免费的风景 我惊诧于小刀对陌生城市的了如指掌,忍不住想起《[[盗墓笔记]]》里的“闷油瓶”,那是一个在诡异多变、杀机四伏的地下暗道也能准确定位,行走自如的绝世高手。漫步晚风中的湖畔,我们考证出四湖两江其实就是一片水域,寻到了貌似柳宗元流连过的小石潭,远眺了日月双塔。循着地图的指引,绕开闹区,来到正阳步行街。 青石板路两侧的店铺千奇百怪,高大旖旎的不知名的树木比两层的房檐高出很多,在每一处的指示牌、广告牌前小刀都停下拍照,方知这叫强化路线。会按摩的土耳其小鱼吸引了我的眼球,问了价钱,小刀用食指朝我“刷”地一抹,我遂会意,相随离去。晚饭,小刀试图启发我,她说想面回家吃去,这是全国闻名的米粉之乡,千里迢迢,吃就要吃当地的味儿,无果。她大度地将我安置在好不容易找到的面馆,自己则去吃那家有名的“乱了”米粉。面条太烫,稀溜稀溜喝不快,抬头,小刀轻捷地跳在对面,她已吃完返回,帮我卡时间,只给十分钟。 八点半,漓江大瀑布酒店的外墙灯一层接一层准时亮了起来,音乐缓,水声起,楼体挂上丁丁冬冬的珠帘;音乐急,水花溅,有观众撑开了随身的伞。终于,水流汹涌,水声激昂,音乐也响成了暴风骤雨,滔滔的瀑布从楼顶悬泻而下,冲击,冲击,环形池瞬间荡满了水。乐声渐去水渐停,湿漉漉的广场上,踏着湿漉漉的脚印,人们四散离开。 再过步行街,许多店铺已打烊,土耳其还亮着灯,人却只剩了两个:老板依旧双脚浸水招徕客人,老板娘倒笑盈盈应允了小刀砍到不足三分之一的价格。水很温暖,脚尖刚探进水面,黑压压的亲亲吻鱼就蜂拥而来,数口齐咬,奇痒无比,唬得我又急忙把脚抽回来。小刀比我还没勇气,光着纤纤玉足几经试探还是撒手踩在藤椅上。在老板的指点下,我把脚板贴在鱼缸底部,鱼群一簇一簇地抵在脚趾、脚背,用没牙的嘴舔我的肉,吃我脚上的毛毛刺,麻酥酥,痒微微,果真是按摩的惬意。小刀也横下心来,在她自己的大呼小叫声中安然下水,安然地被小黑鱼们香甜地撕咬。老板夫妇乐呵呵地看我们一惊一乍的表演,呵呵地笑。——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躺在低价位、高品质网上抢来的酒店房间柔软的大床上,小刀狡黠地笑问:免费的景点也不错,是不?小刀又在挑灯夜战明日的安排,我有劲使不上,只好呼呼装睡去。 冠岩 路上也没蹉跎,顺便赏赏山势,洒洒桂花香水,尝了银杏果,这抗癌的神秘果实,在北方只是长扇形叶片的风景树,在这里却能结出累累的硕果,并且中心那根茶叶棒般和[[莲子]]很相似的芯是有毒的,吃时要去掉。一样又一样,因为陌生,所以处处都是西洋景。 通往冠岩溶洞的路程很是有些花样,我们选了轻轨滑道,小刀先驾车载我,后换我驾车载她历练历练,穿过野山坡,凌空小溪水,像鸟一样慢悠悠从一棵棵大树茂密的梢头荡过去,果真找到《[[天龙八部]]》里段誉凌波微步的感觉。 洞中,偶遇一大二男生,谈及门票路费吃喝住宿,小刀几欲拍案,侠士之风飘然生成,遂拔刀相助,言传出游攻略,身教上网对策,分享了家乡的石头饼和人家的芋头,结伴同行。因前夜暴雨,一直心仪的地下暗河小筏子无奈停航,只得怏怏作罢。小刀策划一番,没有跟着随波逐流的人群随遇而安,而是领上两个跟班,雇了当地老乡的私家竹排,沿山顶的小路直达上游村口的码头,顺流而下,既不枉路,又游了漓江。站在船头,小刀不忘指点桂林的江山,自恋地说,见惯了太行的雄奇,这些零星突起的小山分明就是骑竹马、弄青梅的过家家的小样儿。 