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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奧古斯托·蒙特羅索)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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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孔夫子舊書網 的圖片

內容簡介

大膽嘲笑人類愚蠢的超短寓言集;

馬爾克斯、略薩、卡爾維諾、波拉尼奧 傾慕不已;

「當他醒來時,恐龍依舊在那裡。」一句話小說傳奇作者蒙特羅索

《黑羊》包含四十個寓言,主角們大多是猴子、獅子、驢子這樣的動物,也有「睡不着覺的鏡子」和古希臘哲學家。此外,還有來自古代神話的「參孫和非利士人」,更有作者本人化身的「諷刺作家」和「寓言家」。文風簡潔詼諧,超凡的想象力可與博爾赫斯媲美。中文版特邀阿根廷畫家米蓋爾•卡里尼繪製15幅精美插圖。

我想編一本只有一個句子,甚至只有一行文字的故事集。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哪個作家可以和蒙特羅索相比擬:「當他醒來時,恐龍依舊在那裡。」

——卡爾維諾《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

蒙特羅索的作品必須用心捧讀,因為作品的危險性在於作者慧黠的靈思,經常以輕盈的詼諧穿梭在字裡行間,並在不經意之間散發出致命的美。

——馬爾克斯

蒙特羅索是最純淨、最睿智、最透明、最常保持笑容的西班牙語作家。

——富恩特斯

這是個完美的故事,對不對?具有無法中止的說服力,簡潔、有轟動效果、有色彩、有魅力,乾淨。

——略薩《給青年小說家的信》

讀小說不是找男人,切忌只追求Size。有時短了,反更有勁。蒙特羅索的極短篇,可堪文字寸勁拳。

——彭浩翔

蒙特羅索的名字意味着:寓言體的復興者,人世愚蠢之天敵,塞萬提斯的隱秘傳人……

——范曄

作者簡介

奧古斯托·蒙特羅索(Augusto Monterroso,1921-2003 )危地馬拉作家,一生中大部分時間在在墨西哥度過。以短篇小說見長,在拉美文學爆炸一代中獨樹一幟。曾獲「胡安·魯爾福」獎和「阿斯圖里亞斯王子」獎,著名的一句話小說《恐龍》備受卡爾維諾、略薩推崇,更擁有馬爾克斯、富恩特斯、波拉尼奧等忠實讀者。 米蓋爾·卡里尼(Miguel Carini),阿根廷畫家,曾在南美各國遊歷,南美的文化和傳統滲入了他的創作中。他是精通各種藝術形式的鍊金術士,繪製了一個在現實中有跡可循的世界。曾多次獲得西語世界重要的藝術獎項,作品被各大博物館和個人收藏。

原文摘錄

他憑着直覺以及一向對事物研究的好奇心,很快地爬到一棵很高的樹上。從那裡,他不但可以任意地看到緩緩下沉的日落美景,還可以觀察到一些動物的生活習性。同時,他一再地把它們的行為拿來跟人類比較。 Con la fuerza que dan el instinto y el afán de investigación logró fácilmente subirse a un altísimo árbol, desde el cual pudo observar a su antojo no sólo la lenta puesta del sol sino además la vida y costumbres de algunos animales, que comparó una y otra vez con la de los humanos.

書評

「我常常夢想那些篇幅浩繁的宇宙論式著作、英雄敘事詩和史詩能夠壓縮到警句的篇幅。在我們面臨的更為繁忙匆促的時代,文學應該力爭達到詩歌和思維的最大限度的凝鍊。」伊塔洛·卡爾維諾在1985年出版的《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 第二節「迅速」中這樣寫道。「我想編一本只有一個句子、或者甚至只有一行文字的故事集。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哪個作家可以和危地馬拉作家奧古斯托·蒙特羅索相比擬。」隨後,他引用了蒙特羅索最著名的作品《恐龍》:「當他醒來時,恐龍依舊在那兒。」

