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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魚(袁懷忠)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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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魚》中國當代作家袁懷忠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捉魚

常言道:魚逗痴漢。記得小時候,我們一看見水中的魚兒,就心動不已,定要想盡辦法撈上幾條才罷。

田裡開始冒出星星點點的油菜花,耳邊不時傳來蜜蜂嗡嗡飛過的聲音,路邊冬水田裡一路路鯽魚在水草中穿行。

「哪一條好大喲!」剛朝着一人手指的方向望去。

又聽到「那裡又出來一路。」轉眼去尋找,生怕丟掉了。

熬了五六天,盼啊盼,今天正好不上學,「走,回家拿背簍兒抗魚。」

不知是誰這麼一說,大伙兒轉身就往家跑,如同參加短跑比賽,擔心慢了,不能奪得好的名次。

有人回家什麼都沒有拿到,悻悻地來湊熱鬧。多數人不是拿的撮箕,就是拿的背簍兒,當然,最好是沒有底底的背簍兒。

來了就沒有空閒,急急忙忙脫鞋,脫褲子,輕裝上陣,都想搶到第一個抗到魚的彩頭。

幾個小弟弟傍着田邊用撮箕撈魚,運氣好,能撈上幾隻蝦或者小魚兒。儘管次次落空,但絲毫不影響撈魚的興致。

我們這些年齡大的,迫不及待下到田裡,舉起沒有底底的背簍兒看準魚群,用力抗去。抗住了的魚兒除非很小能從背簍兒縫隙鑽出去,否則,是沒有機會逃出去的。看到魚兒在背簍兒里竄來竄去,高興得合不攏嘴,彎腰下去,雙手攪來攪去,終於捉住一條,舉過頭頂,

「看喲,抓住一條了。」

全停下手裡的活兒,目光聚集到他的手上,七嘴八舌評判起來。

「那么小,好意思說。」

「每一年都是他先捉到魚。」

「那要看最後誰捉的魚兒多」

我正準備開口,又有一人舉起魚兒在炫耀。話到嘴邊,又迴轉去了。心想,還是專心抗魚。

年年都有這種情況,歡喜過頭,把魚兒舉起來,忘記魚兒會掙扎,結果到手的魚兒從手裡滑落了,空歡喜一場。

這個抗了幾條,那個抗了幾條,好不熱鬧。衣服被濺起的水花淋濕,臉也被泥漿塗花,像要準備上台唱戲一樣。偶爾,也有人不小心,摔倒在水田,引來哄然大笑,還有人大聲問:砸死了幾條魚兒。

抗起來的魚兒,一般折根帶叉的桑樹條,一頭留寸長作鈎,另一頭經過魚鰓,從魚嘴穿出,一條,兩條……很多條竄起來,然後放入水中養起。也有在田裡撈些浠泥,就在田邊築一個水潭,將抗起來的魚兒直接放到水潭裡。等到結束,再拿回家裡。

不大一會,原本清清亮亮的田水變得渾濁起來,再也看不到遊走的魚兒,我們只好憑感覺,胡亂地抗來抗去。到最後,乾脆打起水仗:雙手捧起水來拋向對方。有一對一的,也有集中攻擊一人的。反正沒有一個勝利者,所有人的頭髮、衣服、褲兒全濕了。

時間過得真快,剛還在頭頂的太陽偏西去了。幹活回家的大人,開始清點人了。

「牛-娃-子」見沒有回聲,又開始喊起來。

「牛--娃-子」

「剛-娃-子,趕快回家。」

催促回家的喊聲此起彼伏。我們不敢耽擱,像上岸的鴨子,提起魚獲往回跑。

逢到夏天連續下大雨,水從稻田裡平溢過去,還有的田缺被衝垮,整個田裡的水全跑光了。肥美的魚兒也跟着水一起四處流竄。

等雨稍稍停一下,或者小一點,我們找來斗笠,跟隨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肩扛鋤頭的老爺爺一個一個地巡田。老爺爺不是築築田缺,就是開缺放水。我們呢,當然不去做這些活兒,我們是為了找跑出田的魚兒。