驾竹排的船家将我们送到他权限水域的界点,指了公交站。我们穿过江边一排排民舍,戴竹笠的渔妇不情愿地捂了脸,拒绝合影,只留了身体颀硕、羽毛油亮的鸬鹚泰然立在她肩头的扁担两端。紧锣密鼓把艾叶饼、紫红薯、野蜂蜜、盐炒虾尝了个遍,把那种或大或小、或厚或薄极像红烧肉和腊肉的用作镇纸的石头摸了个遍,车正巧到点靠站。小眯一觉,目的地到,和大男生挥挥手,就此别过。 遭遇阳朔贼 连降大雨,《[[印象·刘三姐]]》推迟演出。为了等看老谋子的力作,调整计划。迎着微雨,租了雨披和自行车,单车双人,游阳朔的十里画廊。雨朦胧,雾朦胧,沿途一派写意般的朦胧,小刀载我奋力前蹬,看她前倾的后背,恨不得能身轻如燕。掐着时间,跑了一趟兴坪古镇,不断有当地的妇女尾随,抢着推销自家的小船,争着想要给当导游,不厌其烦欲将我们渡到对面的渔村去,小刀都机智地谢绝。直等我们逛过一道又一道的古老街市,绕过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巷口,登上高高的古戏台,从关帝庙久经磨砺的残垣处探出身来,一个执着的女人还在身后远远地跟着,一直望到我们上车,绝尘而去。 阳朔的西街,在我心目中,就是西藏的八廓街、美国的唐人街,据说这里跨国婚姻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街上来来往往着风情各异的各色人种,一座又一座的石桥极其相似,走迷宫般又一次来到韭花豆腐的摊前,卖豆腐的大嫂一边刷佐料,一边好心提醒把包背在胸前,比划着说有这么粗的钢管,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能一下子把东西窃了去。 幸得提前戒备,两人互为岗哨,一路相安。在鼎鼎有名的“暗香疏影”,吃到了纯素菜做出的荤味,种植着睡莲、游弋着小红鱼的敞口缸,支上一面透明的圆玻璃,即是妙趣横生的餐桌,加之真真假假的瓷器字画、石盆石臼,栏下又与小桥流水相依,更生出别样的风情。虽加入美团网打了不小的折扣,价格依旧不菲,却满心欢喜觉得值。相比之下,被央视十套大加赞誉的大师傅啤酒鱼,就实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许是南北不同风、口味偏差大的过,许是在这里第一次见识了就餐后的餐巾纸也要付费的缘故,我和小刀深觉破费,嗤之以鼻。 清晨,侦查好线路,在长途售票窗口,小刀从安全考虑让我尽着消费现金,我挤身上前买票,她侧立在后,眼贴手机,为接下来的行程运筹帷幄。顾客稀稀落落,空气也冷冷清清,我慢慢悠悠清点找零,突然,上衣口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激灵间我迅速回头,一个瘦削的背影已闪出几丈开外。我拔腿跳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喝一声:“为什么要抢我手机?!”对方是个极年轻的男子,仿佛给我的神勇吓到,很窘迫的样子,被我攥着手腕讪讪地回一句:“我没抢你手机……”我勇气倍增,不依不饶,愚蠢地问:“那你抢了什么?”他目光闪烁,声音低下去:“什么也没抢啦……”他撒开胳膊伸开手掌,我看到了那根长长的闪着铝一样光泽的中空的金属管子,摸摸前身后背六个口袋,手机、相机、钱,鼓鼓囊囊地果然都还在。然后,我就不知该做什么,才发觉心脏擂鼓般跳个不停,僵立原地,依旧傻傻地攥着他的手腕。