簡潔的大師

《恐龍》原文只有七個西班牙語單詞:「Cuando despertó, el dinosaurio todavía estaba allí.」它被認為是世界上最短的小說。傳說中海明威與其他作家打賭時所作的六詞小說「For sale: baby shoes, never worn」後來被文學考據者證明,很可能只是源自1910年某報文章的後人的偽作,全然不可考。相反,蒙特羅索卻將《恐龍》收錄進其處女短篇小說集《作品全集及其他故事》(Obras completas y otros cuentos,1959)中——要注意,《作品全集》只是其中一個短篇的名字(透出反諷的氣息)——與那些更長的作品並置。事實上,他有意將《恐龍》放在最長的兩個短篇(皆有近二十頁)之間,仿佛在強調一個作品的長短,就算再顯而易見,也並非其唯一的、更非其決定性的屬性;《恐龍》與《作品全集》中的其他故事在本質上並無二致。

然而,在作品出版的那個年代裡,批評家們並不買賬。在《馬薩諸塞評論》(1996年秋季號)刊登的一篇訪談中,蒙特羅索回憶道:「我至今還保留着這本書的最初幾篇評論:批評家們恨它。從那時起,我就一直聽到有人抱怨說,這並不是短篇小說。我的回答是:對,的確不是短篇(story),它其實是小說(novel)。」蒙特羅索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恐龍》具有小說的濃度;它包含了豐富的時間感;它具有多義性,人物、情境乃至副詞「依舊」都具有多種解讀的可能,而西班牙語中despertó這個動詞前省略的第三人稱單數主語,也有可能是「他」或「她」。

《恐龍》帶給蒙特羅索的副作用是:讀者會誤以為他就是寫一句話小說的;或自以為讀了《恐龍》就了解了蒙特羅索的全部。事實上,雖然蒙特羅索的大部分作品都很簡短,但一句話小說卻寥寥可數。較少為人所知的,是收錄於《永恆運動》(Movimiento perpetuo, 1972)中的《豐富》 :「今天我感覺很好,像巴爾扎克;我正完成這一行。」《豐富》同樣意味深長:「正完成這一行」所使用的現在進行時,將這「完成這一行」這一動作的持續時間延長了,並與分號前面的半句撞擊出了反諷(或自嘲)的火花,就好像在暗示「簡潔」就像巴爾扎克寫下一行字一樣,永遠不像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不寫作,我只修改。」這位簡潔的大師曾如是說。而在那篇名字就叫《簡潔》的文章中——收錄於《永恆運動》,其中的文章已無法區分是散文還是短篇小說,一如他所崇拜的博爾赫斯一樣——他寫道,「事實是:在這個世界上,寫短文的作家最希望的莫過於寫長文本,漫無止境的長文本,在其中,事實、事物、動物與人類相遇、彼此尋找、存在、一起生活、相愛或自由地拋灑熱血,而不必受制於一個分號或一個句號。」有趣的是,《恐龍》原文中的那個逗號,就是蒙特羅索深思熟慮後添加的——他怕讀者誤以為「醒來」的主語是恐龍。

寓言體的復興者

寓言無疑是最適合簡潔大師發揮才華的文學體裁。從古希臘的《伊索寓言》到十七世紀的《拉封丹寓言詩》,寓言向來拒絕冗長與繁瑣。它的敘事總是迅速而直接,摒棄一切不必要的細節,將故事最為精華的部分蒸餾出來。

奧古斯托·蒙特羅索的第二部短篇小說集《黑羊》(La oveja negra y demás fábulas, 1969)承繼、復興、甚至顛覆了這一傳統。全書共收錄了四十個寓言,大部分都只有兩三段,最長的也不過千字,但已足夠展現蒙特羅索的文學才華。如果你從未讀過奧古斯托·蒙特羅索,那麼《黑羊》是最好的進入點——其漂亮的中譯本近日已由世紀文景出版,配有阿根廷畫家米蓋爾·卡里尼極富表現力的插圖。

在最表層,《黑羊》與傳統的寓言類似:故事的主人公既有人類,也有動物、神話人物、植物、無生命的物體或人格化的自然力量;故事也簡短、直接、情節結構常有重複。然而,恰恰是在這些相似性的反襯下,《黑羊》的獨特性才顯現出來。

首先,是撲面而來的幽默感(通常是冷幽默)及反諷的基調。在全書的題獻頁上,蒙特羅索引用了某位克尼歐·蒙博托的話:「動物跟人如此相似,以至於有時我們甚至無法清楚地區分。」對於寓言中慣用的指桑罵槐,人們並不陌生:人之動物性,與投射在動物上的人性互為映射,是寓言的習慣料理法。然而蒙特羅索卻在一個腳註中透露,克尼歐·蒙博托其實意為「食人魔」!於是,整句引文的意思改變了:食人魔其實是在說,人與動物的味道吃起來相似。一如《要成為世界上最漂亮的青蛙》里那隻不斷尋找美、尋求存在價值的青蛙的命運:人們一邊啃着它的腿,一邊誇讚它的的味道「簡直跟雞沒有兩樣」。

