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做過的傻事(三玄居士)
作品欣賞
那些年我們做過的傻事
第一聲啼哭邁進塵世的旅程，我分明看到母親眼角的淚花，皎潔着動人的光芒。父親正在田裡栽秧，無意聽見一群小鳥歡唱，附和着旖旎春風的呼喚。
第一聲呼喊敲開至親的心門，您嘴邊的笑意盪開溫暖的湖面，一波又一波，柔和了每一個晨昏日暮，美好了春去秋來的希望，釀就冬暖夏涼的心房。
小時候最喜歡吃蘋果，將孔融讓梨的故事插入生活，父母總笑說「我們不喜歡吃水果，你自己吃吧。」信以為真的你便把蘋果當作童年最甜美的回憶。
那一次耍脾氣哭坐地上，滿盛米飯的瓷碗一分為二，母親彎腰撿起說「碎碎平安，再來一碗」。透過迷亂的淚水，我瞧見大滴大滴汗水從您額頭滾落，盛夏的那頓午餐，您只喝了幾口紫菜湯。
不小心割破手指流幾滴鮮血，儼然成小病號賦閒在家，不顧整個農忙起早摸黑雙親的疲累，乾涸土地上缺少濕潤，涼風未及遠涉而來。
老師要來家訪，都以父母不在家為由婉言謝絕，只怕家中的簡陋不堪讓老師引以為笑，更怕您們嘴笨口拙讓老師另眼相待。
每每上學放學遇見挑膽賣菜的父親，裝做不認識般快速路過，偷偷回望，父親正注視着我無情背影的絕然，拿起衣角揩揩額頭繼續叫賣。
同學們圍觀一支「英雄」牌鋼筆的書寫流暢，你合上書本藏起姐姐用剩的鉛筆躲開人群。同桌炫耀富有的父母剛買了輛轎車，你忙讓父親別再踩着那輛破「鳳凰」來接你。
有天午飯，肉販兒子嘲笑你飯盒裡的乾菜沒有丁點肉末，滿臉羞紅的你匆匆扒拉幾口飯，過後幾天，寧願餓着肚子也不願在教室用餐，只為那可笑的尊嚴。
母親樸實的叮囑，父親木訥的關照，常以為是喋喋不休的煩惱。反感如影隨形的囉嗦，厭惡面面俱到的問候，你的脾氣，跟隨年歲逐漸增長，大言不慚渲染青春期的憂傷。
與朋友聚會深夜才回，家裡那盞燈光一直閃爍着溫暖的光，面對開門的母親你有點小情緒「以後別等我行嗎？我不是小孩了！」母親「嗯嗯」地低聲應着，你並沒發覺她剛急速跑來扭傷了腳。
第一次獨自遠行，只顧澎湃着膽怯和焦慮，無知的年少、青澀的雨季，未覺察您的不舍與擔憂勝過我劇烈的心跳。
那些年，我們迷失了方向，做過一樁樁大小不一的傻事，父親說「因為你還未長大！」母親說「你還是個孩子！」
作者簡介
三玄居士，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