只要遇到大堰,或者上下田之間的水坑,我們都要蹲下去,用手摸一摸,發現有魚兒擦手而過。立即召集同伴過來,不等力氣大的挖溝排水,我們早等不及了,捲起褲子下到水坑中,用腳像划槳那樣划來划去把水攪渾,趁渾水好摸魚。難免你的頭碰到我的頭,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

還有的魚兒被衝到草叢,被草葉卡住了,動彈不得,只等我們去撿。碰到這種情況,最令人興奮,不費一點力氣,白得幾條魚兒,真是天上掉餡餅。

冬天早上,都想在暖和的被窩裡多睡一會兒不想起床。除了上學,沒有辦法,只得硬撐着起來。

當然,也有例外。

「田裡結冰了。」不知是哪個早雞公,在院子裡吼。

聽不得這話,一聽到,我們定會翻身起床,顧不上吃飯,叫上幾個好夥伴,就往結冰的冬水田跑。

原來,只要田裡結冰,鯽魚僵在水裡一動不動,像中了孫悟空的定根法一樣,好捉得很。

我們每個人手裡拿一根木棍,冰冷的風颳在臉上,耳朵凍得緋紅,卻沒有一個人打退堂鼓。終於看到了遠處有一條魚兒,我們勁頭一下子上來了,跑過去一看:

「還真不小呢,只比筷子短一些。」

「咚,咚」用木棍敲了幾下,冰面破碎開來,未等我們反映過來,堂弟蹲下去爬到田埂上,捲起袖子,伸起手到水裡去捉魚。由於冬天穿得厚,袖子只能卷到肘關節,還沒夠到魚,袖子早已浸濕。現在想起來,一股冷氣直往上冒。堂弟好像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冷,興致高得很,不管不顧,乾脆帶袖子插入水裡,把魚抓了起來。

「你回家換了衣服再來。」看到堂弟雙手凍得通紅,大夥勸他。

「你們安好心沒有,回家不挨飽打才怪。」

一句話提醒了大家,左鄰右舍都知道,堂弟他爸打人沒有輕重,拿到什麼就打,好幾次把堂弟打得睡幾天。堂弟好了傷疤忘了痛,一點都不長記性,常做一些讓行打挨的事。

還是剛娃子點子多,叫大夥撿些乾柴來,用松毛引起,讓堂弟在火堆旁邊烤衣服。再不敢讓他跟我們一起去找魚了。

太陽睡醒了,從對面的山腳爬起來,揉揉眼睛,漸漸地暖和起來。被凍着的魚兒慢慢活動筋骨,開始在水裡遊走。我們知道,今天再也抓不到魚兒了。

捉回家的魚兒,春天里常用來熬湯,其實,我們並不喜歡吃魚,也就喝點湯,吃魚怕魚刺傷着很難受。更多的是享受捉魚的快樂。夏天,一般用剪刀的一端從魚的肛門插進去,沿着魚肚子剪到鰓,掰開魚肚子,掏出內臟扔給等在旁邊的貓兒,用水沖一下,找根小棍把魚肚子撐開,有時撒點鹽,有時不撒,再拿出去曬幾天。過節,尋人做事或者家裡來客了,就用曬乾的魚兒在油鍋里炸一炸,大人邊吃邊下酒,東家長西家短,越吃越有味。冬天,則是從魚背把魚剖開,掏出內臟,再塗抹上鹽,放到盆里醃上一晚,然後風乾,等過年的時候,作為一道很好的下酒菜端上桌子。

現在由於大量施用化肥和農藥,田裡的魚兒,幾乎絕跡了。更何況,人們已經在手機、電視上找到了樂趣,一般不再去田間地頭尋開心了。 [1]

作者簡介

袁懷忠,筆名惠九州。江口水鄉——四川平昌縣人,高級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