其次,蒙特羅索的寓言是晦澀而複雜的,通常沒有明確說出的寓意(不像《伊索寓言》),也沒有說教的目的。他的文本通常展現出一種清晰的模糊,或一種簡單的複雜;就好像在剝離所有虛飾後,一切反而更複雜了。在最本質的層面上,《黑羊》是由一系列彼此映射的鏡子組成的鏡廳,講述的是當代人類的種種困境,是對人類狀況及其複雜性的思考和分析。其中既有對政治的影射,比如《黑羊》、《最後不知道該變成什麼顏色的變色龍》、《大衛的彈弓》和《獅子那份》等;也有包含元敘述意味的對於藝術家、知識分子、作家乃至自己的反思,比如《皮格馬利翁》、《寓言家和他的書評家》、《狐狸比較聰明》等。有趣的是,中譯本出版時附送了一本銀色反光的筆記本,上面印着「世界上最愚蠢的動物」字樣,似乎就是供讀者自省使用的,可謂構思巧妙。

《黑羊》亦極具後現代的氣息,通過對於經典及神話的重述或戲仿來解構並重構經典和神話,在全新的語境中賦予其嶄新的意義。在《佩涅洛佩的布或誰騙了誰》中,他重新思索了因和果,重釋了尤利西斯遠行的緣由;《信心與山》、《「善」的獨白》和《「惡」的獨白》刷新了陳舊的道德故事觀念;而《烏龜和阿喀琉斯》是對芝諾悖論極具幽默感的重述;至於那個「有一回一隻名叫格里高利·薩姆沙的蟑螂夢見自己變成一隻叫做弗朗茨·卡夫卡的蟑螂夢見自己是一位作家寫關於一位叫做格里高利·薩姆沙的職員夢見自己變成一隻蟑螂的故事」,簡直要將卡夫卡在敘事的鏡廳中推向六次元。


墨西哥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在評價蒙特羅索(尤指《黑羊》)時寫道:「想象博爾赫斯幻想中的動物與愛麗絲喝茶。想象喬納森·斯威夫特和詹姆斯·瑟伯交換意見。想象一隻來自卡拉維拉斯郡的青蛙 認真讀過馬克·吐溫。認識蒙特羅索吧。」

作為胡里奧·科塔薩爾、卡洛斯·富恩特斯、胡安·魯爾福和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同代人,奧古斯托·蒙特羅索亦被歸為拉丁美洲文學爆炸的一代。但蒙特羅索永遠是那種拒絕標籤、拒絕歸類的異類,一個實驗者、一個類型的顛覆者。他從不願重複自己,而更樂於投身一次次嶄新的文學實驗中。除短篇小說外,他還寫散文、文學批評、(偽造的)傳記、日記、繪畫、斷片、翻譯(曾翻譯過喬納森·斯威夫特的《一個溫和的建議》)、警句、報紙文章等等——幾乎每一次,蒙特羅索都在挑戰讀者對於該文體和類型的刻板印象;幾乎每一次,他都逼迫讀者重新認識他。

讓我們從頭開始認識奧古斯托·蒙特羅索吧。1921年12月21日,蒙特羅索生於中美洲洪都拉斯首都特古西加爾巴一個中上階層家庭。他的母親是洪都拉斯人,父親是危地馬拉人;他選擇加入了危地馬拉籍。他在洪都拉斯上小學時便開始熱愛文學。1936年,蒙特羅索跟隨父母移居危地馬拉市。少年蒙特羅索白天在一間肉鋪做助理會計,晚上就去危地馬拉國家圖書館,這位早熟讀者的天堂。在那兒,他貪婪地閱讀西班牙文學黃金時代(Siglo de Oro)的作品: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弗朗西斯科·德·戈維多的《騙子外傳》(El Buscón)、巴爾塔沙·葛拉西安《批評家》(El Criticón)等。他也讀莎士比亞和拉美作家的作品。這段貪婪的自學期,促成了蒙特羅索文學趣味的初步養成。