小刀终于凑过来搭话:手机还在,就放他走吧!我才醒悟,送瘟神一样赶紧松手,那人吱溜一下不见了。 终于回神看见小刀,想到撂我一人孤军作战,这高手竟待在旁边只管观战了,我气焰骤涨,好一番埋怨。小刀笑着褒奖我,关键时刻不乱方寸,该出手时就出手。我飘飘然,恨不得多给自己点一万个赞。小刀教导我:看那毛贼充其量也就是个新手上路,要换个老江湖,她早就义不容辞,两肋插刀了。想想也是,就不再收拾旧山河,依旧整装前去也。 走马民族村 南宁的棕桐和芭蕉都比北方移栽的要高大威猛得多,卯足了劲齐刷刷直插天空,和家乡的[[钻天杨]]能有一拼,更显天高地阔,婆娑的[[榕树]]把长发一绺一绺飘垂扎地,在北方有价待沽的盆景——滴水观音之类在这里随处如野草般蓬蓬勃勃肆意滋长,空气中弥漫着南国的呼吸。 暂且不必赶车饿肚,终于遍尝了瓦罐饭、瓦钵汤、四川杂酱面、东北拉皮,顺便问路,折了几个来回,纠正了当地人及网上将自治区与省两家博物馆南辕北辙混为一谈的错误,在偏僻的郊外如愿寻到[[广西]]民族博物馆。 适逢民族村盛情欢度“[[三月三]]”,芦笙吹起来,铜鼓敲起来,花伞打起来,陀螺抽起来,木跷踩起来,竹杠跳起来。从这走马灯般眼花缭乱的歌舞中,奇奇怪怪手舞足蹈的说唱中,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婚恋嫁娶,衣食住行,倒是看了个若明若白。这个族的,那个族的,分不清也数不过来,一群又一群,一队又一队,着了盛装,戴了各种叮叮当当、扑扑簌簌的佩饰,无论男女老少都像花一样,出场,旋转,开放。小刀抛了我,挟她的傻瓜照相机和许多大部头摄像机拥在一起抢风景,盘腿坐了,又是眯眼,又是对镜,装模作样,神情专注,帆布帽给挤得斜遮额头,活脱脱一西部女牛仔。 我也见机行事,东溜西窜,摸摸人家鬓角的银器,弹弹人家项上的铜镜,坐坐不知名的民族小伙们摆好的圆圈,紧挨唱山歌的姑娘们打打节拍,拉住迎面竹楼里过来的老婆婆做个造型,贴住烤全猪的老伯照个合影。长长短短、花花绿绿的各族衣衫下,各种软绵绵轻飘飘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唱腔里,许多村寨部落推选出来的各族绣娘,走着自己的民族猫步,娉娉婷婷、招招摇摇地展示自己的服饰和绣活,好一个裙裾曳地、环佩叮咚,好一个流恋媲美、风转云动。心旌神荡间,一只陌生的纤纤素手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更多围坐的近边看客也纷纷被拉进去,圈子变大变扁,东凸西陷,一个黄发浓妆的胖女人眼疾手快冲过来,抢了我纤纤素手的绣娘,我被挤兑得和一个黑衣彩纹、头戴流苏尖帽的婆婆牵手共舞,左踢踏,右踢踏,婆婆舞步矫健。我咂舌:不愧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小刀躲开来,远远地摆出一副大师的范儿,为我留影收镜。 积习不改,小刀依然要跑到深巷的摊前左寻右问,牛角梳子,石头手镯,布项链,她都要一探究竟,买几串瑶银猫头鹰兜着,被我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猫头鹰,不想在这里竟是吉祥的象征。 兜风涠洲岛 [[涠洲]]是座小小的孤岛,水路是互通有无的唯一纽带,航运垄断企业真正的宰你没商量。就是小刀再会算计,上网团购或抢票也完全不奏效了。乖乖付了不菲的船票和上岛费,万顷碧波转眼就把北部湾抛在脑后,天苍苍海茫茫,天海孤独地交接。蔡芸芝先生教少年魏巍吟咏过的那首诗乖巧地从无边的苍茫中顿现: 圆天盖着大海, 黑水托着孤舟。 远看不见山, 那天边只有云头。 也看不见树, 那水上只有海鸥。 岛上交通完全私人割据。蹦蹦车、三轮、摩的、电瓶车、小面包,琳琅满目,四通八达。本着省时高效的[[宗旨]],在小刀的英明领导下,连搭车转车的空档都一路狂奔。 [[鳄鱼]]山是有名的火山口,地质地貌极具变化。一路上清芬扑脾,和南宁的味儿相似,却更浓更鲜,左右四顾,道边全是绚烂的野花,仔细端详,竟是同株能开白、紫两色花朵的双色茉莉,在咱们的北方小城,一株要卖到七、八十元,在这里却是野长着的。近了一闻,更是香气袭人,纤弱的四瓣小花,只是为香而生。单知福州是茉莉窨城,不想这里却是真正的茉莉窨岛了。 棕黑的火山岩层层叠叠,像一码一码的书页,小刀患了感冒,不似先前的意气风发,蔫蔫地萎靡着,像个落魄的女侠,背着行囊独坐最上层的高岩,巨大的仙人掌从头顶斜插下来,恰似古龙笔下的“天涯·明月·刀”。 每游一处,小刀就无力地歇息,我总算落了单,自由自在地东奔西顾。五彩滩被海潮冲蚀出一汪又一汪漂浮着青苔的奇异的绿潭;贝壳滩粗砺多贝,不比银滩的沙那么细软,貌似珊瑚的枝状石头长了好多洞眼,螺呀贝呀寄居在内,踩上去脚就硌得又麻又疼;渔家的孩子光着黧黑的皮肤,在水底一跃能蹿出十米开外;打渔晚归的妇人坐在海边,把奇形怪状的虾、蟹、鱼们一个一个从网上摘下来,分类入瓮,红艳艳的珊瑚石,水莹莹的珍珠,白得如化石般质感的砗磲,漆黑的海底竟能慷慨地捧出这般丰饶美丽的物产。 并不觉海风咸咸地吹,我和小刀却不约而同在各自的嘴角长出一蓬咸咸的水泡,很快裂开,疼痛,喉咙里也涌出咸咸的唾液,岛上的居民被海风吹了几十年也不见如此。小刀有气无力地念叨:橘生淮南即为橘,橘生淮北即为枳,风水不同,品种也不同哦。怪味的木瓜、手掌似的野生芭蕉一一尝过,三块钱一包的枇杷是树上结熟的,与平日吃到的生涩时就采摘了空运到北方的不同,酸甜多汁,剥了皮,一颗一颗吮进口中,不多会儿,一大包悉数下肚。只知枇杷止咳化痰,原来还有抗感冒的神效,待到午后,小刀就目光如炬,健步如飞了,众多风情别样的热带植物通通失色,涠洲岛价廉物美的枇杷果深植心中。 晚了一步,天主教堂的仪式刚刚结束,做完祷告的人流慢慢分散。罗马式和哥特式混搭的建筑风格,两株很老很老的槟榔树掩映着大院的尖顶和圆拱,绘有圣经图案的彩色玻璃镶嵌画把神坛和一排排座席装饰得肃穆庄严。可惜没有晚钟,要不三轮车师傅加大油门拉我们赶末班船的时候就能远远地听到了。 踏着甲板迈上游轮,落座还没坐稳,船就轰鸣着离开了码头,亏小刀还能佯装镇定掐着分钟和前两个车夫砍价,最后幸运地遇上拉我们的这位。 长寿的秘密 到了巴马已近黄昏,公交早停止运营了,和东北的两位老阿姨拼了一辆车,司机讲着笑话,还不忘打广告,说他自己的曾祖母九十多岁,独自坐车去南宁跑个来回都不是问题,刚来的外地人六十像九十,住个三年五载就九十像六十了。天黑透才赶到坡月村,一个静谧的小山村,曲曲环环的石板路,叮叮咚咚的山溪水,在朦胧的灯光下无限幽深。