1944年,因參與反對危地馬拉獨裁總統豪爾赫·烏維科的政治運動,蒙特羅索被拘押並流放至墨西哥城,開始了其長達五十多年的流亡生涯(直至五十二年之後,才得以回國領取危地馬拉國家文學獎)。據蒙特羅索後來的傳記透露,被流放時,他身邊只有一套換洗衣物和兩本書——其中一本是蒙田散文。半年後,獨裁政府即垮台,革命軍雅各伯·亞本茲政府執政,蒙特羅索也因此在危地馬拉駐墨西哥城大使館裡獲得了一個小職位。1953年,他短暫移居玻利維亞首都拉巴斯擔任領事。好景不長。1954年,在美國干涉下,亞本茲政府被顛覆,蒙特羅索又一次被流放到智利聖地亞哥。在那兒,他受邀成為巴勃羅·聶魯達的助理,一起編輯文學雜誌《La Gaceta de Chile》。1956年,蒙特羅索回到墨西哥城定居,顛沛流離的生活就此告終。在此後的四十多年間,他擔任外交官、譯者,並在墨西哥城自治大學裡擔任教授和講師,文學生涯也就此起步。

1959年,蒙特羅索出版處女作《作品全集及其他故事》。十三個短篇皆圍繞着知識分子及藝術家展開。1969年,《黑羊》出版。四十個動物寓言更新、顛覆、重新定義並擴展了當代寓言的可能性。1972年,散文與短篇小說兩種類型混雜的《永恆運動》出版。在題記中,蒙特羅索寫道,「生活不是散文,儘管我們嘗試很多事;也不是短篇小說,儘管我們發明很多東西;也不是詩,儘管我們夢想很多事。那篇關於(關於(關於生活的詩)的短篇小說)的散文是永恆運動;確實就是,永恆運動。」更有趣的是:在第一個短篇《蒼蠅》後,蒙特羅索為每篇文章都加了一小段關於蒼蠅的引文,來自維特根斯坦、叔本華、普魯斯特、聶魯達、喬伊斯、阿波利奈爾等,就好像當代文學是圍繞着蒼蠅展開似的。——誰說又不是呢?《蒼蠅》的第一句就是證明。「有三個主題:愛、死和蒼蠅。只要人類存在,這種感情、這種恐懼和這些存在就一直伴隨着他。」

這三部短篇作品足以奠定蒙特羅索的文學地位,但僅因此便將他定義為一個短篇小說作家,卻又失之偏頗。1978年,蒙特羅索出版了一本奇異的偽傳記作品《剩下的是沉默:愛德華多·托雷斯的生活和作品》(Lo demás es silencio (La vida y obra de Eduardo Torres)),主人公是一位虛構的小鎮知識分子。全書分為四個部分,包括朋友、家人、妻子的證詞,既荒唐又誠實的托雷斯的文選,他的警句、格言和「文學評論」等。這部作品在墨西哥城文學圈內掀起軒然大波,有人甚至打算控告書中的冒犯言論。1987年,蒙特羅索又玩起了「日記」這一體裁。《字母e(一本日記的碎片)》(La letra e (Fragmentos de un diario))又一次顛覆了人們對於日記的認識。

奧古斯托·蒙特羅索的最後一部重要作品是1993年出版的《尋金者》(Los buscadores de oro)。又一次,他以一本極為簡短(西語版僅有128頁)、卻飽含詩意和想象力的小書,為自傳類型尋找新的可能性。

2003年2月7日,奧古斯托·蒙特羅索在墨西哥城去世,享年81歲。雖然曾獲得聲名卓著的胡安·魯爾福獎(1996)、阿斯圖里亞斯親王獎(2000)的肯定,在西班牙語圈內也幾乎無人不曉,但蒙特羅索在英語及華語世界中的譯介仍寥寥可數。在美國亞馬遜上,早年出版的《黑羊》奇貨可居,二手書標價已近四五十美金。《黑羊》中譯本的出版,無疑是我們開始、或重新認識這位拉美文學大師的契機。

智利作家羅貝托·波拉尼奧在《括號之間》里說得更簡潔、更直接、更霸道。在《對短篇小說寫作藝術的建議》一文中,他這樣寫道:「你必須要讀胡安·魯爾福和奧古斯托·蒙特羅索。」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