因为长寿的缘故,天南海北成群结队追求长寿的人们组成了壮观的候鸟族,栖息在这里,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说话间就有几个天津、上海口音的阿姨凑过来热心介绍住宿,小刀撇下我被人继续围着兼带看行李,她自己则抽身去侦察,在我差不多就要被说服跟着人家走时,小刀终于返回,把我从人群中拽出去,回头边道谢边说已经找好宾馆。小刀俯耳提醒我:看她们在这里待成人精了,过于热情更得小心提防。 山里的信号别别扭扭,无法网上订房,就一路打问找过去,为了安全,小刀顾不得算计银两。我们住的是“会飞家”,一家颇负盛名的连锁店,矗立在对岸高高的石台上。隔着桥远远就能望见,走起来则要弯弯绕绕,好一段石坡。安顿下来,收拾停当,两人出门找饭馆。小刀自称是骆驼,早餐的储备足够一天的颠簸,我就不行了,头晕眼花,一个劲儿能看见X光。八点钟的光景,沿途的饭店、餐厅竟然打烊了。我偏不信这个邪,拉了小刀往坡下走,非要找出个能吃口热饭的地儿。忽明忽暗的灯影里,盘阳河水刷啦啦流过河道和沟渠,脚下斜斜的石板沾了水汽,滑滑溜溜。路边的铺子一个接一个灭了灯,清幽的巷道只听到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小刀狠狠捏了我一把:“还是老实点买包方便面回去泡泡吃,再走下去泡面也没了。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日子?四月五日。清明!——赶紧就近挟了两包面,落魄回返,环顾四周,除了潭水还闪出粼粼波光,再无声息,不到九点钟,坡月村已经沉沉入睡了。 起了个大早,但见平台上晨练的人流如织,百魔洞却静悄悄,原来人家这里九点才上班开放。小刀咂舌:两个九点,晚睡晚起,与世无争,原生态作息,这或许就是长寿的秘笈。 浓郁的氧气使得百魔洞如洗过一般,清爽甘醇,穿过溶洞是露天的山谷,着民族盛装的导游指了桫椤、芋头等植物给大家认,笑说这里更多的上百种名贵草药不能告给你们咧,告了就会没了,带着广味软绵绵的普通话像洒了露水一样。许多长期旅居在此的“候鸟族”们展展地仰躺在天坑的大石盘上,吐精纳华,自由呼吸。据说这里是小分子团最密集处,功效堪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最绝妙的笑话是,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妇一把抓住我俩,[[语重心长]]地劝说:“闺女,这是我们老年人呆的地方,你们怎么年纪轻轻也来了?过个一、二十年再来嘛……” 高高的山顶有彩色的人影逶迤,引得我们从谷底仰头追看,原来白云深处的人家是彝族人的寨子,我就蠢蠢欲动起来,想要循小路上去。小刀薅草般揪住我:“又忘了,又忘了!谋定而后动,导游怎么说的,过了这个栅栏概不负责,既然开放,为何又设了关卡,又何必要费一个人力耗时守着?”周围陌生人等看茶余饭后的目光箭一般飕飕射来,我心生惭愧,更钦佩小刀的明察决断,夺路折回。 百鸟岩没有鸟,全是[[蝙蝠]],溶洞自然形成白天黑夜的景观,一趟水路下来,历经七天七夜。同游的两个广东人撺掇我俩多花两日看看越南的大溶洞、大瀑布,心驰神往,日程吃紧,还是作罢。 香猪肉油浸浸发着亮光,野百合白里透出荧黄,火麻吃到嘴里有些碜牙,水晶包子的馅不知怎么做的,玉一般透明凝滑。崖下的一注碧泉是最具引力的磁场,求水者熙熙攘攘,络绎绵延,瓶瓶罐罐被盛满了水给人做虔诚的向往去。——只因长寿故,求者遍山隅。记起谁说的一句话:但凡不花钱的,都是好的,譬如空气,譬如水。被神化的水清凌甘冽,小刀和我用随行的杯子轮番打水,一通猛喝。是不是所有养怡之福,真的可得永年? 坡月,一个比长生不老、地久天长更梦幻的名字。 人在囧途 长途客车集体晚点,下午四点半发的却是两点钟的车。半夜以前若赶不回南宁,我们的机票怕是就废了。怎么办?小刀瞄准两点钟的车跑上跑下,好一番游说和周璇,两个司机不为所动,无功而返。我只有破罐子破摔的气魄,小刀则酝酿着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还能说什么,但凭小刀做主了。我依旧像沙悟净一样原地守望,小刀猴哥一般去踏平坎坷。 车已发动,车身冒着气儿颤抖,小刀的身影从车门处闪出来:“办妥。上!”原来这趟车正好有两个座位的空缺,被说服后司机担心验票不过,小刀就代理了去交涉,移花接木,恰恰好。小刀的不拘小节就在我眼里愈发高大起来,灿烂得如阿拉丁的神灯。 一切如原计划。距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不教一秒闲过是小刀的风格,便推着行李逛机场,书店、小吃店、特产店、瓷器店挨着转悠,算算时间仍有盈余,冲了油茶,掰了火麻馍馍,料理午餐,小刀对时间的精打细算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想到闲着也是闲着,要是不见缝插针腾点时间、有点作为,也对不起小刀身先士卒的百般提携,就朝卫生间奔去。候机的旅客排成长龙,比赶集还热闹。得了小刀真传,见无障碍厕所空无一人,便纵身而去,窃喜自己这回算是懂得迂回了。要出门才发现,门竟然打不开,几经拨弄依旧没有转机,擂鼓般把门震得咚咚响,还是没人理睬。沮丧至极,只得拉下脸皮向小刀电话求救。很快,保洁员和保安赶来想办法。小刀隔着门缝训话:别慌,顺时针旋转,九十度九十度地试,我急得热血冲头,试到逆时针第三个直角时,门咔嚓一声总算是开了,我仓惶出逃,与手抓扳手、钳子、改锥匆匆而来的保安撞了个满怀。 刚才还济济满堂的大厅瞬间就空得连人影也没留下,拔腿上大厅通飞机的区间车,偌大的车上就拉了俩人:我和小刀。窘得我恨不得背过气去。冲过舷梯,踏上甲板,脚刚刚站稳,飞机就在跑道上咕噜咕噜绕起圈来,螺旋桨拍打着空气,呼啸,升空。 有惊无险,惊魂初定。怯怯地问:我这个拖油瓶是不是很讨厌?小刀大度地一笑:很有趣,全凭你出乐子啊。 怎一个冏字了得! 从版图上雄鸡瘦削的肋骨,到它丰满的腹部;从至北的山西,到至南的广西,我心甘情愿当绿叶,被小刀领着海陆空好一番浪迹天涯,见识了那么多形单影只、彳亍出游的男男女女,相比之下,我们的两人方队就庞大得多了。 小刀说:要么读书,要么旅行,灵魂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 我说:要么身怀绝技,要么就给高手跟班,练好武功方能行走江湖。 <ref>[http://www.360doc.com/userhome/71096453 个人图书馆网]</ref> ==作者简介== 马丽君,女,山西长治人,九三学社社员。 {{Reflist}} [[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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